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越多,怨恨越深,你的靈魂就能在鬼界存活越久——甚至是數千年不滅!
華容這話說得輕巧,但他那沉重的語氣,卻讓慕無心感受到了其中的滄桑與辛酸。
華容爲何能知道這些?
因爲,這些就是他自己啊!
只有自己經歷了這些,感同身受,才能用如此語氣說出來。
當年華容看着自己國家的子民被人殺害,看着自己所在的西楚皇族被人屠殺,父母死在自己眼前,而他——
也被人釘死在西楚寶庫大門之上!
這樣的血海深仇,怎麼釋懷?怎能釋懷?!
華容緊握雙拳,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來,正是因爲如此怨恨,他的靈魂才一直不滅,甚至是讓他坐上了鬼帝的位置啊!
因爲不甘!因爲怨恨!
真是悲哀啊。
就在華容內心不斷波動之際,他忽然感覺右手中的溫度加深,他微微一怔,從激動中緩和過來,低頭一看,便看到是慕無心更加用力的握緊了他的手,似乎在安慰着他。
轉頭,他剛打算跟慕無心說什麼,卻看到慕無心的容顏忽然在他視線之內拉近。
下一秒,一個輕柔溫和的吻落到了他的脣上,很快分離,似是害羞。
慕無心墊着腳吻了華容之後,便分脣欲站穩,卻未曾想她的腳後跟還沒落地,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的腰,華容那張妖孽的臉龐靠近了她,冰涼的嘴脣覆在她的脣上,輾轉反側,動作很輕,似乎害怕傷到她似的。
呼吸加重,華容似乎不滿足於這樣嘴脣的觸碰,他試探性的張嘴伸出了舌頭,輕輕****了一下慕無心的朱脣,慕無心也沒有推開他,而是很自然的張開嘴脣,迎合着華容。
兩人糾纏在一起,華容在慕無心香甜的脣齒中攻城略地,久久不能分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無心忽然推開了華容,腳跟落地後伏在華容胸前大口喘氣,而華容則是一臉饜足的抱着她低低的笑,那笑聲中帶着一絲愉悅,終於沒了之前的沉重。
聽到華容的笑聲,慕無心終於安下了心,只是她忍不住瞪了華容一眼,見自己瞪了華容後他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慕無心咬牙擡腳又踹了華容的小腿,只聽華容“啊”了一聲,表情終於變成了可憐兮兮,眼巴巴的看着她。
看到華容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慕無心頓時無語,剛纔那個把自己吻得差點呼吸不過來的傢伙是誰?一轉眼居然在自己面前裝無辜?
“無恥。”慕無心咬牙切齒。
華容微微挑眉,毫無愧疚,他無賴道:“是你**我的。”
慕無心輕哼一聲,不再跟這不要臉的傢伙計較,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繼續說剛纔的話題吧。”
聽到慕無心這刻意轉移話題的話,華容也沒有繼續調笑慕無心,而是接着剛纔的事情講。
大概是因爲慕無心剛纔的安慰起了作用,華容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沉悶,而是多了一分平靜。
“進入鬼界的靈魂,哪怕執念再深,都會暫時被抹去記憶。”華容說道,“只有當你快消散,或者是越來越強大的時候,那些記憶纔會慢慢回到你的腦海當中。”
說到這裡,華容輕嘆一口氣,然後又道:“我當初來到鬼界後,靈魂在極霧荒原裡遊蕩了數千年,懵懵懂懂不知歲月幾何,直到二十多年前,我的靈魂快消散之際我才恢復了一切記憶。”
“靈魂快要消散?!”慕無心聞言頓時一驚,眼底帶着擔憂,她緊緊抓着華容的手,問道:“後來呢?”
即便是知道華容一定沒事,但在聽到華容曾經的這些事時,慕無心還是忍不住心生擔憂。
看着慕無心這副模樣,華容淡淡的笑了,他反握住慕無心的手,安慰道:“我自然是沒事了。當時記憶恢復後,尋常靈魂會立刻消散,可我因爲執念太深,硬生生止住了消散的趨勢,還因此因禍得福,留在極霧荒原裡修煉二十多年,然後離開那裡到達鬼界中心獲得鬼帝之位。”
“極霧荒原那地方……很特殊嗎?”慕無心聞言,不禁問道。
當初她剛到鬼界的時候,也是出現在極霧荒原,白羽化剛剛死的時候,也是在那裡遊蕩,華容竟然也是一直呆在那裡,看來極霧荒原在鬼界的存在很特殊啊。
華容聞言點了點頭,他道:“所有剛到鬼界的靈魂都會出現在極霧荒原,要麼在那裡恢復記憶後消散,要麼在那裡恢復記憶後被隨即送往鬼界各處,那地方很神奇,鬼界中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離開了極霧荒原的鬼魂可以回去嗎?”慕無心又問道。
“這是不可以的,所以我才說我是因禍得福。”華容淡淡一笑,“我當時快要消散之際,極霧荒原對我的判斷似乎出了錯誤,將我判定爲即將消散的靈魂,便沒有驅逐我,導致我能一直留在那裡修煉,沒有任何人打擾我。”
“極霧荒原的白霧全是靈魂之力,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修煉資源,我在那裡修煉,進度可謂是一日千里,大成之後,便離開了那地方,從一些人的口中知曉鬼界的一切後,我還知道了只有坐上了鬼帝之位,才能從鬼界離開,前往其它界面,可鬼界已經數萬年沒有鬼帝出現的,因爲沒人能得到通靈塔的認可。”
華容說到這裡,脣角一勾,他像個小孩子一般的對慕無心炫耀道:“我可以,我去往鬼界中心後,便立刻得到了通靈塔的認可,得到了鬼帝的印記,從而可以離開鬼界。只是等我離開鬼界到達逐天大陸後,才發現外界已經一晃數千年,一切早就物是人非。當初滅我國家,屠我族人的傢伙早已帶着滿身榮耀入土爲安。”
“可我不甘心啊!”
華容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有些冷厲,“那些貪婪的劊子手屠我西楚帝國數千萬甚至是上億人民,他們居然被人稱作英雄,他們的後人居然能安枕無憂的踩在我西楚帝國的土地上享受血染的資源!”
這讓我……怎能甘心啊!
華容瀲灩的眸子中多了一絲水澤之色,帶着無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