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驚現黑色異物,瞬間便把蓁蓁的真皮運動鞋弄得千瘡百孔,但袁修女一出現,異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袁修女告知,曾經有無數初生女嬰死於地下室之內,因此我不禁懷疑異物是由女嬰的亡魂化成,周少龍或許就是因此而死!
翌日早上,我在老大的辦公室向他彙報調查進度,我還沒開口,他就把一份報紙拋到我面前,報紙的頭版大字標題地寫着“少年離奇失蹤,九天化屍成骨”。
我邊翻開報紙,邊讚歎道:“這些記者的工作效率還挺高的,以後要招人的話不妨考慮一下他們。”
“把你們都辭退,換他們來查案好不好?”老大瞪了我一眼,“這宗案子已經引起社會關注,你最好別給我弄出個大亂子。要是引起羣衆恐慌,我也不會好過,你們就更別說了。”
“這個我可不擔心,打官腔的事情,廳長自會處理。我最怕的就是沒過幾天又發現一副骨架,那才讓人頭痛。”要解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以用“巧合”,但當兩件、三件,甚至更多的同類案件出現時,所謂的“巧合”就會被視之爲“謊言”。
“所以你必須在兇手再次作案之前把他抓捕。”
“這個嘛,一來我現在還沒有頭緒,二來我也不見得會這麼長命,三來下一個受害者也就是我……”我把昨天所收集的消息一一告訴老大——
一、志伯聲稱五十多年前曾發生過類似的案件,但因年代久遠,恐怕已無法確認是否屬實。
二、我和蓁蓁在教堂的地下室受到黑色異物襲擊,險些喪命。
三、周少龍在出事前曾經獨自進入地下室,未知是否也曾受異物襲擊,但他的死很可能與此有關。
四、蓁蓁那隻被異物弄得千瘡百孔的運動鞋已交給技術隊化驗,或許能從中得知那異物到底是什麼玩意。
五、據袁修女稱,孤兒院附近有一個長滿薰衣草的小山坡,待會過去查看一下或許會有發現。
剛向老大彙報完,電話就響起了,是悅桐的來電:“化驗有結果了,我們在鞋子上發現殘留的甲酸,這是一種高腐蝕性的液體,鞋子迅速被弄破就是因爲受到甲酸的腐蝕。”
“周少龍的遺骨及衣物上也有甲酸嗎?”我問。
“化驗過了,都沒有。衣物肯定沒有沾上甲酸,要不然也會像這隻鞋子一樣,但他的屍體就不好說,因爲之前下過多大雨,不排除屍體受甲酸腐蝕後才變成骨架,而殘留的甲酸卻被雨水沖走。”
悅桐的假設不但能解釋九天化屍的疑問,還給了我一點啓示——也許我該從化工用品方面入手。
據手頭上的資料顯示,與死者有關而又可能接觸到甲酸的人有兩個,一個是他父親周耀全的前妻羅淑芬,另一個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周俊龍,他們母子經營了一間化工店。
據死者的大伯說,周耀全與羅淑芬於十多年前就離婚了,年幼的周俊龍跟隨母親生活,童年家境貧困。後來,周耀全再婚生下週少龍,雖然與前妻住處相隔不遠,但十多年來竟毫無往來,甚至在大兒子生病時也不去看一眼。正因如此,雖然兄弟二人偶爾會在路上遇見,但周少龍卻並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對前夫的痛恨以及缺乏父愛的童年都可是殺人泄憤的動機,那麼這對母子都有可能是兇手。
我和蓁蓁一同前往羅淑芬母子經營的化工店,在進店前,我們先向附近的店鋪了解他們目前的情況,收集的信息歸納如下:
一、他們母子以前的生活過得很苦,後來得到親友幫忙開了這間化工店,生活纔有所改善。
二、現年十八歲的周俊龍在剛過去的高考中成績極不理想,已放棄了上大學的念頭,現在於化工店裡幫忙併在網上銷售店裡的商品。
三、羅淑芬經常會不自覺地表露出對周耀全的痛恨,還說過如果前夫死了,絕對不會讓兒子去送殯。
四、周俊龍平時的脾氣很好,對人很有禮貌,但一提及他父親一家就會板起臉來。
五、周俊龍以前經常到孤兒院做義工,但近一年來卻很少去。
綜合這些信息,我腦海裡出現了很多想法,據美瓏說,周少龍是在一年前開始經常到孤兒院幫忙,那麼在此之前就經常到孤兒院的周俊龍肯定會碰見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如果說周俊龍近一年來是爲了應付高考而減少到孤兒院,那麼他的成績應該不會這差。因此,我想他不去孤兒院的原因應該是爲了不想與弟弟接觸。
然而,孤兒院裡有美瓏這個美人胚子,年齡相仿的周俊龍絕對不會不爲所動,也許他經常到孤兒院就是爲了接觸美瓏,這內裡肯定大有文章。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需要更多證據來判斷我的猜測是否正確。
我和蓁蓁一同走進這間店面雖然不大,但品種也挺齊全的化工店,一位四十有餘的歐巴桑立刻上前詢問我們需要些什麼。
蓁蓁想掏出警員證表明身份,但我示意她先別出聲,對歐巴桑說:“請問這裡有甲酸嗎?”
“有十公斤裝和二十五公斤裝的,你想買多少?”她毫無機心地回答。
這時我纔出顯警員證:“您好,我叫慕申羽,是刑偵局的刑警,請問你是羅淑芬嗎?”
“是,是,我羅淑芬,找我有什麼事啊?”她顯得甚爲驚慌,但並不能以此判斷她做了壞事,其實大部分人碰到警察找上門這樣的事情,都會有慌張的表現,只有那些幾乎天天要到警局報到的小混混纔會對着我們嘻皮笑臉。
“請問十天前的傍晚時分,你在那裡,在做些什麼,有沒有人和你一起?”我說話時特別留意她的眼神變化。
“當時應該在這裡看店吧,我這裡每天都營業到晚上八點才關門。”她的眼神並無異樣。
“你兒子呢?當時他在那裡?”
她稍微愣了一下:“他,他也跟我在看店。”
我以嚴厲的眼神瞪着她,她立刻迴避我的目光。我嚴肅道:“我們詢問過附近的店鋪,他們都說你兒子通常中午的時候纔會過來幫忙看店,讓你回家煮飯,傍晚時一般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