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婉恍然明白了什麼,她盯着那落在自己手中的上古神燈,還有那裡面一縷微暗的火種,彷彿間看到了雲笙在那火焰裡笑。
雲笙所說的最後一個火種,就是她自己。
她不肯把最後一個火種交給她,是因爲還不到犧牲自己的時候,雲輕婉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要給出什麼反應來。
陰太傅在痛苦之餘,突然撲向了雲輕婉:“雲笙,你這個賤種,竟然敢背叛我,我把你培養到今日這般,你以爲簡單嗎?”
雲輕婉猛地回過了神來,她身子一旋,與陰太傅錯身而過,來到了君玄燁的身後,君玄燁回頭看了看雲輕婉手中的上古神燈說:“上古神燈上被抹了燈油,你把其餘的火種也召喚進去,七魔法杖就會出來,到時候就不怕收不了陰太傅了。”
陰太傅聽到這話的時候,仰頭哈哈大笑:“真可笑,真可笑,你以爲擁有了七魔法杖就可以打敗我陰太傅嗎。”
陰太傅突然攤開了雙手,張大了嘴裡,他嘴裡發出了獸吼的叫聲,將身旁的一羣神兵吸入嘴裡,他的身後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他的血管一根一根的爆烈開來,眼球凸出,肢體在膨脹。
冥紫焰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突然大喊了一聲:“吞噬蒼穹,他在強化自己的體格,快點阻止陰太傅。”
君玄燁身子一旋,快速朝陰太傅奔去,紫劍凌空揮舞,紫光乍現,綻放在那烏雲間,那烏雲竟如同猙獰的兇獸。
雲輕婉拿出了其餘的火種,上古神燈自動吸取了它,快速的將火種吞噬。
沒一會兒,上古神燈亮了,它的光芒把君玄燁的紫劍之光覆蓋住,最後天際裡落下了一枚散發着七重色彩的杖體,它的頂端閃爍着一個魔法球,將四周那些反抗的陰太傅勢力,一瞬間給吞噬掉了。
四周的戰鬥再一次的被強勢掃除,只留下了赤蛇跟竺邪抵制住了七魔法杖的威力,兩隻神獸彷彿不死不休的爭戰着,兩獸的身上都傷痕累累。
七魔法杖快速的落到了雲輕婉的面前。
雲輕婉伸手握住,魔法杖上的那耀眼光芒頓時慢慢的消失了。
握在手中的杖體卻是炙熱的,蘊藏着大量的能量,令雲輕婉內心十分的震撼。
這魔法杖與普通的魔法杖真的不同,如果需要問她哪裡不同,她只能說,這魔法杖從頭到腳都是寶。
冥紫焰、墨北堂、君玄燁前來協助,控制着陰太傅的吞噬之力,陰太傅憤怒之餘,雙手掌心對着君玄燁跟冥紫焰,瘋狂的吸收着他們身上的能量。
墨北堂驚呼:“帝修羅,冥紫焰……”
雲輕婉猛地回頭看向陰太傅,手中魔法杖狠狠一揮,一重之力火元素擊出,火元素就像密密麻麻的雨點,瘋狂的襲擊着陰太傅的身體。tqR1
陰太傅哈哈的大笑:“要死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好作伴,哈哈哈。”
雲輕婉看着那臉色越發蒼白的冥紫焰跟君玄燁,她快速的奔過去,墨北堂阻止的叫道:“不要過去。”
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兩個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成爲陰太傅的一份,然後她親自動手,把陰太傅殺掉,那樣對她太過殘忍了。
她跑過去的時候,手中的魔法杖立刻被陰太傅給吸走,可是那魔法杖被吸走的一瞬間,冥紫焰跟君玄燁同時伸手握住了朝陰太傅飛去的魔法杖。
陰太傅憤怒的吼:“那個是我的。”
君玄燁與冥紫焰對視了一下,兩人脣角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雲輕婉看到那兩個男人會意的笑,心裡也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她不再掙扎,而是任由着那一股吸附力將自己吸向陰太傅,當自己的身體快到魔法杖身前的時候,雲輕婉重新握住了那魔法杖,三人合力,魔法杖球重重的撞擊陰太傅的身體。
“噗。”陰太傅大吐了一口鮮血,身子快速的往後退開。
吸引力消失,冥紫焰與君玄燁雙雙後退,雲輕婉飛躍而起,兩個男人在她身後催動魔法元素,魔法元素重重打落在了雲輕婉的身上,形成了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令雲輕婉身體一瞬間充滿了力量,她飛躍而起,雙手高舞魔法杖體,重重一落。
