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蛇妖鬱殷

青衣女人來不及躲避,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現出原型,原來竟是條小蛇妖。

四九提着刀,氣勢洶洶地朝那妖店劈了一刀,大刀之氣排山倒海而下,生生將妖店劈成了廢墟!

清虛靈仙張大眼睛站在四九身後,若他未看錯,此刀便是神刀太古,此刀遇山劈山遇海填海,一刀橫掃大荒而無人能敵,最後還是合衆仙之力將太古刀封印,才避免禍亂髮生,想不到今日竟會在此處看到,太古封印未解便有如此神威,若是解了封印,還不知要強大到何等地步!

只是,神刀認主,這個四九便是神刀太古的主人不成?

這,這也太滑稽了吧!

這個市井無賴街口潑皮,不過是一張利口稍顯出衆而已,他怎麼會是神刀太古之主!再者,這個四九身材高挑纖細,應當使劍才能襯其風流雅緻,怎麼看,都與沉穩狠利的刀不配啊!

此時刀氣餘波拂面而來,清虛靈仙的衣袍都給震得作響,他挺直腰桿,看着站在廢墟前手握太古刀的四九,那個人的白衣黑髮全都給吹得向後飄蕩,清虛靈仙瞪大眼睛,彷彿是第一次看清楚四九似的。他忽然發現,四九皮膚白皙,長眉鳳目如含山光水色,鼻樑挺秀而脣如染朱,他咦了一聲,鬼使神差地開口道:“四九,你長得也很出色嘛。”

四九回過頭。

清虛靈仙忽然醒悟到自己說了什麼,他頓時血色上涌,朝四九呸了一聲,大步往桃止山上去了。

四九聽見他說的話,頓時眉飛色舞。他收好刀,追着清虛靈仙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啊?”

清虛靈仙看着花蝴蝶一般圍着自己轉的四九,心裡越發羞慚氣惱起來。這個四九怎麼看怎麼眉目平淡,怎麼看怎麼乏善可陳,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昏,居然把地痞流氓看成天外飛仙了啊!

他氣惱之下,索性騰起雲,扔下四九往桃止山上去了。

四九見他扔下自己,不禁急了,連忙追趕上去。這桃止山妖氣沖天,殺機四伏,以清虛靈仙那個單純心性,怎麼應付得來。然而無論四九怎麼追,眼前仍是黑黢黢的密林與狹窄的山道,清虛靈仙已經沒有蹤影了。

四九看着遮天蔽日的高大槐樹,踟躕不已。滿樹雪白的槐花在淡黃的月色下散發出惑人的幽香,不時有花瓣掉在地上,發出嗒嗒的水滴般的聲音。四九小心地向前踏出一步,不料此時槐樹竟然全都着了火!

火勢越燒越大,須臾之間便連成了一片火海,將四九包圍其中。四九連忙念動水咒,引出地泉,豈料地泉澆於大火之上,彷彿潑油一般讓火勢更大更猛了!此時已經有火苗舔上了四九的衣角。

四九連忙撤掉地泉,念動護甲術罩在自己身上,以阻隔濃煙與大火,然而,他吃驚地發現,護甲術對這場邪火妖火竟然毫無作用!濃煙滾滾,嗆得四九不住咳嗽。他連忙撕下一片衣角在地泉裡浸溼了掩住口鼻,又撲掉頭髮梢的火星。

他皺起眉頭,心裡覺得十分奇怪。這場大火來的如此突然,着實有些莫名其妙,他擡頭打量四周的槐樹,樹枝在大火裡發出噼啪的響聲。

他忽然啊了一聲,醒悟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寫上咒文,他一面大喝:“幻象,破!”一面將符咒釘進了他腳下的土地裡。

此時那熊熊大火,枯木焦枝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四九被燒焦的衣角,頭髮也都完好無損。他嘖了嘖舌,暗道這幻術竟然如此厲害,幾乎要將他騙過了。那妖怪的法力修爲不知高強到了何等地步。

