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微微擡頭,看向雲輕婉,語氣淡漠的輕“哦”了一聲,好似君玄燁離開,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雲輕婉從屋檐底下走來,目光落在了藍靈兒的身上,方纔小火說,藍靈兒跑到了後院,那也就是說,小火有一段時間不在院子裡,而是跑到後院抓藍靈兒。
“藍靈兒,你方纔在後院做什麼?”
“雲姐姐,我看到了那條黑蛇跑到了後院,所以我就追去了。”藍靈兒的臉上還帶着未退去的驚嚇:“然後……然後就被姐姐的魔獸給抓到了院子。”
雲輕婉聽後,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仔細的想想君玄燁昨夜教她的空間移動,或許君玄燁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他只是把自己移到了另一個空間裡,那他會去哪裡?又能夠去哪裡?而他爲什麼突然間離開。
這讓雲輕婉很不解,她就這樣怔怔的站在屋檐底下愣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腳麻,突然她擡頭看向無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盯着無妄道:“你爲何會在此地?”
無妄坦然的看着雲輕婉道:“彼岸花,古墓!”
“彼岸花?”雲輕婉不解。
無妄點了點頭:“雲姑需要。”
“你說我娘只要有彼岸花就可以甦醒?”tqR1
無妄點點頭。
雲輕婉暗暗攥緊了拳頭,看來彼岸花越來越有價值了。
她轉身,正準備回房的時候,那院門外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大呼大叫之聲:“唉喲,這院子重新打掃一下就像樣了,藍靈兒那丫頭的命也太好了,竟然能夠結交到雲家的人,來來來,都小心點兒,別把東西都碰壞了,這箱子裡面珍貴的東西可多着呢,打壞一樣,你們一輩子都賠不起。”
隨着聲音的傳來,院門外走入了一羣人,而爲首的便是已經年過四十,卻依然保養的如三十出頭的少婦柳氏,她身後左右則跟着藍綺兒跟藍芯兒。
藍綺兒如常戴着面紗,藍芯兒的狀態也不太好,從樹上摔下來,臉上擦傷了好幾處,臉龐有些微微浮腫。
而柳氏身後跟來的則是一羣扛着箱子的家奴,他們扛進院子來的箱子,不下數十箱,每一箱都是又大又重,有些箱子還需要四人扛着。
雲輕婉掃了眼這架勢,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再看向藍靈兒,這藍興德莫不是想通了,準備好好對待自己的女兒。
藍靈兒走到雲輕婉身邊,亦是有些受驚的看着這一幕,對柳氏的做法感到不解。
柳氏停在了雲輕婉面前的不遠處,搖着把白色的扇子,語氣高傲極了:“來,統統都搬到雲姑娘的房裡去。”
雲輕婉眉頭皺的更厲害,在看到那些家奴搬着大箱小箱準備走向她所住的房間時,雲輕婉突然走前了一步,擋住了那些家奴的去處,喝了一聲:“慢着。”
“怎麼了這是?”柳氏不解的挑眉問。
站在一旁的藍芯兒哼了一聲,道:“叫雲輕婉是吧,哼,我哥哥可真沒眼光,竟然會看到你這種貨色。”
藍綺兒不說話,有藍芯兒這個妹妹在,她倒是給她省了心。
柳氏語氣滿臉諷刺的笑道:“這些啊,可都是我們藍家替你準備的婚禮用品,做爲我藍家的媳婦,自然要比別人體面,別老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樣,怪寒酸的,還有,進了這個藍家的門,往後你就得事事尊從於我,雖然逸淺並非我所出,可他自幼是我一手帶大,我視他爲親兒,他也視我爲親孃,往後逸淺怎麼待我這娘,你也該怎麼好好伺候我這娘。”
聽到柳氏那一番話後,雲輕婉原本皺緊的眉頭慢慢的鬆開,她的目光在那些箱子裡來回的掃了掃,然後走前,打開了那裡面的箱子,就見箱子裡放着許多的頭飾,簪子,還有一些名貴的胭脂水粉,她從裡面拿出了那些東西,看了看,然後又將那些東西扔回到了箱子裡去。
藍芯兒見她態度極差,立刻橫眉豎眼的瞪着雲輕婉,如今跟隨在她身後個個都是從藍興德身旁派來的護衛,她的底氣也比之前要強硬的多,所以,對雲輕婉說話的時候,也是極大聲:“雲輕婉,你什麼態度。”
雲輕婉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然後負在身後,淡淡的說:“誰告訴你們,我要跟藍逸淺結婚。”
“你就別裝了,攀上我藍家這門親事,你心裡頭一定樂壞了,唉呀,我也是過來人,也年輕過,像我年輕的時候,不知多少人踩踏我家門檻,我呢,也就看上了藍家,看上藍家在邊境城富有,這種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柳氏揚了揚手,一臉的諂媚,絲毫沒有把雲輕婉放在眼裡。
