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難道你真的不顧及我們這幾千年的情分,要置我於死地?”
重華看着司承運,自己念着司承運的救命之恩,一直不願意出手和司承運打起來,但是很顯然,對方不是這麼想的。
“情分?”
司承運笑了笑,眼睛裡卻全是冷意,“你吞噬掉陸方弘的神魂時,想到過他和你的情分嗎?”
“我是有苦衷的!”
重華憤憤不已地說道,“既然他是我的朋友,他幫幫我,難道不應該嗎?”
“去你大爺的,有苦衷你找仇人報仇去,沒種的玩意兒纔會到處亂咬......”
“夠了,你閉嘴。”
慕山河皺了皺眉,他沒想到自己的第二人格說髒話來一套一套的。
“司先生,張爾他......”
慕山河看着被重華拎着的張爾,很是擔心他,這人這麼兇殘,把自己的妹妹傷成那樣,肯定不會對張爾就留情的。
司承運沒有再說什麼,手一擡,萬千條靈光纏繞成網絡,將重華籠罩起來。
“放了他,不要一錯再錯。”
司承運看着重華的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神魂分裂了。
“你們以爲我是傻子嗎?”
重華哈哈大笑起來,即使現在頭頂上的靈壓讓他快要跪在地上了,但他還是強忍着神經中的痛意,掐着張爾的命門,“放了他,我不就坐以待斃了。”
張爾被他的幻象迷住了,到現在還神志不清,掙扎着想要告訴陸方弘,自己不想傷害他。
“師父,師父,幫幫我,幫我從這裡逃出去。”
在張爾的眼中,陸方弘滿眼乞求地看着他,眉目間滿是痛苦,好像他已經要撐不住了。
“我,我幫你,我幫你,這次,這次......”
張爾突然瘋狂地掙扎起來,重華手一鬆,他就撲倒司承運佈置好的靈光網絡上,用自己的靈光,像匕首一樣劃破外面的阻礙。
“師父,你真好,好的我想讓你去死......”
重華輕嘆一聲,迅速打到張爾的命門上,只要張爾出事,司承運和慕山河肯定會忙着救他,沒時間理會自己。
張爾剛剛幫徒弟劃開一條路,就感覺背後一痛,神魂中一陣尖銳的痛意。
但是很快,這陣痛意就被一股溫柔的力量撫平了。
它輕輕包裹着自己受傷的地方,很努力地替自己修補着神魂。
“徒弟,徒弟......”
張爾當即反應過來,陸方弘的神魂碎片在他身上!
可是,如果這塊神魂碎片幫自己修補好神魂,他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張爾想到這裡,突然清醒過來,擡手就把自己的心口處挖出一道口子,一塊將要消失的神魂碎皮,撒發着微弱的光芒。
重華沒想到,張爾竟然這麼決然,但是很快,他就得到了傷了張爾的惡果。
司承運把張爾帶了過來,扔給慕山河,“幫個忙。”
慕山河被張爾這幅樣子嚇了一跳,張爾的心口的鮮血都流在了雪地上,映着路燈,他的臉上卻是欣慰的表情。
重華重傷了張爾,他體內的神魂不受控制地開始爭吵起來。
司承運站起一邊,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
重華的臉一會兒變成陸方弘的,一會兒變成他自己的,可想而知,這場爭吵有多激烈了。
司承運心中默唸着,陸方弘,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但能不能從他神魂中分離出來,就看你自己了。
司承運擡手用幾道靈光穿透了重華神魂,那些靈光像在牽引着什麼東西似的。
“司承運,你,你竟然敢!”
重華痛苦地大叫着,突然跪倒在地上,雙目赤紅,死死地盯着司承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司承運淡漠地看着他,既然敢做這事,就要付出代價。
張爾也明白了司承運的意識,他被慕山河扶着,努力站了起來,滿目期盼地看着不遠處。
不過一會兒,重華的身體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陸方弘的半個神魂從重華的神魂中生生分裂出來,飄蕩在半空中,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裡纔好。
張爾興奮極了,竟然跳起來衝陸方弘揮手,“徒弟,徒弟!”
他回來了,真好,他回來了。
陸方弘聽到熟悉的聲音,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是看着他心口處鮮血淋漓的傷口,自己就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
“嘿嘿,徒弟,不用管那裡,我不疼的。”
張爾想伸手摸摸徒弟的臉,但他卻低着頭,一言不發地看着自己的傷口。
司承運把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的重華從地上拎起來,但是一陣青煙過後,他竟然變成了不盡神木。
“凌夜。”
司承運皺了皺眉,這是放着凌夜一半神魂的不盡神木。
“姐夫,怎麼了?”
張爾看着徒弟的神魂鑽進了小豹子的身體裡,就跑了過去,把小豹子抱起來,發現它的身體是溫熱的,才鬆了一口氣。
司承運把神木收好,搖了搖頭,“沒什麼,回去吧,娘子該擔心了。”
張爾點點頭,抱着小豹子準備離開這裡,但是腿腳卻發軟,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穩。
即便是這樣,他還抱着小豹子不放手,盡力不讓它摔倒地上。
慕山河走了過來,扶着張爾,“我送你回去。”
“我沒事,你妹妹怎麼樣了?”
慕山河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我會救她的。”
司承運看着慕山河,知道他有這個能力,但是現在,慕山河的神魂都分裂了,要是再動用那麼多靈力,恐怕會變得更糟糕。
“既然你們都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慕山河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裡,也沒有回頭看看張爾。
小豹子窩在張爾懷裡,悠悠轉醒,看着慕山河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徒弟?徒弟?你醒了?”
張爾高興壞了,抱着毛茸茸的小豹子揉吧揉吧,“感覺怎麼樣了?”
“師父。”
小豹子一開口,張爾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師父,我回來了。”
“嗯。”張爾只是點點頭,心裡高興得很,用言語卻表達不出來。
司承運轉身看着他們,“該走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