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蕭塵雖然沒有指使女人做男人的生意,但他現在畢竟是陽光浴場的經理,只得跟着李軍和兩個女人上了警車,蕭塵也想看看這些警察到底要怎樣發落自己,是流放三千里還是關入牢獄?
在紅藍警燈不停的閃爍鳴叫中,李軍回頭看着蕭塵說道:“蕭經理,還真是山不轉水轉,幾個月前的事情我可是還記在心裡,說真的,我他媽的還真想不通你一個打殘了學生的混混怎麼就能平安無事而且還將戴局長拉下馬。”
“是嗎?看來你對我印象挺深的。”蕭塵玩味的說道。雖然心裡不知道此行究竟是是福是禍但表面上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小警察。
“當然深,一想到我們南京城有一個混混逍遙法外我李軍就食不甘味。”李軍嘲諷的笑道。
毫無疑問,李軍是一個嫉惡如仇的警察,心裡想着的事情始終是懲惡除奸,但涉世未深讓他難免成爲別人的棋子,當局者迷,李軍始終沒有明白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更爲複雜。
“其實我來這家浴場不過幾天的事情,就算你把我帶到警局我也什麼都不知道。”蕭塵實話實說道。關於浴場小姐的事情蕭塵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他也不會接手這家浴場,即便這家浴場可以讓他成爲上流人物的一個跳板。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等到了警局自然會有你說的時候,今天你栽在我手裡我還不信就治不了你。”李軍有些囂張的說道。
在李軍的心裡,如蕭塵這些目無法紀的混蛋就該重重的懲罰,就算不能脫他的一層皮也要讓他知道什麼是法治社會。李軍最看不慣的就是蕭塵這些表面看去人畜無害心裡骯髒無比爲了賺錢可以不擇手段的男人,當然,這是李軍的個人想法。對於這些人李軍從來都不會給好臉色。
蕭塵不想再和這個嫩頭三廢話,坐在後排座位的男人開始閉目養神。
李軍沒有聽到蕭塵的說話,轉頭看去,見蕭塵正在閉目養神,冷笑道:“怕了?嘿嘿,等一會兒,只怕你就沒這麼清閒了。”
南京市公安局局長戴勝倒臺以後,新來了一個年輕的局長,呂志飛,30多歲,剛毅的臉上寫滿剛正不阿,行事作風老辣簡練,就職局長以後確實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在南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羣衆拍手稱快的同時一些利益受損的人則黑着臉伺機給這個男人一個致命打擊,只是這個年輕局長的後臺實在太硬,江蘇省省委書記唐蕭親自指定,一個不折不扣的欽差大臣,後臺不可謂不硬,雖然很多人想動他,卻始終不敢觸虎鬚,一個不好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呂志飛和唐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南京的很多人都在猜測,爲什麼一個剛剛30出頭的年輕人就可以走馬上任南京市公安局長的寶座?答案沒有人知道,只是南京城的一些黃賭毒行業的幕後大佬最近確實收斂了許多,風聲太緊,明哲保身是第一選擇。
第二次來到南京市公安局蕭塵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幾個月前的蕭塵在這裡確實遭了不少罪,蕭塵不會忘記,也不會忘了唐舞當初的援手,想起唐舞的時候,蕭塵的嘴角泛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怎麼?進去吧。”李軍在一旁嘲諷道。
剛剛進入公安局大門的時候,一個有着古銅色皮膚臉色威嚴的男人正走向警局大門,正好與蕭塵和李軍等人碰面,看見蕭塵以及兩個穿着暴露的女人後皺眉問道:“李軍,怎麼了?”
“局長,這傢伙叫蕭塵,是陽光浴場新來的總經理,兩個女的是他浴場的小姐,我們接到舉報來了一個突擊檢查,結果就抓到了這個兩女的。”李軍嘿嘿的笑道。
雖然局長呂志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李軍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充滿了一股讓自己膜拜的味道,對他的敬佩也是發自內心,整個南京市公安局雖然人數過百,但真正讓李軍佩服的人也沒有幾個,純粹是一羣吃飽了聊天看報紙尸位素餐的傢伙。
“蕭塵?左眼怎麼回事?”呂志飛的目光轉向蕭塵,盯着蕭塵左眼的黑色護罩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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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志飛無論做人還是辦案都有一個特點,喜歡看別人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在一定程度上眼睛裡所反映的東西可以間接的說明這個人的性格,呂志飛對這一點深信不疑,他的感知能力也很敏銳,屬於那種看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這個人是好是壞的角色。一個局長看人只憑第一感覺說出去有些難以相信,但這些年呂志飛就是這麼過來的,雖然行事作風受到了不少領導的批評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瞎了。”蕭塵笑道,面前男人的問話讓蕭塵有些意外。
“怎麼瞎的?”呂志飛皺眉問道。在呂志飛的感覺裡這個瞎了左眼的男人不像是一個壞人,只是眼睛裡東西遠比一些人來的複雜和深邃,這一點讓呂志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雖然不懂法律,但這應該屬於我的個人隱私吧,請問我是否一定要回答呢?”蕭塵歪着頭看着呂志飛問道。
“老實點。”看着蕭塵的樣子,李軍十分不滿的怒道,這傢伙也實在太囂張了,在警察局竟然也敢擺出這副刁民的德性。
“挺有意思,這確實屬於你的隱私,我剛纔的話確實唐突了,來我辦公室,我們聊聊?”呂志飛笑着說道。
李軍覺得有些窩火,呂局長這到底是唱的哪出?怎麼覺得局長對這小子挺上心呢?“局長,他現在可是犯人,我還沒審問呢。”
“帶那兩女的一邊涼快去。”呂志飛看着李軍笑罵道。這小子就是一根筋,和自己當初很像,一心想着爲民除害只是方法欠佳,屬於那種一根筋的執拗角色,如果磨練好的話必定是警局未來的一個棟樑之才。
說完之後將蕭塵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親手泡了一杯茶遞給蕭塵後,客氣說道:“坐吧。”
蕭塵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意思,結果茶杯坐下後看着呂志飛笑道:“剛纔李軍喊你局長,這麼說戴勝那廝已經光榮下崗了?”