對她而言,雲家大家族遠在天邊,就算是雲家的分家也在分佈在遼國境內,可是,那些分家都很散,並不足以成氣候,雲家大家族的手總不能管到這邊來吧。
柳氏走到了一個箱子面前,也打開了箱蓋,從裡面拿出了一片片的金葉子,又道:“你看看,這些金葉子,你大概這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大一片的金葉子了,輕婉,你能嫁給我家逸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收下,我讓幾個媽子跟丫鬟伺候你更衣沐浴,你一會兒到主廳來,隨我們一起用餐。”
柳氏說完後,便將金葉子丟回到了箱子裡去。
然後背過身去,準備再另外吩咐其它事情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超聲了一聲“劈”的巨響之聲。
柳氏被嚇的倏地回身,就見她方纔打開的那一個箱子,被雲輕婉手中拎着的雙煞鞭子劈成了兩半,裡面的金葉子揮灑在半空中,宛如傾盆而下的大雨,密密麻麻的砸落到衆人身邊。
那些家奴們,大概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金葉子在天空中飄灑。
可是雲輕婉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執起了鞭子,在半空中揮舞,鞭子就如長蛇,在半空中曲起了優美的弧線,鞭鞭劈打在那片片金葉子上,原本完整的金葉子,片片殘碎。
雲輕婉從來不曾如此解恨的爲自己的事情而反擊,盯着柳氏那一張尖酸刻薄的臉,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仁慈了些。
柳氏被雲輕婉的舉動驚的面色蒼白了起來,手怔怔的指着雲輕婉道:“你……你不識好歹。”
“我的確沒見過這麼大片的金葉子,也的確沒見過這麼多好看的簪子,手飾,衣服,但是……”雲輕婉語頓了頓,將手中長鞭瞬間收了回來,握在了手掌心裡,一字一句的說:“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這麼賤的人。”
“你你你……”柳氏慢慢的瞪大了雙眼,手怔怔的指着雲輕婉,只覺得雲輕婉的話比打她兩耳光還痛恨:“你放肆,還未過門就如此目無尊長,那我今日就代你逸淺好好教訓你,來人,把她給我壓起來。”
“娘,等等。”柳氏的命令聲剛下,藍逸淺便從院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他先是掃了眼那一地碎成渣片的金葉子,再看看站在一旁,滿眼冷意的雲輕婉,他就知道自己一不看住藍家這些女人,這個家就要大亂,而云輕婉的性格,卻是逆不得,如此硬來,雲輕婉又豈會答應。
藍逸淺滿臉爲難的推着柳氏走:“娘,你先別鬧,我跟雲姑娘的事情,急不得。”
“逸淺,娘這都是爲了你好,你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怎麼對待我的,我勸你還是重新考慮考慮這門親事,哪天她把你給殺了都說不定,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爺爺怎麼會幫你挑選這樣的女子回來。”柳氏氣的伸手直指雲輕婉罵:“你再看看你兩個妹妹,都是拜這個丫頭所賜,不然我綺兒又哪裡需要那彼岸花,不需要彼岸花,你爹爹就不用再冒着詛咒去找什麼古墓,你知不知道那一切都拜那個女人所賜,若是你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饒不了這個女人。”
古墓……
雲輕婉從柳氏的嘴裡隱隱聽到了古墓二字,她目光幽涼的望着柳氏,卻不動聲色的看着柳氏在那嘶吼。
藍逸淺也注意到了此事,滿眼不解的抓住了柳氏的肩膀問:“娘,你方纔說什麼,什麼古墓,什麼詛咒,爹要去哪裡嗎?”
藍芯兒突然走前,狠狠的推了藍逸淺:“那還不都怪你帶回來的女人所賜,你真是引狼入室,爹爹要去的那個古墓可是極爲兇險的墓穴,只有那裡才能找到那個女人說的藥材,爹爹爲了治好姐姐的傷,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藍逸淺怔怔的望着柳氏跟藍芯兒,他從來沒聽藍興德提起過此事,若真按柳氏跟藍芯兒所言,藍興德此次去那古墓,豈不是有危險。
他回頭來看了眼雲輕婉,滿眼歉意的說:“輕婉,今日之事,很抱歉,你望你不要怪罪我娘,她也是爲我好。”
說完後,藍逸淺便對柳氏說:“娘,爹爹現在在何處。”
“你想幹什麼?”柳氏聽到藍逸淺如此着急的要找藍興德,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便慌慌張張的說:“我……我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