他穿過槐花林,林外一片草地一個深潭。此時正有四人在潭水邊纏鬥不休。殺氣在潭面激起了數道高浪。四九凝目看去,那糾纏的四人中有一人身影頗爲眼熟。他走近細看,發現那穿着柳色衣服的人竟是季盈懷。

此時季盈懷手持一把桃木劍,他挑點刺戳攻向對手,長袖當風,劍走輕靈,打起架來竟然也很好看。四九奔上前,取出大刀加入戰局。季盈懷的這個對手也是一隻蛇妖,修爲不低,不過並不是季盈懷的對手。此時這蛇妖已是強弩之末,四九上前兩刀便將他砍翻了。

季盈懷斬下蛇妖的頭貼上符咒扔進寒潭裡,又回過頭來向四九問道:“四九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這裡捉妖怪。”四九收好刀,向季盈懷笑道:“季先生來這裡也是捉妖怪的麼?”

“我這位朋友是坐鎮此處的神仙,這次妖孽作亂,他請我來幫忙。”

說話間,季盈懷的那位神仙朋友已將另一名蛇妖斬殺。他將蛇妖的屍首封印好沉入深潭,轉過身來看了四九一眼,向季盈懷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這位是地府的鬼差,四九公子。”季盈懷說着,又向四九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悅茱。”

四九上下打量了這悅茱幾眼。這人眉目尚算清秀,身量頗高,眼睛是亮黃色,看來是由狸貓一類的妖物修成的仙。只是這悅茱眉目間倦意濃重,看來很是爲這橫行的妖怪煩惱。

悅茱亦盯着四九打量片刻,他忽然想起什麼,咦了一聲,道:“你是……風流子?”

四九越發驚奇起來,他瞪大眼睛死命看了悅茱片刻,才依稀從那眉目裡找到一絲舊日的影子。

這悅茱當年似乎是在紫薇山修行的妖物之一。紫薇山靈氣充沛,吸引了許多山精野怪,他師父紫微星君心腸軟,也就容許這些妖物一同修行,命弟子不許前去滋擾生事。

只是四九的幾個師弟表面上聽話,私下裡卻總是因爲爭奪靈芝仙草等物和妖怪們口角鬥毆。四九攔也攔不住,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悅茱是隻山狸,當年沒少和他三師弟松鶴子幹架。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連這隻小山狸都得了道,做了個小仙。四九看着自己一身象徵鬼差的白衣,不禁又是一番唏噓。

悅茱又吭哧吭哧下死力盯了四九兩眼,彷彿是很難相信,他道:“風流子,聽說你犯了事兒被貶了啊?”

四九摸摸鼻子,道:“我還沒問你哩。你好端端的坐鎮桃止山,怎麼教幾隻小妖怪亂了套?”

悅茱尷尬地紅了臉,小聲抱怨道:“這又不是我的錯,你不知道那蛇精有多厲害……”

“能有多厲害?”

“都有近千年的修行了。”悅茱皺起眉毛,道:“還不都是因爲你。當年你打碎了王母娘娘的寶玉,有幾塊碎玉滾落人間。一塊被那蛇精撿了去,助長了他不知多少修爲呢!”

悅茱一邊走着,一邊將桃止山的狀況告訴四九。那千年蛇精名叫鬱殷(yan),乘着悅茱沒有防備時偷襲了他,將他打傷,帶着一幫妖衆佔領了桃止山,胡作非爲,害了許多人命。

聽悅茱說那鬱殷很是厲害,四九不禁有些擔心清虛靈仙。他一搓手指變出一隻白蝴蝶,讓蝴蝶循着清虛靈仙的氣味帶路。

三人跟着白蝴蝶一路走來,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半山腰。白蝴蝶停在草葉上不再飛動。三人放眼望去,便看見對面山頂上有兩個人影纏鬥在一起。其中一人是那清虛靈仙。另一人穿着寬大的白色衣裳,在半空飛舞的樣子好像一隻白色蝴蝶。悅茱指着他向他們說道:“那個就是鬱殷了。”

