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上百顆人頭

56、上百顆人頭

黑牆上陰刻着一張很大的鬼面,有我站起身來一般高,向內淺淺凹進,明滅可見。

看來這裡就這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最爲常見,到處看得到它們的蹤影。孟南刀也把他的手電射了過來,照在鬼面附近的牆壁上,那裡緊接着也顯現出一張幾乎和我看到的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鬼面,猶如複製的一般,分別位於牆壁兩側。

兩張鬼面相連處之間留有一條像是指甲劃出來的痕跡,定睛一看我發現痕跡兩側的牆壁好像並不是平整的,其中一面稍稍往外突出,不過並不是十分明顯,也難怪當初我們四個人總共八隻眼睛都沒能發現異樣。

孟南刀靠着手電光亮也看到了鬼面,恨得牙癢癢罵道:“他奶奶的熊,那些個鬼東西不會把秘道用石頭給封住了吧?看來是要我們動粗了。”說着擡起腳“哐”一下狠踢在了鬼面牆上。

只聽“咯吱”一聲細響,黑牆如同一扇雙開門,被孟南刀腳踢的那面牆壁之一面小牆從兩張鬼臉先接的痕跡處往後淺凹,露出一條小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鬼面牆壁後面是完全空心的,但隨着小縫被打開,從中散發出一股十分怪異的氣味,說不上究竟是什麼樣的,總之十分難聞,極像醃製過度變餿變臭的雞蛋一般,我和金算盤本就緊挨着牆壁,那氣味差不多對着我們劈頭蓋臉地直撲而來,嗆得我兩急急往後跳躥,眼睛被薰得滿是淚水。

金算盤大吐唾沫,翹起上嘴脣堵住鼻孔大罵孟南刀:“你孃的,到底是有多久沒洗腳?踢出一腳那腳臭味還帶着呼呼的風。”

孟南刀滿臉憋作通紅,望了牆壁一眼指着小縫道:“扯逑淡,怪味分明是從秘道里出來的。”說完逼近嘴巴把頭往小縫靠近了幾分,“咻咻”幾聲大力吸氣,我看得莫名其妙,孟南刀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喜歡這種氣味?

只見他吸了一會兒想是支撐不住,猛地將頭抽回捏住鼻子問妙手先生道:“先生,這氣味怎麼聞起來像是……死屍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不錯,我記得當初和二叔進到雨林地下古城,在空地裡聞到的也是這種氣味,最後得知氣味是從獸首人身的土俑中發出來的,而那些土俑中包裹的竟是早已融化殆盡的屍體,怪味正是化爲膿水的屍體的味道。

緊跟着心裡一緊,秘道里面不會又是成千上萬的活人俑吧?我只覺胃裡頓時翻江倒海一般,腦子裡全是雨林古城中土俑破掉之後往裡流出的綠色稠液和一層層粘滿在土片上的黑色人皮。

妙手先生輕微點頭道:“確實如你所說,我們千萬小心謹慎,如若當中危機四伏便退回來再想法子。”

衆人一致點頭,孟南刀把衣服裡面早已破破爛爛的小背心撕下幾塊碎布遞給我們說權當口罩來用,這味道着實燻人得很。

我心想孟南刀這人雖然五大三粗,不過確實心細,但當我把碎布綁到嘴邊的時候我發現又有那麼點高估他了,碎布上一股濃郁的汗臭味直薰得我鼻頭髮酸,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這味道恰好能夠蓋住死屍的氣味。

金算盤戴上之後亦是滿腹牢騷,妙手先生許是看到我們這副模樣沒敢去接碎布,搖搖手說趕緊把石門推開,咱們進去探探虛實。

孟南刀見他不接,把碎布塞到口袋道:“等會兒遇上三娘了給她用。”

我心想三娘要是會接你這碎布,還真奇了怪了,只怕當她把布放在嘴邊聞到這樣一股味道還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生吞活剝了纔怪。

正想着孟南刀對着鬼面牆緊接着又是一腳,這回小縫又開了不少,一陣陰風從中吹出,散發出的氣味更加濃烈,孟南刀的汗臭味都快抵擋不住。我讓他趕快停腳,你一人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咱們四個人怎麼的也要比你大上幾分,咱們一鼓作氣直接把它打開了。

孟南刀點頭稱是,喚上金算盤雙手抵住石門去推,我和妙手先生也跟着行動起來,推另外一面,不一會兒兩面石門完全被我們推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撿起地上的手電往裡照射,只見秘道牆壁全是突兀得如同尖刀的黑石塊,裡面的空間不算太小,容得下兩個人並肩而行,不過稍不注意碰上了牆壁肯定會在身子上帶出一道口子。秘道的長度看上去只有短短數十米,盡頭被一面石牆堵住,不知道在石牆兩側還會不會有什麼岔道出現。

看了一會兒我決定讓他們現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先進去談談虛實。三人立即否決,孟南刀想也不想推開我鑽了進去,他龐大的身體幾乎將小道佔滿,走得很是艱難,左顧右盼,擔心一不小心就會碰上牆面。

我莫名地開始思考自己在這個團隊中所佔有的角色,在三人眼裡我無疑是個擁有“重要身份”的人,充當軍師的妙手先生跟我來這兒是爲了完成瓢把子烽火連城的遺囑,打手或者說強力後盾的孟南刀和金算盤則是因爲狼三和二叔,無疑,我一直被他們所保護着,在三人之中我充當了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還是揹負重要使命的特殊人?我實在不清楚,我只知道爺爺臨死前將天紋刻在了我背上,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成了衆矢之的,這個命運我無法擺脫,但我並不想得到其他人,不管是妙手先生還是孟南刀,抑或是那個叫人猜不透的狼三的過分幫助,我只想和我二叔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線索,去揭開謎團,爺爺的這個重擔說到底是落在我肩上的。

想到這裡孟南刀也已經走到了秘道盡頭,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跟着牽動,神秘莫測的秘道里究竟有什麼東西,我們誰也不知道。

他一臉地迷茫指着兩側叫道:“有兩個岔道,咱們往哪裡走?”

