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航跟着蘇繹多年,出賣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但現在也不想看着手下送死。
秦航猶豫再三,說道:“現在我們的命都在你手上,信不信隨你,反正孩子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想殺了我也行,我無話可說,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咱公子和郡主十三四歲便訂下了親了,不管郡主和你是怎麼勾搭上的,但我們公子纔是排在最前面的,早就認識郡主了。”
秦航在這兒欲蓋彌彰,一副‘有種就把人都殺了吧’的表情。
而紫金色的面具下,那雙眼睛只是微微眯了眯。
最初遇見拓拔翎嵐的時候,雲毓可是問過她的,但她確實說過自己沒有許配人家,也就是說,是在山賊的事情之後,她才和蘇繹訂的親。
她身爲王爺之女,一些政治因素需要聯姻,雲毓可以理解,不過有一點很明確,他可是比蘇繹更早和她私定終身,真要說的話,誰都沒資格和他搶拓拔翎嵐!
見秦航這個態度,雲毓懶得跟他多說,況且關於拓拔翎嵐的事情,雲毓從來都不想解釋什麼。
她是他的,哪怕真跟別人有了孩子,她也還是他的,只是那個孩子好像……
孩子的謎團,那真相似乎觸手可及了,卻又莫名的更看不清楚了。
以蘇繹的性格和城府,多半做什麼都不奇怪,況且四個月之前,雲毓身體的狀況那麼差,雖說九轉還魂丹是洛夢找來的,但背後翎嵐是不是和別人另外有什麼交易,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那個時候,靈王也在夕照國出現過。
“……”雲毓忍不住的要多想,在見到拓拔翎嵐、聽她當面說清楚之前,即便有一百種可能,雲毓也會都自己把自己推翻掉。
他真的想要相信她,也非常的相信她,但正因爲如此,纔會越發的懷疑。
“滾。”雲毓收了手,放走了秦航的最後一個手下,之後反手一走,封住了秦航的幾處穴道。
“你們爲何來赤練山。”雲毓到現在才問了這個問題,一般這個問題都是一見面就問的,所以秦航難免有點崩潰。
這個男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事已至此,除了孩子的問題,其他的秦航也不好再隱瞞,況且他若辦不好公子交代的事,也會被責罰。
現在手下們都被雲毓幹掉了,乾脆就讓雲毓幫忙一起找人好了。
因此秦航就把來意說了,而一聽說是拓拔翎嵐哥哥的事情,雲毓就是陷入了沉思。
當時在紫草洞,雲毓身中劇毒,眼盲耳聾,對那個野人並沒有什麼印象,最後沒有殺了野人,也正是因爲處境十分危險。
現在回想起來,確是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也說不定。
“走。”雲毓說了一個字,然後拽着秦航往峽谷旁邊的小路走去。
雖然想盡快逼秦航帶自己去無影剎找拓拔翎嵐對質,但眼下放着她哥哥拓拔翎卿的事不管,雲毓也做不到。
雲毓對紫草洞出口的方位還是記得的,大概一個時辰便是找到了當時的那個地洞。
出口附近至今還能看見大片的黑色的幹掉的
血跡,以及不少腐爛的衣服,和早就被毒化腐蝕成白骨的屍體。
這些人正是那時候五毒教過來圍剿他和拓拔翎嵐的人,最後被雲毓殺了,也沒人收屍。
秦航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看到這個場面,還有那些頸骨上整齊的切口,不難猜出是高手所爲,並且幾乎全是被一招致命。
秦航心裡一沉,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不禁慶幸自己現在還活着。
雲毓在洞口周圍看了一下,發現除了生長凌亂的藤蔓之外,似乎還真有一些老舊的網子的痕跡。
找到一些網子看看,儘管時間久了,已經腐壞了,但應該是質地比較堅韌的銅絲擰成的。
也就是說,最初的時候,很可能有誰用網子封住了這個洞口。
若真是如此,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地洞其實不是出口,而是入口。
若拓拔翎卿當真被胡宏在赤練山擒獲,很可能胡宏把他關在了地洞裡面,之後長年累月,本想讓拓拔翎卿在洞裡自生自滅,造成失足遇難的假象,卻是他靠吃洞裡的紫草和誤入洞中採藥的人,活了下來,最後變成了那樣的怪物。
雲毓在心裡默默推測着,回想着當時自己和拓拔翎嵐進去的情形。
當時他們都中了毒,而翎嵐的情況比較嚴重,還有內傷,所以雲毓才繼續往洞窟深處走,試圖找到一點水。
那個時候,他們所在的洞窟和紫草洞並不是相通的,是看到一面石壁很溼潤,後面很可能有水源,所以雲毓纔打通了。
那石壁後面就是連着紫草洞,也確實有點水,但只有一點點,都是沿着石壁淅淅瀝瀝的沁出來的。
拓拔翎卿應該也是靠着這些水才活了下來。
“就在下面。”雲毓對着幽深的洞口說道,而秦航也在他身邊往裡頭瞅。
“不會是直接跳下去吧?”秦航心裡有點懸着,因爲從外面看的話,裡面根本望不到底,擔心雲毓會坑自己。
而秦航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充滿壓迫感的氣場。
沒錯。
那戴面具的傢伙在瞪着他,然後用眼色在給他下命令。
“……”秦航有點窘迫,他現在內力都給被封住了,而且雲毓點的穴,他根本衝不開。
如果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啊,何況裡面還充滿了毒物,還藏着個野人呢!
