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蓮香的終身大事那壓在甄婉怡心口上的石頭也彷彿被搬開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顯得極爲輕鬆。
祁榮見了搖頭道:“你這般模樣可怎麼得了,才一個蓮香而已,你身邊可有好幾個待嫁的丫鬟呢,以後又要來一批新的,這樣的事便隔上幾年就要安置一次。”
甄婉怡送了一個大白眼,這能相同嗎?她若要嫁櫻桃肯定不會這樣複雜,說來說去還不是怪這人亂惹桃花,“王爺說得倒是輕巧,這內院外院向來一體,我管蓮香這邊,費先生那邊就勞煩王爺去說一說提個親吧。”
祁榮挑了挑眉,“本王去提親?”
甄婉怡理所當然的點頭,大大的眼睛望向祁榮,“難不成讓我去找費先生進內院說此事?”
祁榮苦笑一聲,“哪家王爺會像本王這般辛苦,還得管幕僚的親事?”
甄婉怡抿着嘴笑道:“陛下不是也體恤王爺您內院空置怕長夜漫漫王爺您寂寞難忍賜下一堆的美人嗎?聽說上一個月還賜了晉王幾位美人,您瞧陛下日理萬機都會顧及臣子們的終身大事,您這個家主還不得顧及一下門客的呀?”
祁榮颳了刮甄婉怡鼻頭,“偏就你有道理,成日在家裡待着還能清楚晉王府的事。
甄婉怡晃了晃腦袋,笑道:“寧王妃只差兩個月就要臨盆了,想來陛下也是着急晉王的子嗣吧。王爺,這晉王是不是有問題呀,怎麼成親這麼多年一個子嗣都沒有?”
祁榮扶着甄婉怡往外頭走去,又到晚上散步消食的時辰了,上午和中午的散步祁榮沒辦法相陪,可晚上的這一次始終記着,用了晚膳吃上一碗茶就會帶着甄婉怡去園子裡去逛一逛,“他們的事你不用去管,反正晉王沒有問題,不過這美人送進府了怕就要有問題了。”
甄婉怡笑了笑,祁榮雖叫她不用管卻還是給了她答案,既然晉王身體沒問題,那晉王府的子嗣便是人爲的了,至於是誰?甄婉怡腦海裡只浮現出一個人影來,當面叫得那麼親熱笑得那樣和煦卻能一轉身就捅刀子的人除了打過幾次交道的晉王妃,她不做它想。“以前陛下又不是沒給晉王送過美人,可不一樣沒動靜嗎?”
祁榮眼睛微眯,嘴角勾起,“這次不一樣。”
甄婉怡看了看祁榮,一見如此神情便知道有人要倒黴了,“寧王動手了。”
祁榮對於甄婉怡感興趣的問題很少瞞着,但也不能說的也不會說得太清楚。“嗯。昨日櫻桃是特意去看費敏行的?”
甄婉怡得了答案也沒打算細究,見祁榮轉了話題也跟着道:“衛安遞上來的冊子裡費先生排在第一位,我便想着那費先生肯定是條件最好的一個,便讓櫻桃先去看看,沒想到櫻桃對那費先生大加讚賞,所以便想着快些將蓮香與費先生的事早些定下來。”
祁榮想了想,“那費敏行性子不錯,也有些實才,只不過我以爲你特地讓櫻桃去相看是打算將敏行留給櫻桃呢。”
甄婉怡皺了皺眉頭,有些爲難道:“那費先生真那樣好呀。”櫻桃好像對他也挺滿意的,這倒真是爲難了。
祁榮一看甄婉怡滿臉的糾結模樣,便揉了揉甄婉怡柔軟的髮絲,至從懷孕後甄婉怡便沒有出過王府一步,整日待在內院,打扮也越來越舒適輕便,像髮髻都梳起半髻半披的未嫁樣式只戴珠花,衣裳也是寬鬆淡雅的襦裙,高高提起的近似裹胸長裙將微微凸起的小腹遮得嚴嚴實實,若不細看真看不出她已是一個懷胎五月的孕婦。對於甄婉怡這種隨意的打扮虎妞一開始還擔心着,但看到祁榮壓根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歡喜有神情時便也隨着去了,交給針線房的衣裳也越來越不拘樣式只要舒適。
“看你又糾結起來了吧,費敏行雖好可也不一定就沒有別的更好的了,你即喜歡櫻桃那便再留一段時間,慢慢找個好的就是。”
甄婉怡一聽更覺惋惜,看來這個費先生真的是很好了,希望蓮香能好好珍惜,也希望櫻桃能遇到一個更好的,畢竟服侍她的這幾女裡她是真的最喜歡櫻桃的直率和忠心了。
祁榮本着爲娘子分憂的的心態,隔了兩天便趁着費先生單獨來書房的時候問起,“敏行你夫人去世有幾年了吧?可有續絃的打算?”
費先生扯了扯新做好的靛藍色長袍,身板也挺直了一些,略帶羞愧的口吻說道:“這,學生一事無成何以安家?”
祁榮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無礙,自古都是先成家後立業,如此後院有婦人幫着打點,你也可全心舉業,爲下一科做準備。”
費先生拱手道:“王爺到是說到學生心坎裡去了,只是學生如此模樣怕是難尋如意人。”
祁榮也不廢話直奔主題,“王妃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到放出去的年紀了,你若是有心本王便爲你做媒向王妃求娶一人。”
費先生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深鞠一躬,滿臉的喜色藏也藏不住,“如此學生便先行謝過王爺了。”
祁榮挑了挑眉,“你竟不問是何人?”
費先生略略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學生自是信得過王爺和王妃的。”
祁榮盯着費先生看了看,笑道:“那丫鬟是王妃從清河城帶來的,名叫蓮香因着年紀到了王妃便想將人放出去。”
費先生臉上的喜意還來不及完全綻放便收了起來,皺着眉頭,“蓮香?”
祁榮定定看着,“怎麼,敏行你認得?”
費先生一慌忙搖頭,這丫鬟既是王妃近身侍候的他如何能得見,若是見過豈不是衝撞了王妃。“沒,沒,學生不認得。”
祁榮眼神一閃,“即說定了那敏行便擇日請媒人向王妃提親吧。”
費先生心下無比失落,懨懨地點點頭,“那學生便告辭了。”
待出了門忙四下環顧,急急地找了衛安,“衛公公,前幾日給王爺斟茶的丫鬟可是王妃身邊的?”
衛安愣了愣,“費先生這般火急火燎的是問這幹什麼呢?”
費先生深吸一口氣,“對不住,我失儀了。”
衛安笑了笑,“無礙無礙,先生可是問櫻桃姑娘?”
“那日來的是櫻桃?”
看到衛安點頭後,費先生那顆懸着的心如墜深淵,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相看的人和要說親的人變了呢?難道那櫻桃姑娘沒看上他?
衛安看着失魂落魄離開的費先生,搖了搖頭,這都成過親孩子都七歲了怎麼還跟個愣頭小子一般,這樣沉不住氣呢?不就是要續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