此時清虛靈仙似是不敵鬱殷,三人連忙趕上前相助。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清虛靈仙吃了鬱殷一招,從山頂上飄落下來。四九啊了一聲,正要飛身上前搭救,身旁一人卻比他還快了一步,騰空而起撲上去接住了清虛靈仙。

那柳色的人影抱住清虛靈仙下墜了片刻,便在半空停住了,接着他徐徐飄了上來,落在四九與悅茱身邊。四九連忙趕上前,問道:“季先生,他沒事吧。”

季盈懷抱着清虛靈仙,小心地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又掀開清虛靈仙的衣領露出肩部,白皙的肩頭上赫然是一個蛇的牙印。

季盈懷將脣貼上去,吸出蛇毒吐在一邊。他一臉專注的樣子,長睫毛幾乎都刷到清虛靈仙的肩膀了。四九摸摸鼻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向山頂上正垂着眼睛看他們的鬱殷。

鬱殷掃了他們幾個一眼,目光停留在悅茱身上。他哈哈調笑起來,道:“悅茱,你都慘敗給我了,怎麼還有臉回來啊!你還帶了救兵啊,只是不知道他們管不管用。”

四九聽見鬱殷清澈的男子嗓音,“啊呀”一聲倒退幾步,道:“他,他怎麼是雄的……”

悅茱驚異地看了四九一眼,問道:“怎麼,過了這幾百年,你那見了漂亮男人就腿軟的毛病還在?”

四九紅了臉,悲憤道:“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頂多是會臉紅心跳而已!”

悅茱將信將疑地看看四九,接着安慰道:“你看這鬱殷長得這樣雌雄莫辯的,你見了他不用心軟,把他當成女人就好。”

四九用力盯着鬱殷的臉和胸部來來回回看了幾眼,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了!”

山頂上的鬱殷見悅茱壓根不理會自己的挑釁,他身旁那個穿白衣貌似鬼差的傢伙又一直盯着自己的胸部看,鬱殷不禁發怒,揮手一個雷火打了下去。

幾人連忙跳開,在原處留下了一個焦糊泛黑的坑。

悅茱見鬱殷發難,也晃出兵器撲了上去。他的兵器是一雙狼牙棒,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很是威猛。鬱殷身材高挑動作靈活,也未讓狼牙棒傷了分毫。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悅茱並不是鬱殷的對手,狼牙棒舞久了體力不繼,便會出現破綻。鬱殷不過是逗他玩而已。

按理說千年的蛇妖再怎麼修行也不該有如此高的修爲。四九皺起眉頭看向鬱殷額頭上的白色抹額。抹額正中鑲着一塊通體碧綠晶瑩的玉,此時月光昏黃暗淡,竟然也可以在玉上看見寶光盈盈流轉。

據傳此玉採自雪山天池之底,性至寒,極其難得,佩戴此玉可修身清心,不爲外物所惑。更重要的是此玉能成倍提升修爲,乃是仙家極品。

只是不知道這仙家極品能否抗衡太古神刀!

四九亮出太古,加入戰局。四九所練的刀法並沒有許多花哨的動作,一招一式沉穩如山。紫薇星君當年將刀法教給他,乃是讓他修身養性,因此刀法並無致命之處。然而這一招一式看似簡單,其間卻自有乾坤。

正如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象生八卦。刀法亦變幻莫測,招招相銜,式式相通,生生不息。

因此四九這幾刀劈下來,鬱殷便彷彿有泰山壓頂一般,渾身受制十分難受。他心中暗自吃驚,想不到這個面貌平淡的鬼差竟然有如此本事。鬱殷凝目看向四九手中的刀,駭然發現那刀竟然是神刀太古!

