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間一哆嗦,急忙低下頭來查看,棚子與何琳琳等人都沒有發現異樣,所以手電的光線都打在了別的地方,此時我也只好藉着手電的餘光打量着我的腳下。
這空間內本就漆黑,原本手電的垂直面都不會很亮,更可況是餘光呢。但餘光也好歹是有光,我藉着這昏暗的幾乎看不清任何物體的光線看到自己的腳邊似乎有一個很矮很矮的黑影,這個黑影簡直太小了,小的似乎比松鼠大不了多少,但是我能夠看出,這個黑影是雙腳踩在地上的,彷彿是一個翹首眺望遠方的人。它的背有些佝僂,似乎是因爲長時間的體力勞動而壓完了身子,它的頭很瘦,似乎沒有脖子,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不禁想起小時候奶奶曾經講給我的那些故事,故事裡奶奶講到人死後身體內的魂魄將會飛到陰間,陰間有一個望鄉臺,這些鬼魂就像是老鼠一般大小,他們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站在望鄉臺上翹首眺望着自己的家鄉
恍惚間,這個想法涌進了我的腦海,以至於我的腿肚子開始一陣一陣的轉筋,我清楚的感覺到似乎是有一陣陰風正在順着我的褲管子不住的往上涌着。但是我的意識卻是清醒的,我堅信這是一個社會主義世的世界,在這裡絕對不會有什麼神鬼之類的虛無,即便是有,也會被我強大的無神主義論所壓制。
此時棚子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樣,將手電筒轉了過來,照向了我的臉,見我面色難看的怔在原地,目光低低地看着地面,棚子疑惑道:“老杜,你又尋思什麼呢”
何琳琳聽到棚子這樣問我,也將手電筒轉了過來,不過何琳琳的卻並沒有像是棚子一般將手電筒照在我的臉上,她將手電筒隨着我的目光照向了地上
這一下,我總算是看清楚了,那地面上站着一個一隻大老鼠,它的兩隻前爪已經離地,而後抓撐着地面,一雙前爪正抱着我的大腿,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何琳琳的手電光線照過來的時候,我剛好就着這光線看清楚和那隻老鼠的眼神對上,它似乎毫不畏懼我一般的看着我,而我不由得後背“蹭蹭蹭”的冒了三回冷汗。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全部都怔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棚子支吾着,許久才說道:“這這耗子成精了”
何琳琳搖搖頭,她說:“這這不是普通的老鼠,這這正那長毛鼠啊”
“長毛鼠”棚子疑問道。
方紅接道:“長毛鼠就是鼠精啊之前不是說過嗎,因爲它的毛太長了,所以人們常叫它長毛耗子精”經方紅這麼一提醒,棚子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醒悟過來,而看來何琳琳實在是太驚訝了,以至於她都直接喊出了“長毛鼠”這三個字,因爲長期以來,我們對於鼠精的稱呼一直都是“鼠精”,而從未稱其爲“長毛鼠”
棚子問道:“你說這是鼠精,可這鼠精的個頭兒也太小了跟咱們之前見到的那些鼠精完全不相稱呀再說了,這隻耗子的毛兒雖然也不短,但是這充其量也就是一隻掃撓子,跟咱們之前看到的那跟女人頭髮似的鼠精可差遠了啊”
何琳琳平復了一下說道:“確實是這樣,但是我曾聽我爺爺講過,這長毛鼠幼時和成鼠之後是有差異的,就像是蝌蚪和青蛙的關係一般長毛鼠小的時候,體型要比普通的老鼠大一點點,毛也不像是咱們看到的鼠精那麼長,但是它們從腦門到尾巴尖兒,通過脊柱的這條直線上有外凸的白毛兒你們看這個小傢伙兒”說着何琳琳又將自己手裡的手電超前送了送,以便於照的更清楚一些
這隻鼠精彷彿一點兒都不怕人,儘管何琳琳的動作已經十分明顯,但這隻鼠精彷彿知道她要做什麼一般,低下頭兒伸直了腦袋讓她照着看
我爺爺曾經也說過,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動物就是鼠精,沒有之一。開始我還不信,認爲比鼠精狡猾的東西多了,什麼狐狸、黃鼠狼、大兔子仙兒但是此時看到這隻小小的還沒有成鼠的鼠精,我的心都已經涼到了底兒。
它的氣場有多強大雖然它個頭不大,但是它和我站在一起,已經足夠使我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因爲那種感覺絲毫不像是一種動物站在你的身邊,而倒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你的一舉一動或你的所有想法,它都清清楚楚的瞭然於胸、
我們都看清楚了這鼠精背後的那捋白毛,但是隨之有有一個問題產生了,我們四個人裡面詳知鼠精底細的人也無非就我與何琳琳兩個人,但是我們兩個對於鼠精的認知,我想也僅僅只能算得上是皮毛。那麼這隻幼年的鼠精究竟是來自於哪裡呢它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究竟是有何企圖呢一時間我竟然再一次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棚子脾氣暴躁,特別是在日軍秘密基地的時候,他就吃了不少這關於鼠精的啞巴虧,現在眼前又出來一個小的,他那火早就不打一處來了。我聽到棚子將那邊傳來了兩聲“咔噠”聲,轉頭看時,見他已經將手電咬在了嘴裡,此時正在拉槍栓呢
方紅問棚子:“你這是幹啥呢”
棚子將手電筒從嘴裡拿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這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咱們還是早點兒將它突突了得了,這麼接近咱們,不定又打什麼歪心思呢”
我也沒說什麼,棚子剛剛舉起槍,突然遲疑了一下,我見棚子神情異樣,便轉過頭來看自己的腳下,這一看不要緊,卻突然發現,剛剛的那個小老鼠,此時竟一晃不見了
我心裡不由得再一次咯噔一下,暗道:糟糕,這東西真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