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開口,他摸了摸屍體的臉,詫異道:“像石頭。啊,我明白了,這裡是一座龐貝古城。”他一說龐貝古城,我立刻便想起來了。
據說,1748年,一名叫安得列的農民在深挖自己的葡萄園是,鋤頭忽然“哐啷”一聲,好像掘到了一塊巨石,但怎麼使勁也拔不出鋤頭。他於是找來其他人幫忙,衆人扒開泥土和石塊,發現鋤頭穿透了一個金屬櫃子。
不用說也知道,這個農民,挖到的就是龐貝古城。
消息傳開,在這片土地上種植葡萄的農民,便想起祖輩相傳的,關於龐貝失蹤的傳說,於是盜寶者蜂擁而至,爾後也引來一批歷史學家與考古專家來這裡考古。
1876年,意大利政府開始組織科學家,進行有序發掘龐貝古城。
經過百餘年七八代專家的持續工作以及數千名工作人員的辛勤維護,龐貝古城才得以現世。
參與發掘龐貝城的歷史學家瓦尼奧說:“那是多麼令人驚駭的景象啊!許多人在睡夢中死去,也有人在家門口死去,他們高舉手臂張口喘着大氣;不少人家麪包仍在烤爐上,狗還拴在門邊的鏈子上;奴隸們還帶着繩索;圖書館架上擺放着草紙做成的書卷,牆上還貼着選舉標語,塗寫着愛情的詞句……”
這種情況,是由於火山噴發時,大量的火山灰在瞬間注入,而使得人畜在滅亡,再加上火山灰的覆蓋和包裹,最終,龐貝成爲了一個幾乎是半化石狀的古城。包括那些古屍,全都成爲了化石。他們有些保持着逃難的姿態,有些則被厚重的火山灰瞬間吞沒,保持着死前那一瞬間的動作。據說,這些火山灰形成的化石骨灰,還有專門的展覽館。
豆腐這麼一說,顯然是將這個鬼蜮和龐貝古城聯繫到了一起。
或許,這片戈壁之下,掩埋着的,便是一個屬於中國的龐貝古城!
我也跟着摸了摸屍體,果然,觸感更像是石頭。豆腐說完,惋惜道:“不是說爲了躲避災難,鬼蜮的人修建了地下宮殿嗎?他們怎麼不躲到地下去?”
哈日查蓋道:“你傻呀,看他們這樣子,可見當時根本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說着,他走到了這件民房的門口,門雖然是開着的,但門外全是灰黑色的火山灰積巖,除此之外,便沒有再看到別的出入口。
我估摸着,既然有地下宮殿,那麼出入口肯定在地下,八成被掩蓋起來了,要想找到入口,還得摸尋一番才行。而這時,豆腐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說:“外面的那個洞口,最初是誰打出來的?呼呿鐸也不會打洞啊?而且你們不覺得那洞口特別奇怪嗎?打到石牆層就放棄了。茶壺蓋兒……你說你之前隔着那個洞,感應到了呼呿鐸的氣息,也就是說,呼呿鐸,曾經在這個民居里出現過……這就奇怪了,它到這兒來幹嘛?”
哈日查蓋道:“你當呼呿鐸是什麼?一種動物嗎?它是一個圖騰,一種象徵,一種被實體化的力量,就像龍一樣,沒人能見過龍,但龍歷來就被譽爲能闢白邪,這是一個道理。難道你認爲外面那條洞是呼呿鐸挖出來的?”
豆腐不置可否,說:“我本來就是那麼認爲的,現在看來,好像想錯了。看來,還有人比咱們更早發現這個地方,但沒有進來。”
顓瑞道:“上個世紀,國內興起過尋寶熱,很多外國人到中國來挖寶,外面那個洞口,沒準兒是一些尋寶者留下的,至於他們爲什麼沒進來,那就不清楚了。”
哈日查蓋道:“現在想這些幹什麼,反正這個地方,現在就咱們四個活人,趕緊找地下宮殿的入口吧。鬼蜮珍貴的文獻,都放在宮殿裡保存起來了。你們還想不想解除詛咒了。”
他這麼一說,我們便結束了一些無謂的猜測,開始在這兩間民房中專心的尋找起來。我和豆腐去了最先下來的那個房間,先搜索地面,敲敲打打,尋找可能出現的通道。兩千多年前,技術有限,也不會有什麼厲害的機關,再加上這地方的人,都差不多變成化石了,除了呼呿鐸以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其它危險,因此豆腐安全感爆棚,一個人上串下跳,儼然跟個孫猴子似的。
我們在地面找了一圈,聲音都是實心的,我心說,莫非通道口是開在牆壁上?首先,連接着另外一間屋子的一面牆可以排除,按照這個房間的朝向來看,靠外的那面牆也能排除。這樣一來,只剩下西面和南面的牆有通道的可能性。我和豆腐又轉而去敲牆,一番折騰,豆腐中途忽然停了下來,說:“奇怪,陰陽臉那邊怎麼沒動靜了?”
