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子那擦汗的動作一怔,目光愣愣的盯着焚天音看,再回頭方纔放置木材的那一塊地。
其實煉丹對於焚天音而言,根本就不需要木材來輔助,因爲本身他就有能力一邊控制火候,一邊動用木系來控操,再將丹爐裡的藥煉製了同來。
雲初子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便是衝着焚天音怒吼了一聲:“什麼?”
焚天音挑了挑眉,並不理會雲初子的大吼聲,他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大丹爐裡,隨手擡手一揮,便將那笨重的丹爐蓋給掀翻而起。
那丹爐蓋重重的飛落到了雲初子面前。
雲初子望着從天而降的丹爐蓋,嚇的他下意識擡手一頂,沉重的丹爐蓋約有三千餘斤。
雲初子被這超出了自己所能接受範圍內的重量壓得無法言語。
現在連喘口氣都成了問題。
他咬緊了牙,怒怒的瞪着焚天音,言語一字一句的輕吐:“焚……天……音,你個……王……王八……蛋。”
他詛咒他不得好死,死了永世不得超生。
雲輕婉就那樣靜靜的看着雲初子,她沒想到惹怒了焚天音的下場竟是這般的恐怖。
是啊,當初雲輕婉求他的時候,焚天音也曾反擊過她,那張修長的手指掐住了她細嫩的脖子,就那樣生生的將她給拎了起來。
聽說焚天音並不喜歡被別人碰着,這樣的男人,恐怕連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同樣不願意讓人碰着。
焚天音越是如此,雲輕婉對他跟容顏之間的關係就越發的好奇。tqR1
她掃了眼焚天音,隨後轉身,將已經弄好的藥汁倒入了藥丸裡,等到藥汁完全的沒入了藥丸裡,這個丹藥才叫完好了。
他們一共煉了七枚。
等到藥汁都倒入了那藥丸之後,焚天音雙手負背,目光斜倪了眼雲初子道:“把蓋子蓋上。”
“什……麼?”
“把藥爐蓋蓋上。”
“你……在……玩……我。”雲初子的臉色早已面紅耳赤,周身縈繞着濃郁的白色玄氣,使得雲初子的身子膨脹了不少。
雲輕婉看着那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的玄氣,那一絲絲一縷縷的玄氣厚重又濃郁,看起來是準備要破階了。
雲輕婉這才明白焚天音並不是真的要玩雲初子。
而是雲初子的實力一直停滯,焚天音只不過是巧用一份機緣,讓雲初子幹了一整天的活兒。
就在這時,雲初子突然暴吼了一聲,隨後就見雲初子把雙手高舉着的爐蓋狠狠一揮。
只見爐蓋快速的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蓋在了爐鼎上。
雲初子的每一個毛孔都騰出了濃厚的玄氣來。
嘴裡的暴吼之聲一直在持續,也不知多久後,雲初子才消停下來。
不過,此時雲初子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的憤怒、抱怨了。
他出了幾拳,發現自己的力度比之前還輕,而且打出去的拳頭竟然發出了“劈劈劈”的響聲來。
雲初子看到後,高興的在原地亂跳:“我晉級了,我晉級了,我終於晉級了。”
焚天音望着那興高采烈雲初子後,輕描淡寫的說:“儘快把木材搬進來。”
焚天音的一句話說完後,雲初子就不見了影。
沒一會兒,雲初子便扛着二十根木材進來,現在看起來,剛剛破階的他,拎着那些木材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了。
而且,也是心甘情願的拎着。
雲輕婉親自控火,焚天音則是站在一旁看着,煉丹的過程需要極有耐心。
師徒二人同處一個屋子,可是並沒有任何交流,但是舉止上卻十分的默契。
第七日後,雲輕婉慢慢的熄了火。
焚天音也終於開口道:“赤烈之焰!”
雲輕婉聽到了焚天音的話後,回頭望向他:“是。”
“在古墓的時候晉升的火種?”
“對。”雲輕婉轉側過身,微斜腦袋,輕聲的說:“準確的說,是你把我推入紅花池裡,讓我得到了這份跡遇,這還得感謝師父。”
焚天音目光平靜的看着雲輕婉,突然擡起了手,把大掌放在了雲輕婉的腦袋上,看她的時候,他的雙眸深沉的又看不出思緒,就好似在透過雲輕婉看誰。
這樣的焚天音令雲輕婉有些不適,焚天音的性子向來清冷,不喜旁人靠近。
除了君玄燁跟納蘭驚鴻之外,他似乎並沒有過多的朋友。
就連她這個徒弟,走入天音閣的時候,也很少能碰到他。
到底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清冷還是因爲什麼原因而變故的,或許多少跟那個女人有關。
當初容顏跟他說,去邪族找顏笑!
