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別哭。”
司承運嘆了口氣,坐起身來,把姜靈佑擁進懷裡。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着,不想提起令人鬱結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終將要去面對的。
姜靈佑害怕碰到司承運的傷口,手一直都是虛虛地環住司承運的腰,她心頭苦悶極了,“我不想知道從前的事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過普普通通的日子。”
“可是你已經想起了許多關於前世的事情,對嗎?”司承運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
那雙原本充滿了光彩的眼睛裡,此刻裝滿了惶恐和痛苦。
他知道姜靈佑在糾結什麼,在剛得知從前的事情時,自己也是相當的震驚。
然而到現在,只是得知了鬼巫國消失的結果,並不知道原因。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娘子,渴求着肯定的答案,“你不信我會傷了你,對嗎?”
姜靈佑認真地點了點頭,“你不會那麼做的。”
“可是,我真的傷了你。”司承運苦笑了一下,迷戀地親吻着娘子的眼角,“怎麼辦,我真的傷了你。”
姜靈佑握着他的手,兩個人都想起了,寒江川上的事情。
他拿着攬雲劍,傷了姜靈佑的眼睛,還轉身離開,獨留姜靈佑一個人。
“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所以,不要趕我走,讓我待在你身邊,做什麼都可以,就當是贖罪也好。”
司承運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安,他抱緊的姜靈佑,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裡。
他渾身的傷口,還在疼痛。
可是比起將要失去姜靈佑的痛苦,那些傷又算得了什麼。
姜靈佑笑着搖了搖頭,如果是他給的傷,自己恐怕是能受得起的。
“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是我的丈夫,你還想去哪裡?”姜靈佑伸手,輕輕推開了司承運,“先處理傷口。”
司承運心頭稍微平靜了一點,“好。”
兩人靜默相對着,姜靈佑幫司承運把衣衫弄掉,然後看着他周身散發着微弱的白光。
不過一會兒,那些被食腦山魈撕咬過的傷口,都消失了。
光潔緊實的皮膚,出現在姜靈佑眼前。
姜靈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司承運心口處的傷疤,“這裡,去不掉嗎?”
“嗯。這裡不是被凡器所傷,去不掉的。”司承運笑了笑,雙手攏着娘子的指尖,“娘子滿意了嗎?”
他的笑裡,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
姜靈佑彷彿明白了司承運的不安,是不是自己平時太過含蓄,纔會讓他以爲,自己不夠愛他?
他像個凡人一樣,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恐慌裡。
“當然,不滿意了。”姜靈佑的嘴角,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一雙桃花眼裡,現在滿是柔情,她把司承運放倒在牀上,笑着說,“從今往後,我不希望你身上再出現別的傷口。”
她低下頭來,伸手矇住了司承運眼睛,“除了,我給你的。”
溫熱的觸感從耳邊傳來,司承運覺得自己要瘋了。
不,自己已經瘋了。
他從來沒想到過,娘子竟然會露出這樣風情萬種的神態。
他握着了姜靈佑的手,“娘子,讓我看着你。”
“噓——”姜靈佑矇住了他的眼睛,她還是有些害羞,要是被司承運的眼神盯着,自己會動都動不了的。
這個人是她的愛人,她不會讓他陷入痛苦,她也不忍心。
就算最後事情的真相,會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姜靈佑也會接受一切。
司承運沉醉在娘子的聲音裡,不願醒來。
當然,美夢總是要醒的。
美夢醒來的時候,還會有一些比較破壞畫風的人在一邊蹦躂。
比如張小兔子。
他提着大大的包裹,跑到樓上。
師姐和姐夫怎麼還不起牀,都中午了,還好家裡有自己,不然小外甥怎麼去幼兒園啊。
張爾驕傲地挺了挺胸,扯着嗓子在門外喊,“師姐,姐夫!有人寄了包裹來呦,來和我一起分享拆包裹的喜悅吧!”
他喜滋滋地站在門外,覺得師姐和姐夫一定會誇讚自己。
看,真是一個勤快又賢惠的小師弟啊!
“吱——”
門被打開,司承運一臉“和善”地看着他,“師弟?什麼包裹?”
張小兔子抖了抖耳朵,覺得姐夫周身的氣息非常可怕。
不會吧,他真的和師姐鬧矛盾了?
但是姜靈佑也穿好了衣服,打着哈欠走了過來,“師弟?是青葵寄過來的包裹嗎?”
張小兔子一臉諂媚地捧着包裹,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是的,好遠啊,從藏區寄過來的。”
“青葵和丹增,去丹增的家鄉了。”姜靈佑和司承運解釋了一下,然後看着那個比張小兔子的腦袋大兩倍的包裹,“師弟,你把包裹堵在這裡做什麼,還是拿到樓下吧。”
張小兔子愣了一下,對啊,自己爲什麼要把包裹拎到五樓來。
司承運好氣又好笑地看着張小兔子,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看來我們可以分享一下吃麻辣兔頭的喜悅了,師弟?”
“我我我我,我立馬就把包裹拿下去!”張爾覺得不妙,立馬溜走了。
姜靈佑無奈地搖搖頭,伸了個懶腰,“師弟還是這麼跳脫,我們下去看看,青葵寄來了什麼。”
趙青葵寄來了——小奶狗一隻。
“嗷嗚嗚嗚~”
灰色的毛團子,趴在箱子裡,從一堆犛牛幹裡鑽了出來,睜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圍觀自己的人。
姜靈佑:“......”
她面無表情地把箱子蓋上,肯定是自己剛纔打開的方式不對,我們重來一遍。
司承運看着娘子的模樣,被逗笑了,怎麼還是那麼可愛。
“娘子,真的是一條小狗。”司承運伸手把小毛團子抱了起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這不像是一般的狗,倒像是隻狼。
顧長風是個毛絨控,他看到小狗,眼睛都亮了,但是他躲在了很遠的一邊,不敢靠近。
因爲他,毛髮過敏!
“真的是狗啊!”張爾捧着自己的臉,呆呆地說,“怎麼寄過來的?”
司承運從箱子底部掏出來一道符,“這是?”
“那是我畫的符,沒想到她用來做這個了。”姜靈佑伸手摸了摸狗,掏出手機,準備給趙青葵打個電話問問。
她看看蹲在花盆裡暗中觀察的小樹苗敖厲和凌夜,再看看躲在一邊的顧長風,還有趴在張爾頭上的小窮奇。
自己家裡好像,嗯,不太適合養小狗這種正常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