我太專心,就顧着自己眼前的情況,豆腐這麼一提醒我也猛地覺得不對勁,我們倆在這頭敲敲打打,顓瑞那邊怎麼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和豆腐對視一眼,心說情況有變,二話不說,趕緊衝到了對面房間,燈光一打,哪裡還有什麼顓瑞和哈日查蓋,這二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消失了!
我和豆腐站在入口,手電筒跟着移動,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整個房間沒有絲毫變化。
豆腐道:“難道他們倆找到連接地下宮殿的入口,丟下我們自己跑了?不會吧,陰陽臉不是這麼不仗義的人啊!”
我道:“恐怕出事了,快找。”一邊說着話,我一邊兒觀察周圍有可能留下的線索,整個地方雖然看起來佈滿了灰塵,但事實上,火山灰經過千年的沉澱,形成了一種半軟半硬的質地,走上去根本連個腳印兒都不會留下。而就在這時,豆腐忽然有所發現,叫道:“桌子底下!”原來,我們苦苦尋找的通道口,竟然是在這張大桌子的底部,由於這個幾個石化的死人坐在這兒,腳步擋住了視線,再加上光線昏暗,我們一時竟然沒有發覺。
豆腐這一叫,讓我意識到,顓瑞兩人,很可能通過這個入口下去了。豆腐急着爬到洞口想查看情況,我連忙阻止了他一把,說:“不要輕舉妄動,顓瑞他們如果發現這個洞口,肯定不會不通知我們,兩人貿然下去。他們之前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
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上的夥伴朋友數不勝數,但這麼多年,真正出生入死,榮辱與共的兄弟就這麼一個,我有些擔心豆腐出意外,因此有什麼危險性的東西,能自己上的,我都儘量自己上。說着話,便將豆腐往後一扯,趴到桌子底下,打着燈,朝着這個桌子底下冒出來的洞口張望。只見這洞口約摸有一米見方,但下面黑乎乎的,手電筒照上去,也看不清下面是個什麼情況。
我覺得奇怪,因爲手電筒的射程在七八米開外,按理說是能將下面的一切看分明的,現如今,我卻只看到一團黑暗,是這個洞太深,還是說這洞下面,有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冒出來,也只是瞬間的工夫,不等我看個仔細,忽然間,我的屁股忽然被一雙手猛的往前一推,我整個人此刻跪趴在洞口旁邊,這一推,身體便猛然往前竄,上半身架空,整個人直接往洞裡栽去,於此同時,還伴隨着豆腐的一聲大叫。
下一秒,我整個人後背着地,好在身後背了個裝備包緩衝了一下,這纔沒摔成腦震盪。不等我在這推一摔之間清醒過來,豆腐下一秒便猛的砸到了我身上,這一刻我唯一的感覺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爲什麼我這次要把他帶上?
“哎喲,我的腰……老陳?老陳你沒事吧?我好像壓到你蛋了,它還好吧?出了事兒顧大美女會殺了我的。”
我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夾着腿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手電筒也滾落到了一旁,燈光對着牆壁,朦朧的反光讓周圍的一切顯得晦澀不清。豆腐有我當人肉墊子,似乎沒什麼事兒,從我身上爬起來,摸到地上的手電筒立刻往上打,說:“剛纔有人踢了我一腳。”
我罵道:“這地方連個鬼都沒有,還會有人?別找藉口了。”
豆腐一臉無辜,說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沒事兒把你推下來幹嘛?跟你玩過家家呀?他這麼一說,我不禁沉默了,往上看了一眼,心中驚疑不定。按照豆腐的說法,他是被人從後面踢了一腳,所以整個人往前倒,纔不受控制的推了我一把。可是,這地方連個糉子都沒有,唯一的三個死人都石化了,根本不可能作怪纔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我覺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緩了一下,於是準備起身看個究竟,這個距離並不高,我和豆腐兩人,搭了人梯就可以爬出去,我得爬上去看看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想着,我便準備起身,誰知這一動,我卻發現,自己竟然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