果然不出所料,我們舉起手電接二連三地走了進去,秘道雖說不小,但四個人同時擠在裡面未免又過於擁擠。

兩條岔道和第一條秘道相同,幾十米後就被石牆堵住,想來必定亦是左拐右拐,我心想不知怪味是從哪個岔道里傳出來的,我們得遠離了它才行。

果然兩條岔道確實有區別,左邊一條時時傳來席捲臭味的陰風,吹得人直打冷顫,而其他那一條則沒什麼動靜,沒有臭味也沒有風吹來,這下我們又陷入了困境,照理說來有空氣流動那麼它必定是通往地上的,但那股濃郁的氣味又說明它並不安全,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

我把手一攤,問他們該怎麼辦?我們不可能分開行動,這裡詭異莫名要是其中一隊遇上了威脅其他人無法及時趕到幫忙,到時候損兵折將就麻煩了。

孟南刀快刀斬亂麻指着那孔靜止的石洞道:“何必這麼麻煩,你們只管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我們剛要阻止他,沒想到他早已衝到了岔道盡頭,突然停下來往兩側掃了幾眼又敲打一陣跟着走了回來,指着岔道說:“那個岔道不通,咱們只能從這裡去了。”說着又指了指左側的岔道。

看來已經沒辦法了,這下可好,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妙手先生首當其衝走在最前踏進了小道,我們三人緊跟在後,走到盡頭只出現了一條往上折的岔道,還是如同前面的,十幾米後被石牆堵住。

“他孃的,什麼鬼東西,帶着我們繞山繞水吶?”孟南刀罵道。

我有意緩和一下氣氛,道:“南刀此言差矣,哪裡有什麼山水,分明就是些破石頭,等往後回去了咱們找批人來給這裡重新建設一下,開發開發,弄個什麼遊樂城鐵定賺錢。”

金算盤跟着起鬨:“對對,我看你那古董店也沒什麼生意,直接打住別做了,咱們合夥改行,進軍旅遊業。”

孟南刀聽得無比激動,音調逐漸提高:“哈哈,妙極妙極,我就在這邊上開個飯館什麼的,把三娘也拉進來合夥,賣的還是豬肉牛肉?扯球蛋,全他孃的都是野味,什麼野犛牛啊,藏羚羊啊……就一個字兒:稀罕!貴!”

我忍不住跟着笑起來,說都別得意忘形了,咱們有沒有命走得出去還是個問題,要是把命全交代在這裡成了孤魂野鬼就只能四個人,唉,剛好夠,天天湊一桌子打麻將。

說着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走到了這條岔道的盡頭,妙手先生和我們離了一段路程,忽然停住,身子面向牆壁右側神色很是凝重。

我們停止打趣,還道是他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急忙跟上去。

在妙手先生右側方向緊接着出現了另一條入口,但入口處往內便是一個挺寬敞的空地,上面滿滿擺放着許多黑色土甕,不知究竟裝了什麼東西。

如今沒有後路只能繼續往前,妙手先生轉回頭提醒我們千萬小心,說着踏了進去,我們接二連三也跟着他走進去,只見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籃球場般大小的空間,之前不過只瞥到一角,想不到竟會這麼大。

我舉着手電往遠處照,放眼望去地面上全擺放着密密麻麻的籃球大小的土甕,少說也有上百個,土甕通體漆黑,在手電的光亮下閃閃發亮,看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一個恐怖片的情節,心裡不覺升騰起一股惡寒。

那恐怖片的片名好像叫“鬼打鬼”,由洪金寶飾演,片頭開始畫面便是兩個黑色土甕,那土甕是裝死人骨灰用的骨灰罈,當中兩隻惡鬼突然說起話來。老者大嘆世道不公,找不到替死鬼投胎,並說自己的骨灰罈破了個窟窿,陰風時時從裡灌入,讓他苦不堪言,還對新鬼說要是有人來此,自己必不會同他搶奪,新鬼連連道謝。

不多時,洪金寶飲酒歸來,走到兩隻土甕之間,只見土甕冷不防破開,從中伸出兩隻乾枯駭人的手,緊緊抓住他腿部,跟着一個臉色煞白的老鬼突然竄出,一口咬住他腿肉,緊接着使勁一撕,他的肉就被咬了下去,汩汩鮮血瞬間噴漿而出……

妙手先生不去管地上的東西,看到空地盡頭的岔道指着說:“咱們儘快這裡,切不能碰翻它們。”

我們跟着踩在土甕空隙處一步步往岔道挪,神經繃得極緊,走了一會兒只聽身後“嘭嗤”一聲,緊接着一股極度濃郁的惡臭瀰漫開來,我急忙轉過身去,發現走在最後的金算盤一臉驚恐地望着地面,只見緊挨着他腳下的兩個土甕早已破碎,從中流出一股暗紅色的濃漿,而在濃漿當中竟滾落着兩顆早已化爲森森白骨的人頭……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