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出來了!”聞楠山脊上,兼櫻向着在一塊石頭上盤坐着打坐入定的楠姜王說道。
“走!”楠姜王猛然睜開了雙眼,凌厲說道。
兩人再次墜入林海之中,眼看他們的身影即將消失,突然從空中飛出了一個金黃色的手掌,巨大的手掌幾乎遮擋了半片楠姜山脈的光線,更是在這夕陽下顯得熠熠生輝,不過其上的威勢強悍無比,眨眼間朝着他們兩人風馳電掣而去。
楠姜王和兼櫻,兩人在樹林中踩着樹幹,如同兩道黑影,速度快極了。前行中的楠姜王突然感受一股巨大危機,同時切實地感受到了這片地域像是被什麼東西籠罩、牽引、凹陷,一草一木,一沙一石,似乎都是要炸裂開來!
“小心!”她突然開口,向不明所以的兼櫻大聲喊喝。
兼櫻這才發覺,仰頭看去,只是看到磅礴的靈力氣浪如同火山噴發,朝整片山脈無差別的攻擊下來,就像天塌了似的。一切發生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做出充足的防禦,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似乎是即將在這強悍的氣浪中化爲粉末......突然一道黑影將她拉走,不過她還是受到了波及,暈厥了過去。
“轟隆......”一聲炸響,讓城中農忙着的上萬人都是吃了一驚,紛紛回頭看向了聞楠山,只見得原本還好好的聞楠山,卻是突然是轟塌一樣,巍峨的山脊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打碎了近乎一里左右。
碧綠色的植被早已經被打飛,裸 露在外的是那泛着黃色的岩石,沙粒。這裡原本還是一處山脊,現在卻成了一個巨坑,而這始作俑者自然是出現在了這裡的一個偉岸身影,屠龍道人。
塵煙散去,屠龍道人的身影越加清晰。
在於他相互對峙的十餘丈開外的一處岩石上,正有一道高挑的身影靜靜站立着,在她的手裡還提着一個臃腫着的黑袍人。
“‘龍爪手’果然名不虛傳!”楠姜王在黑袍下的臉色微微蒼白,她喘着粗氣,聲音變粗了許多,嘲諷道:“背後偷襲,是出家人家所爲嗎?”
“那你又見過那個出道人家,有三宮六院嗎?”屠龍道人不撘反問道:“你們在這裡窺伺了有四天了吧?意欲何爲?”
“路過!”楠姜王理直氣壯說道。
屠龍道人落下時候,心中就微微驚訝,能夠在他偷襲中不僅生還,且還硬生生地救下一人,這樣的境界起碼在道臺境,不過就是不知是道臺幾轉?
“妖族沒落,按你現在的境界來說,應該也能稱之位一域之主,自立爲王吧?”屠龍道人在岩石上輕鬆地渡起了步子道:“讓我想想,你是誰?楠姜兼家的小丫頭,還是聞麟那老不死?”
“屠龍老道,本王就問你讓......還是不讓?”楠姜王顯然對於屠龍道人動了真火。
“怎麼生氣了?”屠龍道人嘴角抹過一絲壞笑,向她搖了搖手道:“你.....不行!起碼得讓你家的兼一楠來說這話,或許還有資格!”
“好!本王這就走!”楠姜王甚是果斷開口,她大不了繞一圈,反正只要在杜陽宮前截住曳戈就好,何必要徑直北行,經過這該死的屠龍道觀呢?
“慢着!”屠龍道人卻是不依了。
楠姜王回頭森冷道:“死禿驢,莫要欺人太甚!”
“義弟來我道觀,緊接着你們就來了。一直蟄伏苦苦等了四天,他剛剛出我屠龍城北門,你們就下山繼續追了.......這不是巧合吧?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屠龍道人同樣語氣不善地說道。
“義弟?”楠姜王眼睛眯起道:“你義弟是誰?”
屠龍道人一字一句道:“桐葉!杜陽宮桐葉!”
楠姜王深吸了口氣,難怪說,他們剛剛動身,屠龍道人就已經悍然出手,這桐葉竟然是屠龍道人的義弟!!!
“胡說?怎麼可能?”楠姜王實在是不能相信,一個怎麼看都在道臺九轉左右,甚至可能是仙台境往上的大人物,居然和一個不過坐照的校尉是結拜兄弟,這誰信?
“不信,你可以再試試!”屠龍道人乾淨利落地說道。
楠姜王黑袍下的雙眼顯得極爲陰寒,權衡半響她深吸口氣道:“找他,不過是爲了詢問他的另一個同伴‘毒女’寐照綾罷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講義氣,隻身引開了我們。既如此,此事作罷!”
