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話裡有話,但是金元又怎麼能怪這個孩子,十歲,他離開金家的時候才十歲,他出生後,他真正陪在家裡的時間很少,他大抵跟母親親近些,當然,還有一起守着金家的那個男人。
起初那個男人讓兩個孩子叫他們義父,金元並沒有多想,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們蓄謀已久的。
讓兩個孩子接受他,再慢慢的挖解了金家,最後帶着他的一雙兒女而妻子離開,他又怎麼能怪罪於自己的孩子。
他的思想觀念早被那個男人奪走,腦子裡只有義父,沒有生父,大概連生父的印象與模樣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吧。
金元低下頭,不願意多看那張與自己酷似的臉,然後擡起了手,調整了一下臉上的面具,從秦楠身旁走過:“晚安。”
秦楠面對他的“晚安”,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在他眼裡,眼前的男人到了明天不過是一具屍體擺了。
……
清晨,陽光異常的燦爛,華海民衆早早起身前往比試擂臺。
擂臺設在了華海廣場中心,裁判是各地有名勢力的領袖。
雲輕婉竟然看到了雲殿的雲初子,他也成爲了衆裁判中的一員,當然,還有一些故人,大多是雲輕婉不認識的人。
臺下還擺設了貴賓席,雲輕婉終於見到了舞青閣閣主,舞凌霜!
不,她應該叫凌蓉纔對。
跟秦北天一樣,離開金家之後,再起爐造,卻改了自己的名姓。
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肌膚白如勝雪,身穿着碧綠色的長裙,肩挽透色的薄紗,身邊還有兩個少女左右挽着她的胳膊,緩緩落坐在貴賓席前排。
當然,她所坐的那個位置,還有一個人,是秦北天。
她坐下來的時候,秦北天將她攬入懷裡,而舞凌霜則依偎在秦北天懷中。
金元遠遠就看到了這一幕,雲輕婉回頭看他的時候,雖然是看不到面具底下的那張臉,但還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落漠與恨意。
“金元兄,我無法體會你的心情,但可以感受你的痛,因爲我也曾經痛過,而這種痛帶着絕望,可是我走過來了,我相信,你也可以走過來中,無論要花多少時間。”雲輕婉安慰他。
雲驚天醒來後,執意要跟來,想看看金元比試。
聽到雲輕婉的那番話時,雲驚天拍了拍手說:“孩子,雲丫頭說的對,不過多痛苦,還有云家的人陪伴你。”
金元用力的攥緊了拳頭,然後點點頭,心裡頭其實有很大的壓力,經過那麼多年的努力和逃避,他還能站在這裡,金元覺得這也跟雲驚天有關,他在暗中給他勇氣活下去,給他勇氣重生。
但面對孩子跟女人的時候,金元覺得,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再一次被生生的奪走一般,很痛。
有一雙手重新撕開了他的心,再把他的傷晾到太陽底下曬。
人都聚的差不多,秦北天那邊並不想過多的耽誤時間,他想立刻馬上知道答案,奪回上古神燈,也讓雲家的人輸的心服口服,他才能好好的享用神燈裡的力量。
第一局:金元對秦楠。
兩個人從一左一右的臺階走了上去。
雲輕婉回頭掃了眼坐在前排的舞凌霜,舞凌霜的頭一直依偎在秦北天懷裡,兩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恩愛。
君玄燁伸手將雲輕婉的小手抓住,然後輕輕的揉了揉。
雲輕婉擡頭看了他一眼說:“你說,誰會贏?”