那個顏笑還真是讓人好奇了。
“師父會去邪族嗎?”雲輕婉突然問道。
雲輕婉突然那樣問,使得焚天音那隻放在她腦袋上的手猛地一僵,神情也僵硬了起來。
然後慢慢的縮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道:“可能……不會。”
焚天音邁開了腳步,在走出房間的時候,焚天音回頭提醒她:“藥好了,在丹爐裡停留太久,對藥效不好,你知道的。”
一句話輕輕的落下後,令雲輕婉再無心情去過問焚天音的事情,她趕緊將藥爐裡的丹藥取出來,再將那些還蒸發着熱氣的藥丸拿了出來,將入了瓶子裡。
回到木屋後,便按照安老頭說的做,將那些丹藥每日給雲驚天服用一次。
七天後,也就是雲驚天服用丹藥的最後一天。
雲輕婉寸步不離的守在雲驚天身旁,就連焚天音、君玄燁、安老頭也守在一旁,一屋子的人,就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默契的望着牀上的雲驚天。
越到這個時刻,雲輕婉越是緊張,她每隔一刻鐘便替雲驚天號脈。
看看雲驚天的脈象變化。
在服用了七天的丹藥後,雲驚天的臉色變得透紅,再不是那死氣沉沉的模樣,連同那滿頭白髮也慢慢的恢復了。
雲驚天雖然步入了五六十歲的年紀,可是,在未躺在這裡的時候,雲驚天的神色可是比中年人還好,就算是到了這個年紀,也僅僅只是兩鬢上了白髮而已。
如今七天過去,雲驚天任何一處都恢復到了原初。
這個時候,雲驚天的手突然動了。
他握住了雲輕婉的小手,微微有些顫抖,手心之處傳來了炙熱之感。
雲輕婉猛地擡頭,就見雲驚天的腦袋動了一下,他側過了臉來,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雲輕婉又驚又喜的握住了雲驚天的手說:“爺爺。”
“輕……”太久沒有開口說話,雲驚天的聲音極度的撕啞,只說出了一個字來,雲驚天便覺得有什麼在割自己的喉嚨,難受極了。
不過,雲驚天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活着。
還能活着看到自己的外孫女。
雲驚天何嘗不激動的握緊雲輕婉的小手。
安老頭看到雲驚天醒來,高興的拍了拍雲初子的腦袋說:“趕緊去廚房拿蓮子銀耳湯,給雲家主潤潤喉嚨。”
雲初子聽到,快步的衝了出去。
從廚房裡剩了一碗湯,走到雲驚天面前時,雲初子重重的跪在了雲驚天的面前,把湯水端到了雲驚天面前。
“家主,雲初子是雲家的罪人,傷害了你,讓你在這裡躺了那麼久,等你好了,雲初子願意掃受雲家家規的懲罰。”雲初子垂下頭,臉上是滿滿的懊惱之意。
雲驚天被雲輕婉扶着,當他看到雲初子跪在自己面前,滿臉懺悔之意的時候,雲驚天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既然知錯了,那就這樣吧,以後你還是留在這裡,大邵國的雲家並不適合你,你也無心留在那裡,當初若不是我硬要把你從這裡拉到雲家基地去,你也不會犯那樣的錯,其實歸根究底,也是我做錯了。”
雲初子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回答雲驚天的話,那隻捧着碗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心裡一陣陣的痛,但卻無言以對,當初他的的確確不想,也很討厭兒雲驚天把他帶入那裡去。
對於他而言,這裡還有他放不下的地方,可是現在不同,他把一切都放下了。
“不。”雲初子低低的說:“家主,我願意留在你身邊,爲你做牛做馬伺候你。”
雲驚天有些詫異的望着雲初子:“你真的心甘情願留在雲家基地?”
雲初子重重點頭:“是。”
“好,不管你在哪裡,只要你願意,我絕對不會再強求你們。”是的,你們!
雲驚天覺得,過去的自己實在是太野蠻、霸道了些。
或許,是時候該放手讓孩子們自己來做主自己的人生了。
雲輕婉伸手從雲初子的手裡端過了銀耳蓮子湯:“爺爺,把這湯水喝下去吧,你說話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難受。”
雲驚天垂眸望着雲輕婉手裡端着的湯碗,眼眸沉了沉,將那湯水喝下了一半後,便輕輕的推開了雲輕婉的手說:“輕婉,你沒做別的傻事吧。”
雲輕婉的性格雲驚天太瞭解了,身邊的親人出一點什麼事情,雲輕婉還不得發狂發瘋。
可事實上,雲輕婉真的幹了一些瘋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