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身形約有數十丈的駕鳥飛入了三洲之地,從京兆城的上方劃過……
京兆城,城主府,一個富態的老者正坐在挺遠裡和一個小女孩子下着棋子,突然他目光上揚,停滯在了空中。
“爺爺,該你了……你在看星星嗎?”小女孩爬上桌子拽了拽老者的鬍鬚,這個小女孩不正是在街頭吃冰棍被曳戈規勸的小女孩嗎?
老者失笑道:“沒,爺爺在看一些討厭的禿鷲!”
“禿鷲是什麼啊?”小女孩天真的道。
“禿鷲就是一些只會去搶奪腐肉的壞傢伙!”
“那還真是討厭呢……”
……
當駕鳥劃過伊水時,乘仙道已經是人滿爲患,他們都是前來迎接這些來自洲外的強者,他們也打好了各自的算盤,準備等待着他們開啓這場盛宴!
長生宗會遭滅門之禍,這一段時間已經在南域傳的沸沸揚揚。南域六宗皆是知道有洲外勢力介入,長生宗難逃此劫。
識時務者爲俊傑,所以參加迎接的宗門即是代表了此次南域各宗的態度,自然以乘仙道爲首,莫敢不從。能爲一宗之主,都是些老奸巨猾之輩,沒有人會在此節骨眼上站出來爲長生宗鳴不平,但這並不包括一些熱血衝動的年輕人。
百花谷。梅妝自從參加了落鳳秘境試煉後收穫頗豐,回來閉關一句突破了引靈境達到引靈圓滿,她剛剛出關就是得知長生宗要被滅宗之事,心下大急,先是跑去找宗主,卻是宗主已經是帶着人馬前往了南域北部的乘仙道,前去迎接洲外的那些強者了,百花谷的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她心頭慌亂之間慌慌張張跑到了靜心閣,撞門而入映入眼瞼的是正在燒香拜佛的梅美,她大喊道:“已經有洲外勢力介入了,長生宗難逃此劫……曳戈怎麼辦?”
梅美見她失魂落魄,神色扭曲,怔了怔道:“嗯,我知道宗主帶着長老已經去乘仙道了!”
“你知道?那你爲何不阻止?我知道你也喜歡曳戈嗎?”梅妝猙獰地向她吼道。
“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去阻止?就算我真的是百花谷的聖女,你認爲宗主會因爲我一個人的私慾,會放棄整個宗門的利益,甚至會螳臂當車嗎?”梅美慢條斯理地說着,她看到梅妝胸前的衣襟上有一枚別樣的鈕釦,她頓了頓道:“我不過是一個隨風飄蕩的浮萍,自身難保,都是苦命的人罷了。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燒香拜佛,祈禱他大難不死吧!”
“愛情不是禱告,不是呢喃,而是要用生命去守護的!”梅妝一掌拍碎了香臺,走到梅美近前,臉幾乎與她挨住狠狠道:“姐姐,你沒有我愛他!”
人有時候總會有那麼一股子衝動,各種模糊的情感衝進理智的大腦就會讓人有片刻的混亂,進而會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次。
梅妝就是這樣的,她和曳戈見面一次,說話也不過兩句,但是她總有一股爲他付出一切的的衝動,這是莫名其妙,不過萍水相逢,又怎生出如此情緒?
梅美看着梅妝匆匆跑去的身影,漂亮的裙子在空中似乎是要飛舞起來,整個人像個悽美的蝴蝶,隨風起舞!
“妹妹,真羨慕你,起碼過的自由……我連命都不屬於自己,還如何去愛一個人呢?”梅美依在門框上望着梅妝的身影喃喃道。
梅妝總覺得內心裡有一股強大的動力推着自己,她必須迫切地去救一個人,但是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未末實力,想要在這樣的局勢裡救下一個人無疑是癡人說夢。她迅速跑到了不老峰,這是她們宗門的禁忌之地,宗門裡歷代的宗主或是老不死的退位宗主都在這裡閉死關!
她跑到了一處懸崖處,懸崖下是一片湖水,而懸崖上面被茂盛的盤離花枝蔓覆蓋着,她輕點水面來到了岩石下,跪在地上大呼道:“七祖,核心弟子梅妝有一事相求!”
“七祖,七祖……”
任梅妝怎麼呼喚卻是杳無音訊!
梅妝心裡大急,手上運起靈力狠狠地朝懸崖上盤離花一拍,一陣碎石掉落……
突然茂盛的盤離花枝蔓像是活了過來,形成了一個人臉,她的半邊是年輕貌美的少女臉頰,另一半卻是老態龍鍾佈滿皺紋的老嫗臉頰,此時這兩張詭異的面龐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憤怒的臉龐,嘴脣蠕動間大怒道:“你找死!”說罷,一道枝蔓飛落下來,將梅妝纏住,拖在了半空!
