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所有人都被掉在空中,除了頭能動,其餘的地方被捆得跟纏絲兔一樣。顓瑞的上半身到是沒動,一直在用匕首割繩索,之間這些藤條一樣的東西極富有韌性,他用匕首割了半天,眼瞅着要割斷時,便會有新的藤蔓涌上去,幾乎根本無法清理乾淨。由於被倒吊着,因而血液全往腦袋上衝,十分難受。
衆人這會兒都是紅臉關公,顓瑞那半帶着傷的臉,更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我眯着眼,注視着上方黑暗中的東西,琢磨着該怎麼脫困。
首先,顓瑞等人被吊在這兒肯定有一段時間了,但至今爲止還安然無恙,可見這些藤條的攻擊性不算很高,它們似乎只是將人困起來而已,不過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即便這些東西不真正傷人,我們最終也會被餓死在這上面兒。
現如今,包括我自己在內,除了顓瑞和屍仙,其餘人都不能移動,那麼這會兒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在顓瑞和屍仙身上了。顓瑞當時寫紙條讓屍仙帶回來的時候,不知是紙條不夠用,還是當時有什麼情況,居然沒有將這地兒的危險寫清楚,他要是寫明白一些,我和豆腐也不會中招了,直接操縱屍仙救他們便可了。
不過顓瑞不是個不靠譜的人,他這麼做,八成當時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只可惜現在衆人都不敢開口講話,也只能是啞巴瞪啞巴,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會兒,屍仙還是趴在原地,基本沒有什麼動作,我和屍仙相距約摸四五米開外,屍仙距離顓瑞約摸兩米,也就是說我和顓瑞等人之間的距離大概在六七米。這個距離,雙方彼此也接觸不到,我思來想去,卻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心說,莫非真的要冒險開口?
這些東西纏住人身體的時候,已經夠緊了,這要是讓它們進到嘴裡,還不得……
再者,屍仙這傢伙,時靈時不靈,萬一白說了,豈不是得玩完兒?
思來想去,我全無頭緒,便在這時,顓瑞似乎是決定捨命一搏了,於是將匕首插回腰間,側着上半身,扒拉着石壁朝着屍仙靠近,如此一來,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扭曲的L形。
這個動作對腰部的力量和柔韌性考驗很大,等顓瑞擺好姿勢時,滿腦門子都是大汗,緊接着便伸出手想去夠屍仙,只可惜,始終差那麼一丁點兒。顓瑞身高大約在一米八五左右,這會兒上身挺直,在加上手臂伸展,與屍仙的位置頓時拉近了。但兩者之間,始終有了麼三四十釐米左右差距。顓瑞夠不着,臉上閃過一陣陰霾,最後也不知他怎麼想的,便將之前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朝着屍仙的臉猛地擲了出去。
這一來,身體便也脫力,整個人蕩過去,恢復了筆直筆直被倒吊着的狀態。而那匕首當然不可能對屍仙造成什麼傷害,碰到屍仙的臉後,便徑直跌了下去,掉落下方黑暗的水域中。
而這時,屍仙終於起了反應,轉過頭,盯着‘襲擊’它的顓瑞。
我知道,顓瑞現在是在冒險,想先吸引住屍仙注意力,將屍仙引過去再作打算。但屍仙會自我反擊,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屍仙是被引過去,還是直接對顓瑞發動攻擊。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不行。這樣下去都得死,如果顓瑞的方法沒用,看來必須得有人做出犧牲。屍仙一般只聽豆腐的話,對我的話大部分也會給出反應,至於其他人,則完全置之不理。
我曾經想過原因,也回憶過和屍仙相遇的經歷,當時有一個細節很關鍵,但我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當時我、陳老爺子以及呂肅,三人帶着千年護命屍王引誘屍仙,結果我們計算失策,沒想到屍仙的戰鬥力那麼強悍,不等天雷成型,便將千年護命屍王吸了個乾乾淨淨。
後來,呂肅被屍仙一巴掌拍飛,斷了一根肋骨,緊接着,屍仙便朝我衝過來,我以爲自己性命難保,誰知它卻忽然在我身上聞起來,似乎在聞什麼氣息,最後不但沒有傷害我,反而開始像跟豆腐一樣跟着我。
因此我判斷,關鍵點是氣味兒。
應該是我和豆腐身上,有某種相同的氣味兒。
我曾經懷疑,是不是因爲我和豆腐曾經吸收過天兵噴出的紅色煙霧,但後來證明,那些煙霧並非屍氣,而是煉屍過程中形成的一種帶有特殊功效的氣體,這種氣體,充斥着屍仙所寄身的冰洞裡,當時除了我和豆腐,陳詞和呂肅也在那地方待了很久,若說是那些煙霧的原因,那麼呂肅身上也應該有那種氣味兒,屍仙爲什麼對呂肅絲毫不手下留情呢?
