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運給小女鬼身上貼的,是“追憶符”,能將她三天之內的記憶都顯示出來。
荒郊野外,一個廢棄的工廠內,卻藏着十分齷齪的事。
工廠內,幾個混混似的男人正蹲在一起吃盒飯,而工廠的角落裡,有不少小孩子在地上躺着,看起來好像昏迷了。這些孩子最大的不過七八歲,最小的才兩歲左右。
“老大,咱們要把這些小兔崽子送到哪裡去啊,留在這兒還要給他們吃飯,麻煩死了。”灰衣服短袖的小混混,一邊擦嘴,一邊問着旁邊的男人。
被稱爲“老大”的男人臉上有道刀疤,抽了口煙,“等着上面的吩咐,反正飯錢都不用你掏,還有錢拿,不過是看着一羣小屁孩兒,這活兒可是輕鬆極了。”
“就是啊,咱們這次可發大財了,也不是知道上面的人從哪裡弄來這麼多小孩兒,要送到哪兒去。”刀疤男身邊的另一個藍衣服染了黃毛的小混混踢了踢地上的小孩兒,覺得好玩,又踩了踩。
姜靈佑看到這裡,恨不得上去手撕了那個混混,那麼小的孩子,哪裡經得住一個成年男人有又踩又踢的。
司承運的臉色也越來越差,這些凡人,都該送去卞城王哪裡,扔進血池煉骨化肉。
刀疤男拍了拍小混混的肩膀,笑得露出了一口黃牙,“老二,別玩兒了,上頭交待要活的,你玩死了我可不給你收拾攤子。”
那個老二賊眉鼠眼的,眼睛裡露出噁心的光,走到一個小女孩兒旁邊,伸手摸着她的臉,“老大,我還沒玩過這麼小的女孩兒呢,讓我爽爽怎麼樣?”
刀疤男抱着胳膊,一口唾沫啐到地上,“你以爲就你想啊,我他媽也想,可是上頭交待了,要童男童女,知道什麼意思吧?你就忍一忍,等拿到錢了,隨便買幾個玩兒。”
那老二死心不改,“就讓我玩兒一個,上頭又發現不了,誰知道他們要這麼多童男童女做什麼呢,說不定他們也想......”
刀疤男臉色驟變,揪起老二的領子,“你他媽說話給我小心點兒,那人可不好惹,別連累了這一堆弟兄。”他見識過那人的厲害,已經超出常人可預見的範圍了,所以他才硬着頭皮接了這樁生意,做好了有錢拿,做不好就沒命了。
老二悻悻地整理了一下領子,想到那人的可怕之處,打了個冷顫。
小女鬼一直堆在角落裡,看着這些兇惡的混混,她不敢出聲,因爲上次哭就被這些人打了一頓。
不過一會兒,工廠外面有了些響動。
“老大,車來了!”一個小混混從外面跑進來,“把這些小兔崽子都裝上去吧,上頭交待了送到東郊的山上去。”
刀疤男示意手下的小混混把小孩兒裝車,把孩子送走,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幾個混混跟裝貨物一樣,把小孩兒們裝到車上,還用膠帶把孩子們的嘴都封上,不然這些孩子醒了聲音太大就有麻煩了。
小女鬼在被裝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車門,昏迷過去。但是她年紀太小,身體很弱,被撞得很嚴重,沒有及時送到醫院,就死了。
畫面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是姜靈佑都要氣炸了,她原以爲只是要送小女鬼去地府,沒想到扯出這麼一樁拐賣兒童的事情。
“這些孩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辦法救救他們,我,我去報警吧。”姜靈佑看到那些孩子中還有兩歲的小孩兒,心裡又擔心又着急。
報警?司承運反應過來,他想了想,攔住了姜靈佑,“那些孩子家裡人一定報警了,你再去也沒什麼用。”
姜靈佑看看小女鬼,她正懵懂地坐着,只想找媽媽,然後回家。
姜靈佑嘆了口氣,“那我們去東郊找找吧,那些人不是把孩子送到東郊的山上去了嗎。”東郊山距離這裡非常遠,而且荒無人煙。
司承運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那些混混說,上頭的人要童男童女,此事不簡單。“他們兩個就留在這裡。”
司承運默唸了一道咒語,打算召喚一個附近的鬼卒過來,照看兩個小鬼。
“2333號鬼卒見過帝君!”咒語過後,地上憑空鑽出一個鬼卒,恭恭敬敬地向司承運行禮。
姜靈佑看了那鬼卒的樣子,驚呼一聲,“周原?你成鬼卒了?”地府這麼先進,都給鬼卒編號了?
周原笑着點點頭,“託帝君的福,當鬼卒也挺好的。”他現在自由自在的,比活着的時候過得還要好。
“好了,你好好看着兩個小鬼,我和娘子出去一趟。”司承運沒想到他這一召喚,竟然召喚出個“熟鬼”,他乾咳兩聲,“娘子,我們走吧。”
姜靈佑彷彿聞到了空氣中酸酸的醋味,輕笑一聲,“好,周原,這兩個小鬼就麻煩你了。”
司承運抱起姜靈佑,連“再見”都不想和周原說了,直接原地轉了個圈,就消失了。
東郊這裡都是山,這個季節山上的樹木和雜草都在瘋狂地生長着,走進山中,就被樹木遮擋了天空。
姜靈佑和司承運走在林中,明明是大中午的,一陣又一陣的寒意侵襲着姜靈佑的肌膚。她穿着長褲短袖,在這山上冷得瑟瑟發抖。
司承運把自己的外衫脫下,給姜靈佑披上,“走得極了,忘了山上會冷。”他有些自責,自己不是凡人,自然不會冷。可姜靈佑現在肉體凡胎,而且體質至陰,容易受寒。
“謝謝,我還好。”姜靈佑裹着他的外套,被他的氣息圍繞着,莫名的心安。
司承運牽着姜靈佑的手,越走越覺得這裡不對勁兒。他走到一處較爲平坦的地上,俯身下去,捏了一撮泥土,細細觀察着。
“這裡的土質極其陰寒,倒是養屍的好地方。”司承運站起來,拍了拍手,這裡四顧環山,陽處皆有樹木遮當,陰氣匯聚在這一處,山下的水流細小,很容易斷流。
姜靈佑順着山路走,發現了很多腳印,在山上的泥土裡分外明顯。這裡沒什麼人來,肯定是那些混混把孩子送上山時留下的腳印。
姜靈佑翻開雜草從,剛想喊司承運過來,兩腳卻踏空,好像有什麼抓住了她一樣,將她拉入地底。
“靈佑!”司承運聽到那邊的響動,瞬移過去,可是地上卻變回了原本的樣子,只有幾個腳印,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皺緊,這不是凡人能辦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