“說起來這件事和你可是扯不開關係的,要不是你小子當初的關係只怕我現在還在南通市的刑偵大隊。”呂志飛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後看着蕭塵玩味笑道。呂志飛之所以能當上南京市公安局局長一方面固然是他這些年的閱歷和經歷使然,一方面也是因爲戴勝下崗的原因,而戴勝下崗的罪魁禍首當然是蕭塵。
“願聞其詳。”蕭塵道。
“戴勝這些年在局長的位置上確實做了一些錯事,上次你在南大食堂打傷王明的那件事就成了他下崗的導火索,唐書記的脾氣可是火爆的很,親眼看見警察毆打犯人還了得?第二天的省委會議上戴勝就下崗了,這是唐書記親自下命辦的,不過你小子運氣也算好的,要不是唐書記出面只怕上次的事情你可沒那麼容易脫身。”呂志飛輕笑着說道。
“這麼說你現在能當上局長也是拜我所賜?”蕭塵玩味笑道。
“好了,不和你廢話了,把你喊來是想和你說幾件事。”呂志飛臉含深意的說道,“南京現在表面上看去很平靜,背地裡卻發生了幾件我很不解的事情,第一,陳玄魚的乾兒子陳飛在十二天前接管了陳玄魚的產業,兩家浴場一間會所,一間酒吧,還有陳玄魚留在南京的一間別墅。第二,你原本只是南大校園的一個掛牌研究生,卻在十天前成了陽光浴場的總經理。第三,李紅風在十天前去了安夢唐位於三千後宮的別墅。第四,陳玄魚這些天一直沒有露面。”
呂志飛說完這番話後神色淡定的低頭吹着茶杯裡漂浮的茶葉。原本出門就是準備去陽光浴場找那個蕭塵的男人談一談,卻沒想到蕭塵竟然被李軍那個小子給抓到警局來了。
“你很聰明,我很奇怪這些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蕭塵面色古怪的笑道。
“看過無間道嗎?我們南京公安局也有不少這方面的高手。”呂志飛品了口茶後輕聲笑道。
“我如果說不知道答案呢?”蕭塵直視着男人的眼睛說道。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你一定知道的。”
“陳玄魚完蛋了。”蕭塵說出答案。蕭塵不是傻子,從這個年輕局長的分析中,蕭塵明白也許他早已猜到了答案。
“我想知道你和陳步一到底是誰殺了陳玄魚?”呂志飛沉聲問道。
“這麼問的話未免冤枉好人了。”蕭塵神色冷漠的說道。
呂志飛搖頭一笑,道:“你太小看我們南京警局了。”說着將一張寫滿文字的A4紙遞給蕭塵,“二十四天前,你去了澳門,十四天前陳步一和陳玄魚去了澳門,同樣是十四天前,陳步一孤身一人回來,一個人在長江大橋上坐了三天三夜,十天前,你回來了,瞎了一隻左眼,你說我有懷疑你們的理由嗎?”
