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運站在山林間,看着在月色下泛着微弱銀光的“神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祭壇,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楊信,是生是死?
司承運在“神池”周圍尋找了半天,除了一隻布鞋,再沒有發現什麼。
顯然,那隻布鞋就是楊信的。
楊信媳婦兒說得沒錯,龜背古村的祭壇,就在這個神池周圍。
但是具體在什麼地方,恐怕只有龜背古村的原住民知道了。
司承運想了想,御風飛到神池上空,低頭看着那汪水。
白天看起來很淺的池水,在夜晚,卻像深淵一樣,不知道吞沒了多少東西。
“嘖,真麻煩。”司承運擡手,幾道靈光出現在他手中,“不想找了,娘子還等我回去呢。”
沒錯,司承運不願意在這浪費時間了。
他直接把靈光劈在神池裡,打算炸了這地方。
暴力的手段,卻往往是解決問題最方便的手段。
果然,幾道靈光砸下去,那神池像是被驚擾了一樣,水中出現了很多漩渦,從漩渦中鑽出的水柱,像是毒蛇一樣,朝司承運攻擊過來。
司承運,滿不在乎地浮在神池上空,面部表情地繼續朝神池砸靈光。
那神池被砸得差不多了,水柱也像是被打怕了一樣,軟趴趴地鑽回了漩渦裡。
不一會兒,神池的底部開始劇烈的抖動,整個池底都像是被機關控制住了一樣,向上凸起。
一個巨大的銀色祭壇,出現在司承運眼前。
祭壇這邊有了異動,村長那裡立馬察覺到了。
“常大,快帶祭品上山,村長也要過來了!”一個年輕男子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叫了常大幾聲。
這下常大可顧不上觀察姜靈佑哪裡不對勁兒了,他趕緊把一道符紙貼在姜靈佑身上,轉身就吹哨子,“怎麼了?祭壇那邊出事了?”
不知怎麼回事,常大的心神突然就不寧了,好像今晚出的大事,會讓整個村子都不再安寧一樣。
“嗯,村長說,聖靈大人可能發怒了,他也得上山看看去。”來人看着那些外鄉人,提着手裡的燈,一臉嚴肅地說着,“走吧,該上山了。”
常大點點頭,掏出骨制的哨子,吹了幾下,那些被控制的人,就排隊跟着他走了。
姜靈佑心裡鬆了一口氣,走在隊伍的最後面,趁他們不注意,偷偷揉了揉鼻子,感覺舒服多了。
但是不會一會兒,她又開始擔心了,聽說祭壇那邊出事了,會不會是承運在那邊做了什麼呢?
對於司承運來說,自己不過做了件小事,可這“神池”中凸起來的祭壇,可真是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
銀色的祭壇,呈塔層結構出現在司承運面前,最頂端是個大圓盤,而那大圓盤上,有個小小的黑色生物,正齜牙咧嘴地嚇唬着司承運。
那小東西像個小小的嬰兒,可惜全身皺巴巴的,還長着兩個腦袋,三隻手,如果司承運沒猜錯的話,這就是那個所謂的“聖靈大人”了。
看樣子,這不過是個被邪法控制住了的鬼嬰而已。
司承運落在大圓盤上,看着倒在下面的楊信,不由得歪歪頭,“原來如此,楊信還真是,幸運得很。”
他伸手用靈光做線,把楊信半死不活的身體提了起來,放到神池外邊。
“人和鬼交媾所生的孩子,難怪這鬼嬰不吃他。”
司承運把那鬼嬰也放到一邊,卻發現祭壇開始了新一輪的抖動。
“不好!祭壇要崩塌了!”村長常青提着燈,行走在山路上,突然間大叫一聲。
常大他們被嚇了一跳,“什麼?祭壇要崩塌了?”
村長氣憤地加快了腳步,朝山上走着,“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去祭壇那邊作亂。”
姜靈佑一聽這個消息,心頭也是一驚,祭壇崩塌,承運會不會出事。
想着這個可怕的事情,她就給自己貼了一道黃符紙,加快了上山的腳步。
還在看守“祭品”的村人們,現在都沒有心思看“祭品”們怎麼樣了,他們一個個提着馬燈,跟着村長的腳步,迅速朝山上趕去。
當他們爬到“神池”邊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月光下,一個身穿玄衣,眼角有紅色淚痣,像鬼魅一般的男子,站在祭壇頂端的圓盤上。
而本來在那裡的聖靈大人,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那男子的腳下,是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小山,透着一股陰冷悽苦的氣息。
姜靈佑看到司承運好好地站在那裡,心裡很是高興。
“承運!”姜靈佑從隊伍中跑了出來,朝司承運所在的地方行去。
司承運看到娘子過來,便從祭壇上下來,把姜靈佑接住了,“娘子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客棧好好休息嗎?”
他脫下外袍,給姜靈佑披上,“別過去,那邊怨靈太多,會衝撞了娘子的。”
姜靈佑身上的陰氣太重,那些怨靈非常喜歡找她的。
“天哪,怎麼,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姜靈佑裹緊了司承運給自己披上的衣服,一臉震驚地看着祭壇底下堆成小山的白骨。
那些骨頭泛着銀色,扭曲成不同的造型,但還是能看出,那一個個完整的人骨輪廓。
姜靈佑聯繫到在來的路上聽到那些村人討論的事情,立馬就知道了,“原來他們把外鄉來的人,弄到山上,就是爲了當祭品!”
龜背古村的人,每年祭祀一個嬰兒到山上還不夠,每個月還要祭祀十個人!
而這十個人,都是從外鄉過來的遊客!
“娘子當心!”就在姜靈佑思考的空兒,那個小小的鬼嬰,朝她撲了過來,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的氣息。
司承運把姜靈佑抱着,騰空躍起,跳到另一邊。
姜靈佑瞪大了眼睛,把一道靈符扔在那個雙頭鬼嬰身上,隨着“嘶嘶”的灼燒聲,那雙頭鬼嬰竟然漸漸膨脹起來。
司承運看着那體型越來越大的鬼嬰,眸色越來越深,“娘子,那裡不只一個鬼嬰。”
“嗯。”姜靈佑沒有說什麼,而是摟緊了司承運的腰,定神看着那像吹氣球一樣鼓起來的黑色鬼嬰。
雙頭的鬼嬰越來越大,然後突然炸裂開來,像是開了口子的麻袋,裡面裝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地涌了出來。
瞬間,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畸形兒,都只有小小的一隻,不過筷子那麼長。
他們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了,維持着躺在母親子宮裡的模樣,縮成小小的一團,眼睛緊緊地閉着,有的還吸着手指,可憐巴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