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座歷史文化古城,緊鄰皇城中軸線的七星盤古酒店,不僅代表了中國的龍脈,同時也承載着中華民族五千年的人文血脈。七星盤古酒店,幾乎是北京最爲奢華的酒店,它以龍頭形狀建築建造在水立方的旁邊,是一座能夠代表中華民族的精神脊樑的標誌性建築。
而我們今晚,就要踏入這家我曾經連想都沒有想過的豪華酒店,去見一位或許還活在世上的史詩級機關偃甲大師。
“尚舒,你見我的白襯衫了嗎?”程祥在房間裡扒拉着衣櫃,各式各樣的帽子掉了一地。
尚舒也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知道在搗鼓什麼,並沒有搭理程祥。
我站在他倆房間之間的走廊上,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碌什麼,瞪着眼看他們忙碌。
“金子息你也別傻站着,趕緊去找一件像樣的衣服!”程祥探出半個腦袋對我說道。
“像樣的衣服?這樣不行嗎?”我低頭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打扮,白色棉布夾克,裡面是灰色T恤,下面是非常普通的牛仔褲,腳上穿着球鞋。這很正常嘛,哪裡不像樣了。
程祥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對我說:“拜託,我們今晚要去的可是北京最頂尖的酒店,你穿成這樣,門童都懶得給你開門……再說了,你如果不喬裝打扮一下,佯裝成什麼新秀貴族或者暴發戶,在那裡會非常明顯,容易暴露我們的行蹤。你想啊,既然我們都可以看到監控裡偃甲人的指示,那章正呢?李師兒呢?他們今晚也一定會去七星盤古的。在想多一些,萬一還有其他勢力也摻雜進來,我們這樣不也是謹慎起見嗎。”
哦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我剛明白過來,卻又犯難了……我從小到大本身就不怎麼穿裙子,這讓我臨時去找一套正裝參加宴席,我最多也就是有應聘工作時候買的廉價套裝而已,哪裡有他口中說的能夠用來裝扮成上流社會人士的裝備?
程祥似乎看出了我的困難,嘆了口氣:“算了,反正我也找不到我的白襯衣,就帶你去現買吧。也算是我第一次帶女朋友逛街,怎麼樣?”
我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切,還不承認。昨晚讓你過來,你不是十分聽話地就過來了嗎?”程祥轉身去房間裡翻找信用卡。
我紅着臉不說話,站在門口等他。
這時,尚舒從房間裡出來了,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拖地紅色長裙,一臉煩躁地對我們說:“等我一下,我衣服也不合適,也需要去現買。”
我看尚舒的打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什麼年代的服裝啊,有點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小縣城髮廊風,閃亮的水鑽晃得我眼睛疼。我估摸着,這件老土的裙子怎麼着也得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吧。
“裙子太緊,沒法藏武器。”尚舒一把扯下了裙子,程祥正準備捂住眼,卻發現尚舒裙子裡面還穿了一件連體的黑色緊身衣,沿着胳膊和大腿,藏匿了好幾把匕首和短槍。
我這時才明白,尚舒說的不合適,根本和時尚沒有關係。
我們換上便裝,開車就往商場走去。
我雖然不太認識那些奢侈品大牌,但是從每個店鋪那精緻奢華的裝修,還有營業員專業貼心的服務就可以看出來,這裡的衣服一定賣的不便宜。再加上這裡是黃金地段,櫥窗每分鐘的租金都要按百元計算,可想而知,這裡的衣服是該有多貴了。
“有必要嗎。”我撓撓頭,有些不情願地跟在程祥後面走進一家店。
“當然有,我第一次給你買東西,怎麼能馬虎。”程祥十分紳士地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便看隨便挑,看上哪一件就告訴我。”
我更覺得不自然了。
尚舒倒是根本就沒理會擰巴的我和程祥,自顧自地挑起來:“哎,這件彈力怎麼樣?”
店員小姐十分熱情:“這是百分百天然絲綢的料子,可以滿足基本的日常穿着彈力需求。”
“穿上劈叉應該沒問題吧?”尚舒拿起那件裙子就往自己身上比劃。
店員有些愣住,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程祥急忙上前打圓場:“沒沒,她開玩笑呢。”說着,就輕輕撞了尚舒一把,“你是在挑禮服!不是戰袍!”