光芒四射,絕望的吼叫聲從陰太傅嘴裡傳來,與此同時,竺邪那邊也傳來了悽慘的獸吼之聲。
兩方一瞬間炸開。
雲輕婉被狠狠的彈飛了出去。
四周的衆神們也遭受到了一些波及。
雲輕婉重重落地,身子發出了“咔咔”的響聲,痛得她齜牙咧齒,只是,她不敢多休息,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她猛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
陰太傅被七魔法杖毀滅,屍骨無存。
而竺邪跟赤蛇激戰之後,也沒有留下任何一點點的東西,竺邪也消失了,又或者……
她腦子一片空白的看着竺邪激戰的地方,胸口悶的令她快要窒息,眩暈感強烈的襲來,她重重的倒下了。
……
以陰太傅爲守的黨羽被打入荒蕪界受苦受難,並且,天神將荒蕪界出口破壞,那也就意味着那些罪神再也別想從那裡面出來了。
而參戰的以往罪臣,成爲了功臣,不過,功抵過,他們只能恢復原職,無法再上升。
鬼神君回到了自己的鬼殿,天神神君再一次登上了天神之位,墨北堂自由慣了,在這一戰結束之後,他跟着冥紫焰回到了冥界,天神神君多次命神兵請他迴歸,都被墨北堂拒絕了,還聲稱若是再逼他,他便火燒天神殿,把天神神君氣的只差七孔冒煙。
君玄燁帶着雲輕婉回到了焰羅鬼殿,只是那裡已經不被稱爲鬼殿了,而被改稱爲鬼都。
雲都與鬼都真正的合併,雲都不再是一個沒有國度的城市,這一片領域都歸劃到了鬼都名下,成爲了帝修羅管轄領域。
從上神界回來之後,納蘭驚鴻幾次到都鬼都的皇城來尋找君玄燁尋問雲笙的事情,在大戰的那些日子裡,雲笙把他封印在了黑暗中,讓他沉睡着……
*
雲輕婉多次迴避納蘭驚鴻,雲笙之死,魔獸羣消失,那些種種的打擊都令雲輕婉痛徹心扉,她永遠想不到,雲笙會是上古神燈的最後一縷火種,而那一次的大戰之後,七魔法杖只留下了那一根長杖,杖體上的那一個彩色魔法球消失,就如同竺邪,和她的那些夥伴們一樣,都消失了。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就連天神的力量也無法尋找到他們的去處,有人說魔獸們的獸魂被竺邪吞噬掉,隨站竺邪的獸魂一起灰飛煙滅了。
而云笙則跟上古神燈一起遺落在世間的某個角落裡。
她的孩子帝風華成爲了上神!
第一個以上神界地界名爲稱號的神者。
他身上寄予瞭望重子的重望與厚愛,傳承瞭望重子的衣鉢。
至於那封印在神石下面的小羽,待天神將神石打開的時候,底下是空空的。
唯獨他的魂印烙在了神石上,神石從上神界滾落入鬼都皇城外,人們將神石供奉爲靈石,每逢初一十五便有人山人海的人到此祭拜。
冥紫焰告訴她,只要年滿一百年,小羽的魂就可以得新聚齊,轉世爲人了。
十年後。
天氣晴朗,雲輕婉獨自走上了街市,路過繁華的街,停在了一間花樓裡,今日花樓在外擺臺,吸引來了不少的男女觀看。
這花樓跟外面的那些花樓不一樣,他們賣的是“技”。
魔法的技巧。
聽說最近來了一名女子,她的火元素被傳的很神奇。
她找了一個離觀臺很近的位置坐下,歌舞昇華,人聲鼎沸,一羣身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從上空飛落。
她們就像九天神女,各有千秋,身姿優美。
女子羣突然散開,此時,一名身穿黑色長裙,帶着面紗的女子站在了臺中,她捏着蓮花指,指末端處閃爍着忽明忽暗的火焰,這火焰跟普通的火元素不一樣,火芯處不是紅色的,而是暗黑色的。
雲輕婉目光灼熱的盯着女子的手,只見她攤開了手掌的那一瞬間,掌心處飛出了一團火焰,被她拋向了天空,火焰形成了兩條龍,在天空中肆意的飛舞。
雲輕婉沒有錯過那場面,火龍相碰在一起的瞬間,她恍然回過了神來。
女子又一個旋身,身姿優美極了,火龍再一次出現,縈繞在她的周身,四周不少的人拍掌大叫“好”,她收放自如,最後兩條火龍結合爲一體,朝女子的背部飛去。
女子那一身黑色的裙子,竟然火龍身上的焰體照的映紅,而不是黑色的。
火龍呼嘯了一聲,女子臉上的面紗飛落。
一張臉,一張熟悉的臉,猛地映入雲輕婉的眼眸,她倏地站起身,怕錯過一點點。
那張臉,白淨伶俐,溫婉大方,卻又有幾分的清冷。
雲輕婉輕輕的低喃了一聲:“雲笙。”
女子結束了一連串的演出,待那一羣白衣女子將她包圍起來的時候,女子消失了。
白衣女子飛入了後面的那一棟大樓,雲輕婉快速的飛躍而起,跟隨着那羣白衣女子飛入花樓裡去,快速的攔截住了白衣女子們的去路:“慢着。”
領頭的白衣女子停下了腳步,問道:“姑娘有什麼事?”