“不知道。”這一次,她誰都看不透,或許金元會爲了教訓兒子,傾盡全力,又或許,秦楠會殺了他的父親,金元而無法下手。
她看着一地父子緩緩走到了擂臺前,他們目光對視,雙方擡手作揖,裁決員一聲令下,雙方都拿出了弓箭。
而當金元拿出弓箭的那一剎那間,那原本依偎在秦北天懷裡的女子突然坐直。
雲輕婉從側面的視覺可以看到舞凌霜臉上的一抹震驚跟錯愕。
隨之,雲輕婉將視線鎖定在了金元手裡拿着的弓。
那弓……很特別啊。
比試開始了,兩個人都沒立刻拉開弓箭,他們以弓作爲武器,用金家的箭譜步法,朝對方出招。
金元在退步,秦楠步步出狠招,而且,秦楠是有目的性的朝金元的右手攻擊。
雲輕婉很清楚金元的手臂有舊疾,一旦那裡被傷重,他怕是要失去整條右臂。
真狠。
連環幾大招下來,金元被逼退到了擂臺邊。
這時,秦楠拉開了弓箭,眼眸裡露出了狠毒的光:“看你多弱,纔不過幾招而已,你就已經無力還手了。”
金元笑,但是這是一抹苦笑,他盯着那支對準了自己的箭,卻在箭射向自己的那一剎那間,凌空翻身,箭從金元的身體擦過,摩破了他身上的衣物,卻沒有傷到金元半分。
金元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開了秦楠的第一支箭,落到了秦楠的身後,可是他始終沒有拉開那弓,面對着秦楠的時候,他做不到。
秦楠卻快速的轉過身來,再一次拉開了第二支弓箭,這一次是兩發,兩支箭快速的往金元射去,金元還是躲開。
幾次下來,秦楠有些惱怒,他感覺自己被人當猴耍。
他要的是比試,較量,而不是對手一味的忍讓,那樣會讓他覺得他處於弱勢。
“你什麼意思?”秦楠拉開了弓箭,眼眸裡充斥着怒意:“不準躲,要麼跟我一對一的實戰,你再躲,我會殺死你。”
難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殺他嗎。
這句話說跟不說有什麼區別。
金元果真站在原地不動。
雲輕婉有些擔心金元,畢竟金元的性格看起來有些死板。
君玄燁握緊她的小手說:“不用擔心,金元比誰都還捨不得死。”
“你怎麼知道?”
“因爲他還有牽掛,他還有想要拿回來的東西,他不會輕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否則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君玄燁語氣很淡,但是說話的時候,卻很專注的看着臺上的金元。
在秦楠又一次射出三支箭的時候,臺下的人終於看到金元拉開了弓,而且,
他拉開弓的手臂十分的驚人,青筋爆起,醞釀着恐怖的力量,然後射出了箭。
可是金元的那三支箭,卻並非朝秦楠射去,而是與秦楠那三支箭重重的相撞在一起,箭頓時如煙花一般的散開了。
秦楠被這股力量給震退了好幾步。
“這纔是我想要的,你儘管拿出你的實力來。”秦楠卻不以爲然,相反還得意的冷道。
然後他朝着天空射出了一箭,衆人不明白爲什麼秦少主的箭不是對的對手,而是對着天空,可是下一刻他們終於意識到了。
只見擂臺的上空,暴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箭雨。
而這些箭雨,竟然一致性的朝着他的對手金元飛射而去。
金元意料之中,這是金家的召喚箭雨之術。
秦楠能夠練就這樣的箭術,也證明他實力不錯。
金元的內心還是感到很驕傲的,金家那麼多後代,並不是誰都能夠感悟這種箭術。
同樣,金家有這種箭術的同時,也有一種可以抵制它的箭法。
金元的氣勢也突然膨脹了起來,以弓作爲輔助力,沒有人看清金元是怎麼辦到的,只看到,他手裡的那把弓,像一張無底洞,將飛向他的那些箭盡數的吞沒在裡面。
秦楠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自詡無敵的箭術,竟然被金元給破解,而且,他用的還是金家的吞破弓。
“你是誰,爲什麼你會金家的箭譜。”秦楠冷喝了一聲。
“我是誰不重要,你的殺氣太重,很難在箭術上再有突破,召喚箭雨術就是你的極限了吧,而金家還有許多高超箭術,你卻遠遠無法再有所突破,有所成就。”金家聲音響亮,語氣中充滿着教導:“那我今日就給你上一堂課。”
金元握弓,把手伸至頭頂,突然,他手裡握着的那把弓,快速的旋轉了起來,箭如同那桃花園裡隨風飄落的花瓣一樣,在擂臺上大綻彩色。
精彩的令臺下人的拍手叫好。
驚豔了貴賓席上的那些裁判員。
而那些箭,卻沒有一箭射向秦楠。
臺下的人也看出了金元的異動,他們原本是對手,金元大可在秦楠深陷震驚狀態的時候,出手先殺了他,贏得這場比賽,可是,金元的箭術雖然充滿着威力,卻毫無殺氣。
秦楠不敢相信的瞪看着金元,好像被誰狠狠的打了臉一般。
那就是金家的另一個箭術,他想學都學不來的箭術,那個箭術造詣的人的精神力與元素,根本不需要動用實力的箭,只需要凝聚你的精神力跟元素力就可以射出箭來,跟他的召喚箭雨之術,相差無幾。
可他怎麼也無法突破。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卻能夠如此熟悉的動用着這箭術。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金家的人,還會有誰。
然而就在這時,金元的右臂突然傳遞抽蓄的痛,他趕緊收手,然後握緊了弓,用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右手。
秦楠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猛地拉開了弓,瞄準了金元的右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