鬱殷這才知道此次是棋逢對手,他連忙收了逗弄的心思,認真應對。此時又有兩隻蛇妖從山下趕來,加入戰局。季盈懷見清虛靈仙的毒已拔得差不多了,於是也晃出桃木劍前來幫忙。一時間六人纏鬥在一處,難分勝負。

四九見山下涌來的大小怪物越來越多,心中不禁着急,一把大刀更是揮得密不透風,招招攻向蛇妖的要害之處。鬱殷也不敢怠慢鬆懈,拼盡全力與四九廝殺。一時之間這二人四周刀光劍影不斷,旁人爲避免爲殺氣所傷,都自動離他二人遠一點。

此時月影東斜,顯然是快到黎明。這種時辰山間霧氣最爲溼重,更何況桃止山高聳入雲,終年雲遮霧繞,現下霧大得幾乎讓人看不清了。四九動作有些放緩,重霧之間幾乎看不清鬱殷身在何處。這時他的大刀一個劈空,他暗道不好,卻已是頸後一痛,四九失去知覺,向後倒了下去。

四九醒來時正在一處山洞內。洞內寬敞,乾淨整潔,沒有一般妖洞會有的臊味,反而泛着一股槐花香。他轉動眼珠,看着自己躺着的雕花牀菱花帳,又看看內中擺設掛飾,最後目光落在坐在書架邊的那人身上。

四九咦了一聲,向那人問道:“清虛靈仙?你怎麼也在這裡?”

清虛靈仙走過來,說道:“我同你一起被妖怪抓了過來。”

四九揉揉頸子坐起身,他摸摸懷裡,發現懷中的符紙等物果然都不見了。他呀了一聲,叫道:“我的刀呢?”

清虛靈仙指指牆壁,那上頭果然掛着四九的神刀太古。只是刀上似乎被蛇妖施加了術法禁制,旁人碰觸不得。四九看看刀,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他拿不走,我這刀是認主人的。”

清虛靈仙哦了一聲,問道:“四九,這把神刀你是怎麼得到的?”

四九聽見這話,瞪圓了眼睛道:“神刀?什麼神刀?這把刀是我在一個大水潭裡撿的啊。”

那清虛靈仙聽見這話,幾乎要吐血倒地。這個四九所說的大水潭,不會是上古神潭若耶潭吧。難道是他誤打誤撞走進去,恰好撿到了神刀太古?

那這個人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要知道,若耶神潭旁可是下滿了禁制咒術的啊!

兼且神刀認主,這個四九怎麼看,都不像個幹大事的啊。總不可能是神刀在潭裡待得太久,有個人來帶它出去它便認了吧!

四九不理會清虛靈仙複雜的表情。他跳下牀,跑到梳洗臺前拿起梳子,對着菱花鏡梳梳頭髮,又回過頭來問清虛靈仙道:“靈仙兒,你說我長得是不是英俊瀟灑無人能比?”

清虛靈仙聽見這話,頓時渾身顫抖如遭雷劈,半晌,他方緩緩開口道:“……是啊。”

四九咧開嘴巴笑起來。他梳好頭,又洗了把臉,整整衣服坐到桌邊,他看了清虛靈仙一眼,說道:“你不餓嗎?我肚子好餓。”

片刻後有小妖怪送了飯食上來。四九似乎是真的餓壞了,他埋着頭只顧着吃,連清虛靈仙對他說話也沒有聽見。坐在一邊的清虛靈仙神色複雜地看着四九,他手裡一個鬆軟雪白的饅頭都快被捏爛了。

四九吃飽喝足,又重新躺回大牀上睡覺。清虛靈仙坐在牀沿上,向他問道:“你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四九睜開眼睛,抱着被子側過頭看向清虛靈仙,對他笑道:“你放心好了,那個鬱殷想要的是我的刀,沒得到之前他不會殺了我。”

清虛靈仙哦了一聲,說:“神刀不是認主的嗎?那他怎麼可能拿得到?”

四九想了想,說:“雖然神刀認主,但是可以解除主從關係,讓他重新尋主啊。”

清虛靈仙頓時眼睛一亮,他連忙問道:“那要如何解除主從關係?”

四九看了他一眼,說:“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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