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下潛流和暗涌的力量越來越大,根本停不下來,身不由己的被河水衝得繼續向前,後面那隻巨大的怪物也如影隨行般的跟在後邊。
它的大部分身體都在水中,捲起一波一波的水花,河道的山洞中太黑,只聞其聲不見其形,從聲音上判斷,它的體形少說也有七八米長。
暗河的最後一段,水流更急,我們四個人怕被衝散了,緊緊的抱成一團,在河中打着轉跌下一個洞口。
下面是一條極大的地下暗河,河裡水溫很高,有無數條象我們剛纔所經過的河道相同的支流,從山壁中噴出,象一條條大水籠頭一樣,匯流進了下邊這條主河道,兩側還有很多凸起的石孔,不斷冒出白色的高溫氣體,有些石縫中還有一些暗紅色的焰漿,看來這裡大概就是洛寧所說的地下火山帶了。
河水溫度太高,我們在激流中拼命掙扎着爬上河邊一塊巨大的岩石,發覺就連這石頭都是溫熱的,由於附近有熔岩的火光可以照明,我就把手電筒關掉了,節省一點寶貴的電池,我問他們幾個:“你們有沒有看清楚?剛纔在後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好大的個頭。”
大個子和洛寧都沒看清楚,同時搖了搖頭,尕娃最慘了,喝了一肚子的河水,肚皮撐得滾圓,一張嘴說話,還沒出聲就先吐了好幾口水,他一邊揉着肚子一邊說:“哦見那尕熊,跟在哦們後邊,掉落河中央了。”
爲了以防萬一,大個子握着軍刺,站起身來查看附近河中的情況:“啥水怪?啥也沒有啊。”說完話他轉身就要回來,忽然從河中伸出一條血紅色的大舌頭,有兩米多長,一卷就捲住了大個子的雙腿,把他放翻在地,拉向河中。
多虧尕娃眼疾手快,用刺刀狠狠的紮在那條大舌頭上,那怪物舌頭吃疼,鬆開大個子,瞪着兩盞紅燈似的怪眼,從河中爬了出來。
它的樣子同先前被大個子開槍擊斃的那隻蠑螈一模一樣,頭象青蛙,身體象沒皮的鱷魚。只不過這隻蠑螈太大太大了,竟然有十幾米長,身上的皮膚閃着七彩的鱗光,大尾巴一甩,兇惡無比的注視着衆人。
我忙問洛寧:“洛工你是確定它不傷人嗎?這隻怎麼這麼大?”
洛寧臉色慘白,顫抖着說:“我……我是說上一隻……這……這只是……霸王蠑螈,侵略性很強……在冰河時期就……已經滅絕了,想不到這裡還有。”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與世隔絕的特殊環境中,竟然存在着太古時代就早已滅絕的猛獸。
蠑螈這類地下生物都是冷血動物,過高的地熱使得我們面前這隻霸王蠑螈變得極其狂暴,而且尕娃又在它舌頭上紮了一刀,嘴裡的血腥味讓它產生了強烈的攻擊性,更何況,我們開槍打死的那隻蠑螈,也不知是不是它的子孫親戚,總之這樑子算是結下來,雙方得在這拼一個魚死網破。
我使個眼色,大個子和尕娃會意,分別包抄霸王蠑螈的兩側,三人戰鬥小組形成夾擊之勢。
霸王蠑螈呼呼亂叫,對三人張牙舞爪,還不等我們動手,它用巨大的尾巴一掃,就把尕娃放翻在地,捲住尕娃,張開血盆大口就咬,蠑螈的嘴裡本來沒有牙齒,但是這隻霸王蠑螈的巨口中上下各有三排利齒,這要是讓它咬上一口,哪裡還能有命在。
我和大個子兩人見情勢緊急,猛撲過去,兩個人合力,一上一下掰住了霸王蠑螈的大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這一口咬下去,否則尕娃腦袋就沒了。
只要是和宗教無關,尕娃馬上就變得神勇無比,腰部以下雖然被霸王蠑螈的尾巴捲住,手上卻不停,見這隻怪物皮糙肉厚,不懼水火,只好用刺刀在它口中猛戳。
霸王蠑螈口中受傷,又驚又怒,使出怪力身子打個挺兒,把身上的三個人甩脫在地,這傢伙的力量奇大,我被它甩到一塊石頭上,撞得氣血翻涌,眼前金星亂冒,大個子落進了河中,不過馬上又爬回了岸上,渾身都冒着白色蒸汽,被河水燙得嗷嗷直叫。
只憑三把刺刀想跟這隻龐大的霸王蠑螈搏鬥,無異於以卵擊石,四個人發一聲喊,一齊落荒而走,霸王蠑螈在後緊追不捨。
地下全是火山岩和火山灰,踏上去又軟又滑,跑起來十分吃力。爲了能甩掉後面這隻大怪物,我們踩着河谷邊的火山岩向陡峭處爬去,手足並用越爬越高,我正爬了一半,就聽到大個子對我大喊大叫,讓我小心。我低頭向下看了一眼,霸王蠑螈就象條大蜥蜴一樣遊走在山壁上,尾隨而來,距離我已經不到三米遠,它那條長長的舌頭,都快舔到我的屁股了。我想跳下去逃生,但是爬得太高了,沒把握能跳到河裡,要是稍有差錯,摔在石頭上可就慘了,我大罵一聲,騰下一隻手拔出刺刀,準備做困獸鬥,就是死了也要拉上這隻怪物墊背。
其餘的三個人也看到霸王蠑螈馬上就要追上我了,可是山壁的坡度太陡,不可能趕得及過來幫忙,都咬着牙瞪着眼的乾着急,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