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要兩天。”水奴又低聲說道,“再給我兩天的時間就好,若是事情還沒有什麼轉變,到時候我就會放棄的。”
“兩天嗎?”宋元衣喃喃。
王傾尹轉向宋元衣道:“宋娘子,可有什麼法子嗎?”
在這個重視門第的時代,他和蘇碧湖不入高門,說話人微言輕,自然做不了什麼,唯一能於殷家相當的,這裡就只有宋元衣姊弟了。
“不行的。”宋元衣無奈的搖搖頭,“此事非同小可,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對於殷家來說,水奴不過一介婢女,這麼做的結果,最多就是把她自己也害了而已。”
其他人聞言,心裡都是一沉,知道宋元衣說的是事實,這樣的事別說是在殷家,便是在一般人家,也是行爲不端、妖言惑衆的罪過。只怕之前若非謝氏於心不忍,連片刻時間都堅持不下去。
“不管怎麼說,水奴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宋元衣道,“至少……至少今日戌時之前,若是殷家家主過來,我去門口幫你攔住,絕對不會讓他們進來打擾你的。”
“宋娘子!”此言一出,水奴和蘇碧湖王傾尹都看向她,對她提出的意見頗有些震驚。
畢竟殷家是什麼人家,要攔住殷家家主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阿姊,你……”宋之於亦是驚訝不已,“這樣怎麼能行?若是阿父知道怎麼辦?”
宋元衣只轉向水奴道:“只怕水奴你再不休息,不僅精神堅持不住。你身上的傷也要加重了。”
“多謝你,宋家阿姊!”水奴淺淺的笑了笑,有些苦澀的道,“雖然理智上我是不應該勞煩你的,可是,我真的也快要沒辦法了。”
“別這樣說。”宋元衣心疼的道,“你是我的阿妹不是嗎?”
水奴又感激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個小瓷瓶對她道:“他們很的說辭很可能是天氣悶熱,怕殷暖堅持不了。所以宋家阿姊,亥時之前。你可以告訴殷家郎主。只要暖暖有一點死氣,都可以直接殺了我然後砍下我的手把他入殮,這裡面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且。死人是不會濺血的。”
聲音漸漸的低沉下去。來不及看幾人面上各異的神色。水奴又低聲喃喃了一句道謝的話,然後便昏睡過去。
“水奴娘子?”蘇碧湖驚呼一聲,宋元衣低聲道。“也罷,蘇娘子,且讓水奴休息吧!”
王傾尹嘆了口氣,對宋元衣和蘇碧湖道:“這樣一直趴着也不行。宋娘子、蘇娘子,僕把殷郎君抱進去一點,勞煩你們把水奴也放上來躺着吧!”
畢竟他們兩的手腕鎖在一處,要想水奴休息便只能如此了。
“可是……”宋之於有些猶豫,他還是有不信殷暖還會醒過來。
王傾尹轉向殷暖,低聲道:“殷郎君他,若是醒來,也不會怪罪的吧!”
之後王傾尹靠近牀榻,把殷暖挪進去一點,然後宋元衣伸手把水奴抱起來躺在殷暖身邊。
水奴原就纖瘦,現在更是輕得幾乎沒了重量,宋元衣又是一聲輕嘆,擡頭見王傾尹愣愣的站在牀榻邊,驚訝的道:
“王朗君,怎麼了,在想什麼?”
“宋娘子!”王傾尹不可思議的轉向她道,“或許,水奴娘子說的是真的,殷郎君他還會醒過來的。”
“怎麼?”幾人都有些驚訝他突然得出的這個結論。
王傾尹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手,說道:“按照殷家的說法,已經離世這麼久的人,怎麼會這麼柔軟?甚至,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幾乎覺得殷郎君他還是有體溫的。”
此言一出,雖然再不可思議,但有水奴先前的反常在前,終究還是容易接受一些,或許該說,這真的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那就是說?”蘇碧湖驚喜的道,“殷郎君他真的會沒事了?天吶,感謝上蒼,嚇死我了。”
其他人也鬆了口氣,王傾尹低聲嘆道:“這麼詭異的事情都會發生,殷郎君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只要有着利益爭奪的地方都是這樣六親不認的。”蘇碧湖道,“更何況是殷家這樣的大家?”
幾人聞言一時沉默,半響,宋之於纔想起一事,問宋元衣道:
“阿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只能硬撐着了。”宋元衣苦笑道,“不過怎麼也不比水奴這般艱難的。阿弟,你現在先歸家去。”
“去做什麼?”
宋元衣道:“在將近戌時之時,你告訴阿父,就說兒家言語不慎得罪了殷家郎主,請他來爲我求個情吧!”
之後阿元便把蘇瘍醫請來,給水奴診治之後便不多言的離開了。他是疾醫,自然也看見了殷暖屍身的異樣,又見水奴反常的行爲,雖不知具體,但也大體猜到幾分。見水奴艱難,診治時更是用心幾分。只是水奴傷勢過重,直到最後也是被迷迷糊糊的喂下湯藥。
水奴再次醒來之後,身邊只有阿元在守着,看見她醒過來,很是鬆了口氣。
水奴先是條件反射的回過頭看了殷暖一眼,又伸手探了探,纔回頭問道:
“阿元,宋娘子他們呢?”
“宋娘子被宋家家主帶回去了。”阿元道,“王朗君和蘇娘子他們也被主母趕回去了。”
“這次真是連累他們了。”水奴又道,“阿元,現在幾時?”
“戌時將過,亥時未到。”
“竟睡了這麼久嗎?”
“水奴阿姊。”阿元道,“蘇瘍醫說你受了傷,應該多休息的,你現在還痛嗎?”
“不疼了。”水奴搖搖頭,“阿元,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阿元慌忙搖搖頭,“可是水奴阿姊,接下來的這兩天怎麼辦?現在都已經這麼難了。”
“接下來嗎?”水奴回頭看着殷暖,趙氏他們應該也要起疑了,“會更難過的吧?”
“啊?”阿元驚呼,“那如何是好,水奴阿姊,可有什麼我能做的?”
“沒事的,阿元。”水奴安慰道,“別擔心,總會過去的。”
次日纔剛卯時左右,殷暖的房門便被打開,而後以趙氏爲首的一羣人便浩浩蕩蕩的衝進屋來。
這次趙氏看來是已經下定決心,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讓人來到牀榻前,二話不說就要把水奴拖起來。
就像水奴之前猜測的,若趙氏一開始只當水奴是情深不離,這兩日她是真的在懷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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