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如同噴泉般繼續從脖子裡冒出。缺了頭的身體仍然在原地站了幾秒鐘,最後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小禮堂內一片死寂,2秒鐘後,潮水般的尖叫聲鬨然響起,我只覺得耳膜一陣刺痛。
曉磬和杜茹清早就嚇的抱頭痛哭在了一起。
接下去的局勢有點混亂,小禮堂的燈亮了起來,嚇呆了的學生們開始回過神來,紛紛朝門口衝去。
我立刻站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一個也不許走!”
禮堂內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立刻被我的一聲大喊給淹沒,那些準備逃跑的學生也都徵在了那兒。
我也不知道自己拼盡全力的這一喊會這麼響亮,而且這麼具有震懾力,連我自己都大吃了一驚。後來才知道,這是因爲最近一直在煉氣的關係。
眼下的情勢刻不容緩,趁着大家還在發呆的時候,我幾步衝到了小禮堂門口,雙手一攔,大喊道:“誰也不許出去,大家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學生們都被我的這一舉動震住了。我趁熱打鐵地大聲說道:“大家不要中了罪犯的計策。他居然敢在大廳廣衆殺人,就是爲了引起慌恐,導致現場一片混亂,那樣他就可以逍遙法外。你們想一下,如果大家現在都跑了,那麼現場就完全被破壞了,警察還抓誰去?這件案子或許永遠也沒辦法偵破了。你們現在都給我坐回去,要是誰還想逃跑的,我懷疑他就是兇手!”最後一句,我故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字,斬釘截鐵地說出來。
被我這麼一通說教,那些逃跑的人立刻紛紛坐了回去,誰也不想成爲受懷疑對象。
我歪眼看了看倒在一邊的屍體。
洪教授的頭顱滾落在一邊,一雙瞪得滾圓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不敢相信的表情。原本美麗的臉孔現在變得猙獰無比。缺了腦袋的身體像剛從屠宰場裡拖出來的一樣,鮮血把整塊地面都染成了紅色。
我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翻騰,這麼血腥的場面實在有些受不了,再加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味,更是讓人作嘔。我看到前排的好幾個女生已經忍不住跑到邊上去吐了。
洪教授的脖子被切割的非常平整。看上去應該是被某種異常鋒利的東西,超高速劃過頸項導致的結果。
我瞄了下屍體邊上的地面和牆壁,沒發現有什麼類似金屬刀片的兇器。這點讓我覺得很奇怪,她是被什麼東西給殺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覺得胸口的魔骨又開始跳動起來,那點若隱若現的黑色光點竟然穿過自己的口袋朝小禮堂屋頂的某處飄去。
我嚇了一跳,立刻環視了周圍一圈。奇怪的是邊上的人都毫無反應,他們似乎更本沒看到這個小光點。我心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這點黑色的小東西嗎?
光點飄到了屍體斜上方的屋頂某處,在那裡兜了一圈之後又飄回到了我身上。我擡頭仔細觀察那塊地方,驚奇地發現了一個極不起眼的奇怪東西。
難道這個東西和這場謀殺案有關係?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知道,魔骨的提醒肯定有它的道理。如同上次在石室裡的遭遇一樣,如果不是魔骨及時提醒了自己,那麼,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裡。
我擡頭看了下整個小禮堂,幾乎所有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人。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整個禮堂的人數應該在200個左右。這其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兇手,但是到底哪個人纔是真兇?他爲什麼要在這種場合下以這種方式殺死了洪教授。他用的兇器到底是什麼?他又是怎麼在衆目睽睽之下,天衣無縫地完成了這件案子?這些迷團不停在自己腦子裡縈繞着。
我突然想到了蔣雁雁。自己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忘了?不是她叫我來聽這堂課的嗎?會不會是她殺了洪教授?以她的法力的確是能做到的。可是她在哪裡呢?這200個人中間會有一個是蔣雁雁嗎?
我的眼睛瞄向了最後一排的杜茹清。這麼美麗的女人……我不敢在繼續想下去。我寧願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110。這種事情還是應該讓警察來處理。自己又不是金田一,也不是柯南,更不是福爾摩斯。
3分鐘後警車呼嘯着來了。
小禮堂的大門被打開,刑警、法醫來了一羣。拍照的拍照,取證的取證,維持秩序的維持秩序,忙的不亦樂乎。
看着這些警察,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的任務也應該到此爲止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容易,接下去發生的一切,逼迫着自己捲入了這場離奇的謀殺案中。
一個刑警走到我邊上問道:“剛纔是你報的警嗎?”
“是的!”我回答。
“謝謝你。”他客套了一下繼續問:“你叫什麼?”
“宋儒君。”
“幾歲?”
“27。”
“27?你不是這裡的學生嗎?”
“哦~我不是這個學校的,我是來聽課的。”
“不是這個學校的,爲什麼會來這裡聽課?”
