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在最裡面,他拿着鑰匙****鏽跡斑斑的鎖眼,半天才打開房門。屋裡一股熱氣撲出來,裡面只有一張鐵架牀,上面一張涼蓆一條毛巾被。屋地旁一架電風扇,他伸手按下電風扇的按鈕,將室內腥熱的潮氣吹散。
他將電燈打開,這纔看到這件房間只有五六個平米,而且最爲離譜的是,室內在門後的那個角落,有個水泥池子,一個水龍頭,下面一個蹲便器。這讓他一下子想起了看守所裡面的房間,這個跟看守所的小囚室差不多,省略了洗手間的空間,可以最大限度減少面積。
他將揹包掛在牆上的一個釘子上,將身上的衣物脫掉,後腰的手槍裝進揹包,最後連短褲也脫了,拿了毛巾走到水池前,將水龍頭開到最大,還好,水很涼。
桑子傑痛痛快快地衝洗起來,用毛巾搓擦着自己很髒的身子。擦洗乾淨了身子,頓時感覺到涼爽了許多,他從揹包裡面拿出一條幹淨的短褲穿上,就聽見走廊裡面傳來越來越近的高跟鞋的聲響。
他的房門沒有關,他走到門口看,一個穿着露臍裝黑色緊身褲的女人走來,看面孔居然是個亞裔!
“嗨!”他主動打着招呼。
“嗨!帥哥,你是新來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標準的東方美人臉龐,身材凸凹有致,露在外面的一抹雪白的肚皮和深陷的肚臍眼兒讓人浮想聯翩。
“是,我剛到,這裡真熱,你是華人?”桑子傑改用漢語問道。
“是呀!哈沒想到在這裡還遇到老鄉,我是蘇州人,先生是?”女人走過來,她的表情裡面有種與生俱來的風塵味道。
“我是東北人,你住在我隔壁?”桑子傑看到她從隨身的小包掏出一把鑰匙在開隔壁的房門。
“嗯,我叫雪琪,帥哥叫什麼名字?“
“嗯,你叫我子傑吧!”桑子傑答到。
“子傑,好名字,等下我衝個涼就過來。”雪琪走進她的房間,在門口衝他嫣然一笑,關上了房間的門。
桑子傑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沒想到在這個鬼地方還能遇見國人,而且還是這麼漂亮迷人的蘇州美女……
不一會兒,雪琪換了一身鮮亮寬鬆的沙灘裙走過來。“你這屋啥味兒啊?走上我那屋去!”雪琪過來拉桑子傑的手,誰知被桑子傑一帶,雪琪一下子撲在桑子傑的懷裡!
他只穿着一條短褲,雪琪的沙灘裙滑溜溜的,她鰻魚般滑開了,咯咯笑着說:“穿上衣服,大白天的,我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不想做你的生意!”
“哦?雪琪是做什麼工作的?”桑子傑明知故問。
“我啊,我專門做男人的工作,但是現在我休息中,等下週的船,也就是三天後,我去美國,你也是吧,也許我們可以同船共濟!”
桑子傑從揹包裡掏出來一套小喬治送他的印着椰樹的汗衫和大短褲,很有巴西風格的休閒裝束。
“嗯,這樣好看多了,你這屋啥也沒有,來到我屋裡!”這次雪琪不拉他了自己先走出去,桑子傑就伸手拿了皮夾子揣進沙灘褲的褲兜,又拿了一包香菸和打火機,房間鑰匙也揣進兜裡,跟着雪琪走出來,反手將房門關死了。
雪琪的房間大小跟他的一樣,可是卻別有情調。牆壁用彩色的布掛了,還有一個冰箱!雪琪打開電冰箱,拿出來兩罐百威啤酒,丟給桑子傑一罐。
“哇!百威,這個牌子在巴西算是奢侈品了!你挺有錢的啊,做男人的生意很賺是吧?說說看,像我這樣的,一個晚上你要多少錢?”桑子傑拉開易拉罐的拉環,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冰爽涼澈,整人都抖了一下。
“我不做你的生意,我很貴的,我不忍心賺同胞的錢,看你也不像是有錢人,你身上好多傷疤,一定在這個鬼地方受過不少苦,我猜你是在橡膠園做苦力的吧?一個月賺二十美元,還要經常捱打,是吧?”雪琪看男人很準的,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善類!她是故意這樣說的,是要看桑子傑如何應對。
桑子傑哈哈一笑道:“佩服!果然是做男人生意的,好眼力!”他的這句話更加讓雪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加的深不可測了。
“湯姆大叔說,我們週日晚上上船,也許還走不成……”雪琪有些哀怨地轉移了話題。
“爲什麼?你知道些什麼?”桑子傑一仰脖將大半罐啤酒都喝了下去。
“我昨晚在海員會所做生意,聽一個大副說,他說湯姆是個騙子,來人他只管收錢,船期卻是一拖再拖!我都來了半個月了,我來那天他也是收了我五千塊,也是說下週就走,可是,現在你來了他還是這樣的話是不是?”雪琪邊說邊觀察桑子傑的反應。
桑子傑嘿嘿一笑道:“不急,湯姆大叔也說了,住在這裡,白吃白住!他沒有船我就呆在這裡,有吃有喝豈不快哉!他也不怕時間長了養不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