“我要見剛纔那位穿黑色衣服的女子。”雲輕婉掃了掃白衣女子身後的一羣女人,獨獨就是沒有看到黑衣女子。
白衣女子搖搖頭說:“姑娘,你看眼花了,我們這裡沒有穿黑衣服的女子。”
“不可能,我剛纔明明看到有的,就是那個領舞的女人,我只要見她一面就能夠認出她來。”雲輕婉說。
白衣女子笑了一聲,然後轉身招來了站在中間的那個妙齡女子,她手裡拎着一盞蓮花燈,燈芯的火焰還亮着,只是她穿的並不是黑色衣裙,而是一身紅色的裙子。
她緩緩的朝雲輕婉走來,溫婉的笑了笑道:“姑娘,我就是花樓裡領舞的新人,你要見我?”
“你!”雲輕婉眉頭狠狠皺緊,因爲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雲笙,她跟雲笙的相貌差遠了。
可說她眼花了她不相信,她剛纔看到的明明就是雲笙。
“不是你。”雲輕婉否認。
另一名白衣女子走前說:“姑娘,她就是我們花樓新來的人,這幾日一直是由她帶舞,沒有別人了。”
領舞的姑娘點頭笑道:“我就是領舞的,花樓裡的領舞只有一個,以後的第一日我都會獻技一次,姑娘若是喜歡可以常來觀看,我可爲姑娘留下貴賓席。”
雲輕婉不相信,她從那一羣白衣女子中來回的找,怎麼都沒有找到雲笙的身影,最後留下了一筆豐厚的賞錢,放白衣女子們離去。
領舞的女子走入了一間房後,將手裡的蓮花燈放下,而那羣白衣女子則退到一邊。
領舞女子對着紗蔓裡的人輕輕的說:“師父,有人認出了靈火。”
蓮花裡的火焰劇烈的左右搖擺了幾下。
裡面便傳來了老者的聲音:“靈火,你到人間還有一段,避着不見不太好。”
火焰突然暗了下來。
四周的白衣女子緊張的說:“靈火,你別生氣,師父也是爲你好。”
“罷了罷了,你若哪一日想通,爲師再派人送你去,你若是不想去,恐怕要在人間受些苦難,前世緣未割捨,是不能化身爲人,更不可能登及神臺,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老者不再勸她。
靈火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領舞的女子問:“那師父,我明日還需不需要帶着靈火領舞。”
“要,靈火需要人間人氣。”
“是。”
“退下吧。”
……
雲輕婉從花樓回來後,心情就一直悶悶不樂。
君玄燁路經花園找到她,走向了雲輕婉,坐在了她身旁的石臺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問:“怎麼了?”
雲輕婉回頭看他,想了想,便將今日是的事情告訴他。
君玄燁聽後,眉頭微微動了一下說:“你看到了雲笙,後來再遇到的領舞又不是她?”
“嗯,你說怎麼回事,我眼花了,不可能啊,我明明看的很清楚,那就是雲笙,雲笙之前穿的那一套黑紗裙,雲笙臨走前化爲火種的色澤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就是雲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