“是嗎?”屠龍道人不置可否。
“你還想如何,莫以爲本王真的怕了你?”楠姜王怒不可遏大喝道。
“好,貧道姑且信了!不過若是以後他有三長兩短我第一個找上門來,四個字‘不死不休’!”屠龍道人,說罷身影消失,也不管楠姜王是否到底離開,就那麼憑空不見了。
出現時,已經在屠龍城中。
一處山頭上,沒有了夕陽的映照,這片花海顯得寂寥了許多。屠龍道人撿起了山頭上的那個那直徑一丈左右的龜甲,喃喃自語道:“知天命,知天命,當年的一些鬼畫符,竟然是真的可以預知未來......難怪我的預言裡一直出現他,今日終於是應驗了啊.....哈哈哈....”
........
魔族,羅浮山。
涼帝宮正門,是一隻匍匐着的半人半獸魔頭的腦袋,它張着巨嘴,以巨嘴爲門。巨大的嘴巴前,有一隻血紅的獠牙,長近兩丈,延伸至地上,橫亙於正門中央,這就是魔族驗明血脈的血魔碑。突然那半人半魔的嘴巴的巨門像是活了過來,朝着那兩丈長的血魔碑吸扯起來.......
空間扭曲,從中飛掠出來一人,一身練武的勁裝,秀髮扎着馬尾,顯得幹練了許多。
走廊裡正有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中年人,在這裡等候多時,手裡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毛巾、臉盆等梳洗之物,他看着女子,冰冷的臉上立馬盪漾起了笑意。
“七叔,你笑什麼?”涼紅妝歪了歪脖子看着幺小七道,她今日穿的很樸素,似乎這樸素之中也卸去了她平日裡身爲帝者的威嚴。
“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快兩年了。當初你來這裡不過才堪堪到我肩頭,現在竟是快和我一樣高了。”幺小七欣慰道:“殿下長大了。”
涼紅妝眼睛劃過一絲黯然,輕聲道:“被你們逼的。”
幺小七瞬間反應過來,遞上了盤子,岔開話題輕聲道:“殿下,今日修煉的如何?”
“不如何!”涼紅妝淡淡道。
幺小七咂了咂嘴,還真不知道怎麼接這話頭。
“婆婆說我修行出了問題,讓我和她一起離開羅浮山,去山水間的魔王冢閉關......這怎麼行?”涼紅妝煩躁地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扔進了水盆中,向幺小七道:“這血魔碑中歷代帝君留下的傳承,我根本就得不到,我一進去,它們就躲着我,追都追不上!”
“躲着你?”幺小七訝然。
“嗯啊!”涼紅妝將毛巾砸在了水盆中,雙手背在身後,像鴨子似的“吧唧....吧唧”走了。
幺小七連忙跟上道:“是不是,功法問題?主神大人給你的《魔王心法》你可研習了?”
“功法是什麼?”涼紅妝愣了愣道。
“就是打坐、修行吞納還有靈力在體內運行方式的法訣啊!”幺小七有些着急,他真是搞不懂涼紅妝是怎麼修煉的,竟然不知道功法!
“那叫心法啊!”涼紅妝白了他一眼。
“哎呀,都一樣的,只是有些人叫法不同罷了。就是那個東西,你換掉了沒有?你要修習《魔王心法》的!”
“沒有,我有心法啊。要修習《魔王心法》不是得散功重修?”涼紅妝回頭瞪了眼幺小七說道。
“散就散了,你這修爲有什麼捨不得的?”幺小七看着她剛剛離識境還氣息不穩的樣子,頭疼道:“那你的功法是什麼?”
“《青龍訣》!”
“《青龍訣》?”幺小七皺眉,這個心法他感覺很耳熟,可是一時半會就是記不起來。
“哎,對了,七叔,讓你給我準備的靈石呢?”涼紅妝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朝幺小七伸手道:“發什麼愣啊,靈石呢?只要超品的。”
幺小七扯了扯嘴,“咚”的一聲,就跪下了。
涼紅妝看着他跪下的動作極爲嫺熟,硬是手中盤子木盆裡的水一滴都未灑,黑下臉道:“爲你要靈石,你跪下幹嘛?”
“殿下啊,您把宮內庫裡的超品靈石都快用完了啊!您這一日十萬超品靈石的速度,這......扛不住啊,扛不住!兩位魔君大人加在一起修行月餘都要不了這麼多啊!”幺小七真的是無語,當日涼紅妝爲他索要靈石的時候,他滿心歡喜,可是誰知道這簡直是一個噩夢的開始!
“你當日不是給我說,帝宮裡的靈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嗎?”
“可是您也不能給狗吃啊!還是一個石頭做的狗!”
涼紅妝冷了了臉道:“那是后帝,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了!”
“哦......后帝.........”
“再給十萬,最後一次........”
“不給!”
“八萬.....”
“不給!”
“六萬”
..........
主僕兩人絮絮叨叨,沒一會兒就回到了涼紅妝的大殿。
涼紅妝剛剛坐下,捧起“二蛋”,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鳴叫聲........
轉頭望去,從後廊的雲海外飛來一隻遮天蔽日的白色巨鳥。
“斷鴻!”幺小七激動開口道:“帝都山、無憂宮的追殺令,該是告一段落了......他們準備復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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