“真的小看你們了。”接過A4紙的蕭塵看着紙上的文字無奈說道。呂志飛在蕭塵的印象中也在瞬間變的高深莫測起來,一個鼻子比狗還要靈敏的男人。
一個淡定如此的局長也許不是自己可以輕易對付的,笑裡藏刀和心智過人也許都不足以形容他,在這一刻,蕭塵終於明白這個看起來並不怎麼出色的男人爲什麼能以如此年紀登上南京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
“在很多人的心裡,陳玄魚死了確實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我們警方絕對不能這麼想,雖然陳玄魚確實做了很多錯事惡事,但他一死,南京地下勢力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局勢就會變亂,亂了的話就要重新洗牌,一旦重新洗牌的話必定有很多人要死。你也知道,我們國家是法制社會,一旦死了很多人我們南京警局可沒法交代。”呂志飛看着蕭塵玩味的說道。
呂志飛看見蕭塵的第一感覺是這個男人不是壞人,其次,這個男人的骨子充滿野心,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猛獸,是一隻嗜血的豺狼,爲了防止這個豺狼行兇呂志飛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這個男人說出這番話。
“你找我談話不僅僅是爲了打聽陳玄魚是否完蛋吧,我怎麼覺得你在警告我不要參與這場南京地下勢力的重新洗牌呢?”蕭塵直視着呂志飛說道,眼神中的深邃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怎麼可能不參加這場地下勢力的重新洗牌呢?否則自己在澳門爲什麼要不顧一切的殺了陳玄魚?那可是冒着天大的風險。
“這只是一個忠告,聽或者不聽就在你自己了。說句心裡話,我個人對你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你參過軍,當過少尉,在國防大進行過軍事理論培訓,這些都足以說明你和那些爲了金錢而不擇手段的人有着明顯區別,只是你現在走上了一條不屬於你自己的路。”呂志飛微笑說道。話裡的意思卻足以讓人深思。
“這條路我必須走,而且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我要做的所有事。”蕭塵神色一變,看着呂志飛冷冷說道。這是一條充滿血腥和殺伐的道路,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但這條路必須要走下去,不成功絕不回頭。
“看來這半天的話我是白說了,蕭塵,祝你好運,希望南京的這次重新洗牌中你不要做了別人的墊腳石。”呂志飛起身說道。
起身自然是送客,呂志飛不是李軍那個等級的警察,當然不會因爲女人做生意而抓老闆,這根本就是當今社會一個無法制止的事實,男人有需要,女人自願,能制止的了?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樣的蠢事呂志飛不會做。
看着蕭塵走出警察局後,呂志飛的臉上出現了剛毅和凝重的神色,南京城地下勢力的這場洗牌自己到底是參與還是不參與呢?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因爲它關乎人命;也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因爲整個過程只有打殺和拼鬥。
“不過我好像已經幫了這個小子一把,哈哈。”呂志飛突然笑出聲來。
出了警察局後,蕭塵一直在思考一個人的名字,李紅風,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剛纔的年輕局長在說到這個人的名字時微笑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的神色?李紅風和安夢唐和陳玄魚又有什麼樣的特殊關係?這些問題自己必須要弄清楚,否則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而自己可以打聽消息的來源陳步一當然是首選。
來到陽光浴場後,蕭塵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正在浴場包廂裡安靜坐着的陳步一。
“在警局裡沒出什麼事吧?”陳步一擡頭問道。這種事在外人眼裡是一件非比尋常的大事,但是在陳步一這些人的眼裡卻實在不足一提,雖然國家吵着要掃黃打黑,可真的掃得了打得了?完全是扯淡,因爲這是中國的國情,是現狀,是中國五千年文明傳承下來的東西。
“李紅風是什麼人?”蕭塵答非所問,臉色鄭重之極。
“李紅風?你怎麼會知道他?”陳步一有些詫異,蕭塵怎麼會知道李紅風呢?自己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
“他和陳玄魚和安夢唐是什麼關係?”蕭塵的臉色很難看。
“李紅風和陳玄魚在二十多年前是八拜之交,安夢唐則是李紅風的義父,不過聽說李紅風在十年前就已經退出江湖了,你怎麼會知道他的?”陳步一滿腹疑問。
“原來是這樣。”蕭塵的臉上出現了一副瞭然的神色。如果是這種關係的話確實可以解釋年輕局長剛纔和自己說的話了,從年輕局長和陳步一的話中可以推測出陳玄魚死的事情李紅風已經知道了,否則這個早已退出江湖的人怎麼會去安夢唐的別墅?安夢唐,自己見過一面,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這場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蕭塵的嘴角泛出冷笑。
蕭塵,陳飛,李紅風,安夢唐,南京市公安局,這些人都會在南京地下勢力的重新洗牌遊戲中粉墨登場,只是,到底鹿死誰手呢?
貓抓鼠,鼠一定是鼠嗎?也許是虎,也許是鷹,誰也說不定,只有結果會說明。
PS:前面幾章寫的有些亂,尤其是雲水謠,這是本書目前爲止最大的一個敗筆,這點我不否認,其實原本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讓蕭塵在回南京之前有一個純潔的愛情,事實證明我失敗了,敗筆永遠是敗筆。今天有人和說QQ聊天的時候說,蕭塵是一個刁民,他怎麼就會大着膽子殺了蕭塵呢?我給他的解釋是蕭塵如果不殺了陳玄魚,南京的局勢就不會亂,蕭塵也不會一步一步的上位。其實,刁民在遇到利益的時候會更加捨不得放棄,何況正是因爲陳玄魚的緣故,蕭塵失去了老頭子留下的青花瓷茶具,這點對蕭塵而言是不可估量的損失,足以讓他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