23.親力親爲

這一日快要到今/朝與風/國交界的錫城,蘇苓所騎的馬終於支撐不住,累倒了。

趕了大半個月的山道,良駒也畢竟不比陵煙的疾風,於此沒有客棧能夠換馬之際,最後只能兩人共乘一騎。

開始蘇苓還有些許不適,可陵煙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蘇苓最後也不做扭捏之姿,倒覺得沒什麼了。

其實陵煙心底早已揚起驚濤駭浪,美人在懷,這次他真怕自己做不到坐懷不亂了。

又是一日的跟蹤,其實一路來,風/國國主沒有任何異樣,而□□和親公主蘇薔也安然無恙,陵煙微微蹙眉,難道他計算失誤?不管如何還是要趕到風國一趟。蘇苓感覺身後的人不對勁,越來越粗重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這是這麼多日來不曾發生過的事。蘇苓微微轉頭,看到陵煙面色發着不正常的潮紅,問道:“陵煙,你怎麼了”

“別動。”陵煙沉聲喝到,雙腿一夾馬腹,轉彎他們已然上了官道。

蘇苓只感覺背後的身體完全無力向她壓過來,等她再度回首去看時,只見陵煙已經昏迷了,只他手還有點意識地扶在馬鞍上。

蘇苓一咬牙,將陵煙的雙手牽過來,緊箍在她的細腰上,身後的人明顯地身體一震;纖手拿起繮繩,雙腿一蹬,打馬從官道往風國皇城疾馳而去。

其實她不是沒有感覺的冷血動物,她知道連日來,兩人共騎一騎,他總是比自己更累一點,而晚上露宿郊外時,他還要將披風等遮寒物蓋在自己身上,加上昨晚下雨,他一定是受了風寒了,而剛剛他還拼着最後一絲清醒把自己帶到了官道之上。

熟悉的畫面不停從蘇苓腦海閃過,都是他不經意地處處爲自己考慮,她不知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冒牌而來的,卻沒有揭穿自己,還多次維護自己。

不管他對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今他倒在自己眼前,蘇苓真的做不到無動於衷。

蘇苓焦急對身後昏迷的人喊道:“陵煙,你堅持一下,馬上我們就到客棧了。”額際汗水浸溼了髮絲,卻還嫌疾風跑得不夠快。

又對疾風祈求道:“疾風,麻煩你快點再快點,你家主人病了,我們要找個地方讓他休息。”

陵煙雖是昏迷了,卻對外界還有一點感知,聽到懷裡的人病急亂投醫地聲音,嘴角竟勾起了溫柔的弧度。

疾風似乎聽懂了蘇苓的話,打了個響鼻,跑得又快了幾分。

官道終於走完,遠遠聽見集市人說話的聲音,蘇苓終於感覺到了希望,可是街上一路來的客棧、酒樓都住滿了人,蘇苓實在急得不行。

最後意識到身上男子的着裝,咬牙下馬,運用內力扶着陵煙進了京城青lou。

那老鴇本以爲蘇苓所扶着的人是喝醉了,嬌笑地招呼了姑娘過來伺候這兩位爺。

“不用了,給我上房一間。”蘇苓冷冷擋開那些迫不及待湊過來的女子。

老鴇笑道:“哎呦!爺,你說笑了,我們這裡又不是酒樓客棧,哪裡來的上房,要有那也是姑娘們的房間啊!”

蘇苓遞給她一錠元寶道:“少廢話,記得把馬喂一下!”

老鴇見了好處,繼續道:“哎呦!爺,我們這哪來的草料啊!”

蘇苓又扔給她一錠元寶,冷冷吐出兩個字:“去買。”

老鴇接了元寶,爽快地去了,“香香,把你的房間讓出來給這兩位爺,今晚你去和梅梅擠一下。”

“花媽媽,這……不好吧。”叫做香香的女子不情願地道,蘇苓不耐煩凌厲地掃了老鴇一眼,老鴇被她的氣勢所迫,嚇了一跳。

尖聲道:“有什麼不好,翅膀硬了花媽媽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還不快去!”

那女子不情願地過來領着蘇苓去了。一進房間,蘇苓就將陵煙扶至榻上躺好,伸手替他把脈,低首斂眉,沉思一下,關上房門,蘇苓出了青lou。

蘇苓對這裡很陌生,找了許久纔看到一個小醫館,進去抓了藥就快速趕回青lou,說實話把他一個昏迷的人在那種地方,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你在幹什麼?”蘇苓大聲吼道。

“哐當!”女子手一抖,杯子落在地下摔碎了。“沒,我……他說口渴,所以……”女子被眼前之人的氣勢所震,結結巴巴地辯解道。

蘇苓明顯就聞得那是酒味,“渴給他喝酒”

趕緊走過去扶起陵煙半坐着,急拍他的臉道:“喂,喂,你醒醒,有沒有喝下什麼?吐出來,等下喝藥。”

說到這裡蘇苓也再不敢將藥交予他人去煎,對那女子道:“你去準備個爐子進來。”

“啊?爺,這屋子裡不行啊!”女子慌亂拒絕。

蘇苓不耐煩,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那女子戰戰兢兢地去了。

“陵煙,你醒醒!吐出來!”蘇苓還是不停焦急地拍打着陵煙的臉,生怕他剛剛喝下了什麼不能喝的東西。

突然,陵煙擡手抓過那隻拍打他臉的柔夷,低首薄脣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聲音嘶啞地道:“我沒有喝任何東西,不信你嚐嚐,你的音色變了,別大聲說話。”

立刻蘇苓臉色爆紅,“被吻了雖然是那麼短暫輕柔,可卻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不信嚐嚐居然這樣說,簡直讓她羞憤欲死。”

蘇苓撒手就想放開身前的男人,可低頭一看,他竟又昏迷過去了;開口想罵人,又想到他說聲音變了,似乎想起好久沒吃那藥丸了,想着要吃一顆,又想起那藥的副作用還是算了。

哎,蘇苓輕柔放下陵煙至榻上,掖好被角,這麼多天,他應該也累了,既然如今病了就好好睡一覺吧。

那女子送來爐子,蘇苓就開始親自動手煎藥,盯着那藥罐出神,嘴角竟輕輕笑着,似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臉蛋卻微紅。

陵煙醒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那個女子將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他原本是深沉的人,讓人琢磨不透,但卻喜歡她這個樣子,自己的嘴角也同樣掠起悠揚的弧度。藥煎得差不多的時候,蘇苓起身取碗盛藥,動作嫺熟自然。陵煙訝異,看這樣子自己的病和抓藥都是她親力親爲的,沒想到她還是真的精通醫術。

陵煙突然心情大好,暗笑那人還真是這麼好的寶貝竟被他拿來當替身,真是暴殄天物!不過他卻很感謝他,若不是他讓她來當替身,她又怎麼可能來到自己身邊,帶給自己這麼多的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