“七祖……弟子前來……有一事相求……”梅妝艱難道:“我請……祖師前去救……一人!”
“嗯?你們宗主來求老身,老身也未必會去……你哪裡來的狗膽,敢驚動老身!”盤離花形成的人臉,顯得怒不可遏!
“我願意……做您的花冢……甘心情願,永生永世……身體與神魂統統奉獻給您!”梅妝眼角流着淚,痛苦地說道。
……
時間的陰差陽錯,憑白地辜負了多少可憐人的努力與付出。正爲曳戈默默付出的梅妝又怎麼知道曳戈此時在京兆與涼紅妝還有衆女過的多麼安生愜意呢?
京兆城南的一處古樸住宅裡,曳戈他們幾人正在交流着所打聽到的情報,但是事情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進展。
“在你們沒來之前,我就利用宗門在京兆的一些商鋪打探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按理說如果中洲出事,早應該傳過來了,可是一切都顯得很平靜,似乎有什麼事情被遮掩了……又似乎本就是這樣的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大事即將要發生!”錢通斟酌着說道。
鬱靜眉頭皺的更加緊了道:“不可能!乘仙道爲首的衆多宗門早對我們心懷不軌,秘境裡發生如此大的風波,他們依舊沉默,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要不去洲外吧!”秋君月突然道。
“嗯!去!”鬱靜果斷道:“宗門畢竟勢衰,在京兆的耳目也很是有限,我們前往洲外試圖聯繫正武堂在洲外的勢力!”
“那……”錢通沉吟着正要說話。
“你就呆在這裡吧!”鬱靜打斷了他道。
“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吧!畢竟洲外我要比你們熟的多。”錢通堅持道。
“好,帶上二師兄吧,難得聚在一起!”秋君月也是附和道。
鬱靜點了點頭道:“好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發!”
“嗯,我去城西和城北給他們安排一下,明早上城北匯合。”錢通迅速說道,說罷轉身離去了!
夜空裡沒有一點星光顯得瘮人的慌,不知道從那裡飄來來一大團的烏雲,一幅風雨欲來的架勢,曳戈一人在房間裡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什麼別的問題,憋悶的慌,睡不下,打坐也不靜心,索性出了房間,走到庭院裡!
曳戈坐在院裡的石桌旁,空中突然落下幾滴雨打在他的臉頰上,他擡頭看向空中看見豆子塊大的雨珠子前赴後繼地落了下來,不知爲何他的心更慌了,他試着通過鳳麟印呼喚了幾次鳳麟大人,仍然如石沉大海,他嘆了口氣,正準備回屋子,突然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扣門聲響起……
“嗯?”曳戈開門見是錢通手下布莊的掌櫃道:“怎麼了?”
布莊老闆是一位長相高瘦的中年男子,因爲涼紅妝瘋狂買衣服布料,所以互相識得。
“從宋國火速傳來的密信,很急,趕緊找二師兄!”布莊老闆急着說道!
曳戈接過他手裡的信件,見上面的火漆還未拆開,他道:“錢師兄去了城北,什麼事呢?”
“我也不知,方纔才從宋國傳回的,我怕有什麼大的變故,不敢延誤,就當即拿來了!”
“嗯,好。辛苦你了,等會他回來了,我就告知與他!”曳戈見布莊老闆冒雨離去,他將信件拿回了屋子,放到了桌上,望着外面的大雨,想了想又將信件拿了起來,他總覺得會有什麼大的變故會發生,猶豫再三,還是撕開了上面的火漆,只見得一張紙片露出臉來,上面字跡潦草,龍飛鳳舞地寫道:“中洲大變,正武堂滅,有中洲百年前之仇敵攜洲外勢力,往三洲而來,日前已過斷天涯!不可力戰!長生宗危,大危!”
曳戈趕緊看落款時間發現已經過了三日,心中大駭,他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巨物卡主,憋的整個胸膛似要炸裂開來……他一手操起牀腳的鳳火游龍整個人像道黑影從窗口掠了出去,衝去了雨簾裡……
雨幕裡曳戈的身體緩緩繚繞起了一層淡紅色的液體黏膜,逐漸籠罩了他的全身,在這漆黑的雨夜裡猶如一頭幽靈似的,向閃電一般火速向南邊趕去……
“是了!峰主肯定已經知道這些事了,故意調離我們罷了……大師兄……”曳戈突然渾身顫抖起來,他吸入的空氣似乎像是空中游蕩的電流一般弄的全身發麻,他胸膛彷彿有着一團東西就這樣憋嗆着他,讓他眼裡止不住落下了淚……
“我說過的,人生無悔是長生!這就是我曳戈的道,即使是螻蟻之軀,我也永不退縮,永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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