這個問題一直是我想不通的,但眼下的情況來說,要想讓屍仙動手救人,就非得我和豆腐其中一人開口才行,其實豆腐成功的機率要大很多,但我不敢冒這個險,若真要冒險,也該由我來。
想到此處,我決定靜觀其變,看看顓瑞是什麼打算,如果顓瑞的計劃失敗,那我就不得不捨命一搏了。
這時,屍仙的注意力被顓瑞吸引過去,它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說話,但估摸着是意識還不夠強大,詞彙量不足,因而喉嚨間發出了一串氣聲,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我暗暗着急,看樣子顓瑞的計策,沒有引起屍仙太多的反應,不有深深吸了口氣,決定開口一試,此刻,我腦袋周竄動着無數藤條類的東西,表面粗糙無比,貼着細看,在燈光下,可以看見上面十分細微的毛茸茸的東西,一想到這東西會伸進嘴裡,就覺得毛骨悚然。
最終,我心一橫,正要開口,忽然間,豆腐似乎有所察覺,衝我搖了搖頭,神色緊張,示意我千萬別冒險。緊接着,他不知怎麼想的,便閉着嘴,發出嗯嗯嗯嗯的聲音。屍仙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來,迅速爬了到我倆身邊。豆腐面露喜色,一邊繼續嗯,一邊兒掙扎,屍仙在旁邊跟着發出一串氣聲,完全是兩種普通人不可能聽懂的語言,
我一時無語,只能靜觀其變。
但顯然,豆腐的啞語不達標,屍仙的智商也不達標,它圍着我們一直轉悠,卻並沒有救人的意思。豆腐恩不下去了,氣的坡口大罵:“我靠,你蠢的可以去死了!”話音剛落,豆腐反應過來闖禍,連忙閉嘴,但爲時已晚,一根藤條猛地鑽進了嘴裡。我心頭一跳,覺得渾身都血液都涼了。
而就在這時,豆腐總算機靈了一回,那東西鑽進去後,便死死咬着牙,防止它往更深處鑽,那玩意兒力道很大,沒多久,豆腐咬的牙齦都出血了,而就在這時,似乎是新鮮的血液刺激了屍仙,它歪了歪腦袋,伸出爪子,輕而易舉的將那根藤條扯了出來,緊接着估摸是有樣學樣,便抓着藤條放進嘴裡嚼。
屍仙的牙力哪兒是這東西能對抗的,一嚼便咬了個稀巴爛,最後八成覺得不好吃,吐了出來。我心中一動:如果血液可以刺激它,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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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豆腐使了個眼色,豆腐也明白過來我的意思,哭喪着臉,用眼神詢問我,能不能換個辦法。我瞪了他一眼,示意做人要富有犧牲精神,是讓你出血,又不是要你的命。
一來二去,豆腐無法,緊接着深深吸了口氣,臉頰的肉微微突起,最後閉着眼一咬,緊接着便低下頭,將一口血霧朝着自己身上的藤條噴了過去。屍仙果然受到吸引,立刻伸手去撥弄那些藤條,所到之處,藤條紛紛退避,豆腐的身體逐漸露了出來。他也是早有準備,眼瞅着藤條退去,要掉入水中只是,猛地一手鉤住了屍仙的脖頸,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樣。
那話怎麼說來着,狐假虎威。這會兒那些東西不敢靠近屍仙,而豆腐就趴在屍仙背上,那些東西自然也不敢靠近豆腐。
豆腐伸出帶血的舌頭,嘴裡發出嘶嘶的抽氣聲,說:“疼死我了,電視劇裡面咬舌自盡的妹子都太有勇氣了,舌頭上能貼創可貼嗎?”我氣的想殺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救人。
豆腐拖拉着舌頭,口齒不清的對屍仙說:“木頭,是你大顯神威的時候了,把這些一條一條的東西都給我撕了,先撕那個……”說着,便一指我,我心說你小子講話能不能講清楚一些,是撕這些藤條,不是撕我啊!萬一屍仙誤會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