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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沒問題的。”
孟凡望着叫趙子平的老頭笑了笑。
他體內的虎鳳獸閉目，全身沒有半點修爲，談不上放棄不放棄。
“哦？”沒想到孟凡居然答應了，老頭愣了愣，這極道術跟修煉者吸收天地靈氣壯大自身的路數截然相反，極道術完全是靠人自身的力量，去掌控一切，去和天地爭鬥，如果身體裡有修爲，是絕對練不成極道術的。
“怎麼了趙老伯，我老大好不容易答應了，你後悔了？”劉二邪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後悔什麼？”老頭白了劉二邪一眼，“我上了年紀，說不定哪天一閉眼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正想着找個人傳一下衣鉢，但是……你們再容我想想。”
趙老頭不知何故，下不了決心答應孟凡，一張老臉在拉着窗簾的屋子裡有些苦澀。
“趙老伯，我在這裡恐怕住不了多久，租住這裡也是碰巧，並非有什麼目的。”孟凡雖然對極道術感興趣，但也沒到非要據爲己有的地步，說了句讓趙老頭寬心的話，便和劉二邪走出了房間。
“老大，那極道術看起來很厲害啊！”回到閣樓上之後，劉二邪點了一支菸，肅然說道，“如果那老頭說的是真的，極道術真是由神仙寫出來的，那豈不是神仙的術法了？”
“這倒不至於，高人傳承自己的術法，都有非常的手段，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術法肯定不俗，這是我親身試過的。”孟凡走到閣樓上的大窗口，向着遠處望去，由於這裡的地勢較高，可以遠遠看到曲家的別墅全貌，正應了孟凡對曲舒瑤說的那句話，他躲在了一個能看到她的地方。
孟凡現在的修爲未恢復，只有凝靈期戰力，也只能躲在這裡，若是堂而皇之出去了，對誰都不好，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把戰力提上去。
恢復修爲或是肉身入地玄都可以。
而經過剛纔和趙子平的切磋，孟凡對極道術有了一些瞭解，覺得學會極道術的話，將有很大的把握肉身入地玄。
“老大，趙老頭若是不想教咋辦？”劉二邪皺了皺眉頭，吐出的菸圈翻滾着擴散了開去。
“第一次見面就教你壓箱底的東西，他敢教，你敢學嗎？”孟凡笑着反問了一句，趙老頭既然猶豫不決，就證明他在慎重考慮，在認真的選傳人，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這倒也是。”劉二邪點了點頭，將煙掐掉了，“那這幾天咱們可要伺候好那老頭，溫暖一下他這個孤寡老人的孤單心靈。”
聽了劉二邪的話，孟凡笑了笑：“也行。”
這一天，劉二邪將院子打掃了一下，找來鋼絲將木人樁加固了加固，孟凡則在閣樓上找到了一副象棋，和趙老頭下了幾局。
但卻未想到，趙老頭的棋品非常不好，不僅經常悔棋，還偷棋。
只要孟凡稍微不注意，就會發現自己的棋子會少，象棋不比圍棋，每個人只有十六個棋子，少一個是非常明顯的，有一次剛開局的時候，趙老頭在深思熟慮後跳了一個馬，手從棋盤上拿開時，孟凡那邊的一個卒子就不見了……
鑑於趙老頭爭勝不擇手段，孟凡也沒必要腆着臉讓着他，最後兩個人的棋品都開始變得詭譎，沒下幾局，一副象棋便神奇的丟了好幾個棋子。
“孟凡，你輸了我三局，別不服氣。”叫趙子平的老頭挖了挖耳朵，“這就是極道術，講究的無所不用其極。”
“哦。”孟凡撇了撇嘴，一臉無奈，他下棋的水平並不差，今天卻是輸的最窩囊的一次。
“你心裡可能不服，那我就給你把話說敞亮了，你覺得這棋子都是死的，大家光明正大的殺來殺去，剩最後一兵一卒也覺得無所謂。”趙老頭用手輕輕撫摸着一個棋子，“可這些棋子是你的親人朋友呢？你忍心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去？今天和你下棋我已經很剋制自己了，如果還是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偷棋那麼簡單了，我早就掀棋盤了！極道，極端，無所不用其極，懂了吧？”
聽趙老頭理直氣壯的爲自己的卑劣棋品開脫，孟凡嘴角一陣抽蓄，不過好在趙老頭的講解也有一定的道理，孟凡只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接受了，就當趙老頭是用一種特別的方法傳授他極道術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三五天過去了。
在這三五天裡，孟凡和趙老頭的關係的增進了不少，起碼下棋的時候，趙老頭不怎麼偷棋了，也捨得花錢去市場上買些排骨，讓孟凡給他燉上一鍋，晚上一起喝幾杯泡了蛇的藥酒。
孟凡也會毫不客氣的託趙老頭去市場上幫他採購些東西，趙老頭也都照辦了。
可這樣的融洽的關係，在一週後的一個下午發生了改變。
“孟凡，劉二邪，丟東西，丟東西了！”從外面買東西回來的趙老頭，失魂落魄的推開了閣樓的房門，“你們兩個見沒見有人進家？”
“丟什麼東西了，老趙？”劉二邪已經和趙子平非常熟悉，擡起頭問了他一句。
“我老婆和女兒丟了！大事，大事啊！”趙老頭神情焦急，雙手不停的在身前比劃着，“我牀上的那兩個紙人啊，她們是我的命啊！”
“誰閒的沒事偷她們啊！”劉二邪看了一眼佯裝打坐入定的孟凡，淡然的對趙老頭說道，“說不定是她們自己下了牀，去散步了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趙老頭急得跺着腳，“她們是……是紙人啊！”
“我剛纔好像看到她們在後院曬太陽呢！”劉二邪眨了眨眼，“她們見到我還跟我打了一個招呼呢！”
“啊？！”
趙老頭一臉驚愕，急匆匆的跑向了後院，眼前所見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了！
他看到她的“老婆”和“女兒”正背對着他，背影一如生前的樣子，並肩坐在長椅上，沐浴在陽光下，似是在等他一起坐過來，一起曬曬太陽……
趙子平看到這一幕，久久不敢上前，數十年沒有大哭過的他，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老趙，你糊得那兩個紙人真心不好看，我幫你紮了兩個新的，希望你能喜歡，骨灰放在他們心口的位置了。”孟凡悄然出現在趙老頭身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你還不坐過去和她們聊聊天？今天的太陽很不錯的。”
趙老頭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緩緩站起身，向那兩個人紙人走去，坐到長椅上的時候，他好像回到了沒有修煉極道術的年輕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