尚舒一點都沒有顧忌,不屑地放下手中那條長裙,轉向其他的櫃檯,把無辜的營業員丟在一旁。
“不管她,咱們挑咱們的。”程祥說着就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彎裡,拽着我就向另一個反方向走去。
我猛然抽出手,瞪了程祥一眼。
我們到了另一個櫃檯,營業員先是替程祥端上了茶水點心,然後迅速挑選了幾件讓我一個個試。我看着那些暴漏的衣裙,心裡有些抗拒,可是程祥卻在那裡大口喝茶大口吃點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在營業員熱情地催促下,我只得不安地進了試衣間。
我一件一件地試穿,營業員一次又一次地拉開試衣簾,將換好衣服的我呈現在程祥面前。程祥端着茶水,像一個時尚節目的評委,點頭搖頭,做出了不一樣的各種點評。
紅色V領綢緞長裙,不行,太風情了。
藍色繡花蕾絲禮服,不行,太冷清了。
墨綠色露背短款包身裙,不行,太老氣了。
粉色刺繡金絲蓬蓬裙,不行,太幼齒了。
…………
我試得滿頭大汗,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程祥對營業員挑衣服的眼光表示不信任,於是自己站起身來在衣架上細細挑選了起來,只見程祥忽然眼前一亮,拎起一件衣服毫不猶豫地遞給了營業員:“試試這件!”
我在營業員的幫助下穿上了這件程祥挑選的禮服,由於它是從後面綁帶的,所以必須在營業員的幫助下我才能穿上。營業員幫我拉開試衣簾,我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裡,扣扣索索地玩弄着衣角。
“就是這件了!”程祥拍板決定。
“不愧是男友,真瞭解您女朋友的氣質呢。”營業員也在一旁吹捧。
“金子息,挺胸擡頭好嗎。你知道你現在有多美嗎?”程祥站起來,十分紳士地對我伸出手。我鬼使神差般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在程祥的帶領下,我終於站在了落地鏡前,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一襲輕薄的白紗如同瀑布般從腰身傾瀉而下,剛巧蓋住了我的腳踝,露出了穿着精緻珍珠裝飾高跟鞋的雙腳,胸口精緻的白色蕾絲彷彿繡出了一座秘密花園,後背復古的婚紗式綁帶讓這件裙子看起來就像是一件藝術品。營業員方纔將我的馬尾辮取下,然後簡單地幫我編了個公主頭,和這一身衣服搭配起來,居然不難看。
這是我嗎?
我有點不敢相信。因爲一直在尚舒的訓練下健身,因此身體的線條變得和從前很不一樣,流暢平滑,弧度完美,腰部點綴的小顆珍珠和鞋子交相輝映,有種說不出的恬淡。
“白色,珍珠,蕾絲。你果然還是適合這些東西。”程祥說着,就將信用卡遞給了營業員。
“是,我們家也是以這種優雅純淨風格作爲主打的。先生請問這一套要了嗎?”營業員接過信用卡,再次和程祥確定。
“要了。”程祥依舊盯着我,目不轉睛,然後隨手指了一下旁邊櫃檯上面一個珍珠色的手包說:“這個包一起要了。”
“好的,我小姐換下來就去開票。”營業員拉上了試衣簾,幫我解開背後的綁帶。
“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真大方。”她一邊幫我弄衣服,一邊小聲說道。
我微微一笑:“謝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程祥迅速完成結賬,拎起衣服就上前拉我的手。我順勢接過了他手中拎着的黑色衣服袋子,衝他吐了吐吐舌頭。
“切,都給你買香奈兒了,還連手都不讓牽。”程祥撇撇嘴,向男裝區走去。
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香奈兒?那這一身下來,怎麼不得好幾萬?一想到程祥在清末是個大商人,我也頓時對他的財大氣粗感到了理解。
程祥很迅速在一家男裝買了一身暗格紋的西服,然後紮上領帶,穿上皮鞋。這麼一打扮,程祥高挑的個子瞬間就把西服完全撐了起來,像是電視劇裡的那種霸道總裁,什麼良辰必有重謝……想到此,我躲在一邊偷笑。
“搞定了。走吧,我們去找尚舒,然後去做個頭發。”程祥十分自戀地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飛了個吻,拉起我就向尚舒剛纔的方向走去。
繞過幾個櫃檯,我們發現尚舒正坐在一家店的沙發上等待着。
“衣服買好了?”我問她。
“正在修改。”尚舒不緊不慢地說。
話音剛落,一個營業員就把一件棕色的衣服拿了過來遞給尚舒,尚舒轉身進試衣間換上,比了一個OK的手勢,營業員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去開單子了。
尚舒選的是一件棕色的連體闊腿褲,搭配尖頭的黑色高跟鞋,腰部有一個十分誇張的腰封。憑我對尚舒的瞭解,我能判斷,尚舒看上這件連體褲,就是因爲這個能藏武器的大金屬腰封。
我們買過衣服,就被程祥帶去了一家美容會所。我們三個人蓬頭垢面的進,一個小時之後,都個個風光滿面地出來了。程祥把頭髮全部撩了上去,露出了額頭,是電視上那種標準的模特頭。尚舒的短髮沒什麼變化,只是多了一個精巧的金色髮飾。我的長髮底部被燙了大卷,然後上面是編織精細的公主頭。我和尚舒也都化了妝,彼此感覺對方都十分陌生,甚至忍不住想笑。
我們依次換上之前置辦的那些行頭,租了一輛豪車,伴着下班晚高峰,朝七星盤古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