秦航很不願意,但那氣場實在是壓的他沒有辦法。
最後只好乖乖照辦,先把洞口的雜草和雜物給清理了出來,卻纔弄完,雲毓就拽着他跳下去了!
“啊啊啊!”秦航完全沒個準備,嚇得大叫,還死死抱着雲毓,卻纔知道,原來洞下有許多藤蔓,可以抓住的。
“滾開。”
那沉寂的嗓音很不愉快,冷冷從秦航的頭頂紮下來,秦航這才發現,他居然正熊抱着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帝!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不先說一聲。”秦航嘀咕着埋怨,趕緊拉着幾條藤蔓拽了上去。
不過這傢伙看着像個女人,身體的肌肉倒是蠻結實的。
之後秦航觀察着這個高度,要直接跳下去應
該不太可能,便是開始蕩,希望能盪到石壁上,然後再爬下去。
而與此同時,雲毓已經直接輕功飛下去了。
“切!”秦航咧嘴,心裡不爽,要不是被點穴,他也不用這麼苦逼。
而云毓一落地,就一道掌風劈了過來!
唰一聲,秦航的藤條就是斷了!
“啊!”秦航驚呼着掉了下來,本以爲雲毓應該接他一下,豈料竟是直接給了他一腳作爲緩衝!
落地的衝擊雖是緩和了,但秦航直接被橫着給踹飛,撞在一塊石頭上!
“哎喲!我的腰!”秦航哀嚎着,儘管沒有摔的斷胳膊斷腿已經很好了,不過這一腳也不輕啊!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他心裡罵着,卻雲毓已經走到了他跟前,命令道:“那邊有個小洞口,你下去看看。”
什麼?
秦航像是聽錯了,這傢伙完全是在把自己當奴隸使喚啊,還要讓他去下洞趟雷?
轉而才明白,剛剛在紫草洞外面的時候,這傢伙也是自己不動手,專門讓他去收拾那些雜草什麼的!
現在鬼帝還是鬼帝,絕代風華,衣服上連灰塵都沒沾上一粒,卻他秦航已經快髒成了土狗了!
“混蛋。”秦航嘀咕罵着,現在也只能乖乖往小洞裡面鑽。
“難怪拓拔翎嵐那個女流.氓會看上你,兩人簡直是一個德行!”
秦航罵罵咧咧着就是下去了,而云毓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在外面等他。
現在紫草洞裡面並沒有見到那個野人,而這個小洞應該是那野人藏身和儲藏食物的,上次雲毓和拓拔翎嵐就是在裡面被關過。
而在雲毓等秦航的時候,紫草洞的外面,他們剛剛跳下去的地方,有另一個人正等着他們出來。
那是個身材均稱小巧的姑娘,束着高馬尾,穿着也十分乾練,有一雙機靈的大眼睛。
她坐在一顆大樹上,一邊吃着果子,一邊瞅着紫草洞口——從天玄教到流焰國,跟了鬼帝一路,發現這男人其實還蠻有趣的。
“哼哼哼哼哼……”她哼着小調,搖着腿,吃着果子,繼續等着事情的後續。
而紫草洞中,秦航很快就從那個小洞裡爬出來了:“裡面好臭啊!什麼都沒有!”
秦航現在是對雲毓充滿了怨恨,裡面真的很臭,充滿了腐屍的味道,而且似乎有很多的骸骨,難怪這傢伙自己不肯不進去!
而云毓也是嫌他臭,所以退開了一步:“看來已經不在這裡了。”
那鐵面自顧自的說着,好像已經完全把秦航給忽略了,之後便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喂!”秦航簡直已經恨死他了,現在也不能從進來的洞口出去,更不想一個人在這裡,便趕緊追了上去。
雲毓走的地方,正是他之間打穿的那面石壁,野人很可能在那次之後,就從這個洞口出去了。
而洞口,連接着小峽谷的裡面,也就是之前拓拔翎嵐幹掉五毒教羅雙堂堂主落飛音和落飛月的地方。
但那處峽谷的窄出口,當時已經被雲毓用落石給封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