“是有人叫我來這裡聽課的。”
“誰叫你來的。”
“蔣雁雁。”我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妙,在這樣繼續追問下去,自己會變成嚴重受懷疑對象。
“怎麼寫?”
“草頭蔣,大雁的雁。”
“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不是……不知道!”
“到底不是還是不知道?”刑警的口氣越來越嚴厲。
“是不知道。”我心裡暗叫糟糕。
“你和蔣雁雁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沒什麼關係她爲什麼會叫你來聽這堂課?你最好老實點。”
我估計刑警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罪犯了。
“我不是罪犯!剛纔我還阻止了同學們逃跑。要是我是兇手的話,會做這種傻事嗎?不信你可以去問問那些同學。”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呵呵~我有說你是罪犯嗎?請你不要激動!”刑警露出了一絲讓我十分不安的笑容。
他走到第一排的幾個同學那裡瞭解了一下,然後又走回到我身邊:“這樣吧宋先生,請你和我們回警局一趟,關於這件案子,我們有點問題想問你。”
我知道情況變的越來越糟糕。自己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才幾天的工夫,又要去那個討厭地方,難道自己和警局有緣?
“好吧!不過拜託你把這裡同學的座位和他們的名字都編個號,這樣以後破案的時候就能對號入座。”我期待着迷團揭開的那天,就是自己解脫的那天。
刑警斜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有些另眼相看。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門都會弄妥的,現在就請你跟我走吧。”說着他拿出了一副亮堂堂的手銬,一頭拷在了我手上,另一頭拷在了他自己手上。
靠!待遇升級啦?我心裡暗罵道。這樣做就算認定我是嫌疑犯了。我覺得腦子有點暈旋。
這時候,曉磬從後面衝了上來,一把抓住我和那名刑警大喊道:“你們幹什麼?儒君沒做什麼,他一直坐在我邊上,我可以爲他做證,你們爲什麼要抓他?”
邊上立刻圍過來幾個警察,把曉磬給拉開了。
“我們只是讓他配合瞭解一下案件情況,如果真沒他事的話,立刻就把他放回來。”拷着我的刑警對着曉磬說。
“曉磬,不要激動。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等我,我一定要把這個罪犯抓出來。”我安慰着曉磬。
曉磬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哽咽着說道:“你要早點回來。”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又被帶到了警局。
和上次不同,這次自己明顯受到了“特殊”照顧。
不過有了在禮堂的教訓,我變的聰敏起來。警察們問的問題,我都一概不回答,自己始終保持着沉默,這種情況下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沒錯。
對於自己的“拒不交代”,刑警們顯然是火冒三丈,我能看到他們眼睛裡的怒火,有種恨不得衝過來狠狠給我幾拳的感覺。
我知道不能過度的激怒他們,否則吃苦的只有自己。
“我該說的都在學校小禮堂的時候說清楚了。”我開口說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罪犯。如果你們硬要逼我承認些什麼,不好意思,那就只能違揹你們的意思了。”
“看來你是故意和我們作對嘍!”一個審問我的刑警說道。
我笑了笑:“如果你們認爲我是兇手的話,請拿出有力的證據來!我行兇的兇器在哪裡?我出於什麼動機去殺那個洪教授?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我還根本不認識這位女教授,我有什麼理由去殺她?如果你們的本領只限於讓我屈打成招的話,那麼……”
“住口!”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審問刑警給打斷了:“等我們拿出證據的時候就晚了,你現在老實交代,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我暗自在想,我又不是白癡,自己根本沒罪,還要你寬大處理幹什麼。
“這樣吧!”我考慮了一番後說道:“如果你們破了案子,找到真兇,那是最好的事。那時我也能沉冤得雪。如果這件案子過於麻煩,你們一時破解不了的話……我很願意幫助你們協同破案。我相信,只要給我一段時間,可以把這件案子的真相搞個水落石出。”
“這是我們警察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的責任就是好好配合我們回答問題。”
我沒有再理他們,繼續保持沉默。
刑警們拿我也沒辦法,最後只能暫時把我“留”在了局子裡。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應該不可以扣留我超過24小時的。但是我計算自己在局子裡的天數已經有一星期了。
這些日子,自己的心情從起初的急噪到後來的平靜,心態來了個180度的轉變。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那裡煉氣,我在慢慢等待奇蹟的出現。
終於在第8天,我被放了出去。出去的時候,一個姓呂的刑警大隊長和氣地和我說道:“小宋,要是有什麼情況還希望你能及時向我們彙報。”
我清了清喉嚨說道:“向黨和人民保證,我會積極配合你們的。”
呂刑警笑了笑:“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走出局子,深呼吸了幾下,心中暗暗說道:“蔣雁雁,我來了,這次我一定要把真兇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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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鮮花,鮮花……我深情地呼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