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死了罷。”兩個神秘人看着四肢斷去,五臟被五根鐵刺洞穿的秦都說道。
秦都的身體蠕動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兩眼開始翻白。
“好像還沒有死。”左邊那人說道。
“不如把他的頭也砍了。”右邊那人說道。
“爲什麼要我砍,傳出去讓人家以爲我有鞭屍的癖好,影響我英明。”左邊那人說道。
“那我來好了,雖然很沒意思。”右邊那人說話間劍指一劃,將秦都的頭顱也劈斷了。
“這下絕對死了,任務完成。”左邊那人說道。
“不錯,可以去逛青樓了。”右邊那人心情也好了些,兩人轉身向來的方向離去。
黃沙漫漫,秦都四分五裂的屍首緩緩被風沙掩埋。
一炷香後,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老奶奶騎着一隻小駱駝緩緩到來,看到露出的半截身子,她顫顫巍巍的下了駱駝,俯身將秦都的屍體拖了出來。
“好可伶的孩子,被人傷成這樣,若不是遇見我老太婆怕是要暴屍沙漠了。”老太婆將秦都的手腳頭顱和軀幹都收集好,綁在小駱駝的身上,繼續向沙漠深處行進,風沙中留下一連串鈴鐺響聲,腳印風逝。
“看來你也不願意說明了。”袁空有些興趣索然,說道:“這件事我自己去查明。”
“這樣最好,現在你可是決定要加入我方府。”方天說道
“我有說過要加入方府麼,最多不同你作對就是。”袁空說道。
“原來你還放不下夢靈府,還有你那個沉魚落雁的師姐。”方天露出不悅的神色說道:“我孫女也不比那木煙兒差,你可要想清楚了。”
袁空看向方潔,她仍然是一副冷冷的神色,似乎並不在意。
“加入方府一事以後再說,現在我是不會決定的。”袁空輕聲說道,轉身欲要離開。
“這樣就想走嗎。”方潔冷冷的說道。
“不然你認爲呢。”袁空停住身子,問道。
“剛纔我已經說過了,進入鬼門關就沒有回頭路。”方潔說道。
“天高海闊,哪裡沒有路,我想走哪邊就走哪邊。”袁空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我方府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方天豁然起身,他大手一揮,地面陡然迸射出千百道哭泣鎖鏈,向着袁空席捲過去。
袁空見此也不再客氣,六道催動,他拔出情劫劍橫掃過去,頓時劈斷一片鎖鏈。
方天見此不怒反喜,說道:“你果然能催動情劫劍,這下你更別想走。”
袁空六道真元灌注情劫劍後使得這柄戰劍開始有了生命一般,劍身顫動間發出清脆的劍吟。
六道劍氣凌厲絕倫,旋轉迸發間將席捲過來的哭泣鎖鏈盡數切斷。
“好,就是這股劍氣,能斬斷地獄的束縛。”方天喜道:“袁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加入方府,保你平步青雲,前程似錦!”
“休想,我袁空豈會屈服與你。”袁空身形不斷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哭泣鎖鏈當中,情劫劍如風般揮舞,劍氣四溢,哭泣鎖鏈大片斷去,又源源不斷的席捲過來,似乎無窮無盡。
“有骨氣,可惜骨氣不能當飯吃。”方天也怒了,想他何等人物,如此客氣的邀請袁空入府遭到拒絕,實在是顏面無存。
“既然如此可不能怪老夫翻臉不認人。”方天袖袍一抖,兩道粗大的鎖鏈鐵爪出現的手中,他腳踏虛空如雷電般衝到袁空身後,雙手鐵爪奮力向袁空背部琵琶骨勾去。
這突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袁空剛剛躲過一道鎖鏈便感覺背部劇痛,琵琶骨已經被方天的鐵爪勾穿,真元泄露,鼓不起抵抗之力。
沒想到混沌龍袍都擋不住對方的攻擊。
方天冷哼一聲,不顧袁空慘叫將他勾起,扔到了方潔腳下。
“看在小潔的面子上暫且饒你一命,你好好想清楚再來找我。”方天說道:“你把袁空押到奈何橋下鎖起來,讓他日夜受黃泉河水的沖刷,看他嘴硬到幾時。”
方潔聞言點點頭,接過鐵爪將袁空背起來,走進了方天打開的鬼門關之中。
一進鬼門關便看到前方一片煙霧繚繞,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只有眼前一條古老的黑土小道延伸到遠方,彎彎曲曲也不知哪兒是盡頭。
“痛嗎。”方潔問道。
袁空趴在她背上,琵琶骨上的鐵爪一晃一晃的扯的生疼,他輕輕一笑說道:“怎麼會痛,只是有些不明白,方天到底要我做什麼。”
“好像是要你用情劫劍去斬斷某個被地獄束縛的人物。”方潔也不隱瞞,說道:“到了奈何橋你好好修煉,黃泉河水能助你煉化體內妖魔,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你怎麼知道我要覺醒妖魔之力,似乎我才進階靈劫境沒幾天。”袁空說道。
“這就是奈何橋的作用了,橋上的怨氣能勾起你體內的妖魔之力,直接進入體劫。”方潔解釋道。
“原來如此,方天這樣急着提升我的實力,看來地獄束縛不是那麼容易斬斷的。”袁空似乎忘記了疼痛,和方潔一路閒聊過去。
過了有一個時辰,前面傳來滾滾河水的聲音,想來就是黃泉河了。
黃泉河的水是青色的,洶涌澎湃的河水彷彿要衝刷掉世間的一切。
“傳聞黃泉河的源頭在九重天,盡頭在第十八層地獄。”方潔說道:“那就是奈何橋。”
袁空向那裡看去,奈何橋是一座白色的石拱橋,橫貫黃泉河千丈,一道道古老的符文散發出強烈的怨氣。
方潔這時已經放下袁空,她將兩根鐵索分別捆在橋的兩端,把袁空放到了橋下。
剛一觸碰的黃泉河水,袁空便有一種想死的感覺,那水能同時沖刷到他的肉身和靈魂,每一寸血肉每一道念頭都逃不過河水的侵襲。
還好方潔沒有把他整個人都浸到水中,只是讓他露出頭來呼吸。
不過被不斷濺起的浪花拍打到頭部也十分難受。
還有奈何橋強烈的怨氣不斷侵襲他的心靈,使得袁空一直處於精神繃緊狀態,一有絲毫鬆懈心魔就會重生。
“自己保重,想通了就叫我名字,到時候就放你出來。”方潔說道,轉身回去了。
袁空此時是不敢分心回話,同時遭遇黃泉河水與奈何橋的清晰,他明白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他體內的六道戰輪反而被黃泉河水沖刷得越發明亮,上面的古紋越發清晰起來。
畏途方萬里,生涯近百年。
不知將白首,何處入黃泉。
隨着時間的逝去,袁空彷彿聽到奈何橋上有人在吟詩。
這詩歌在他腦海中迴盪,驚醒了陷入沉眠的袁空。
睜開眼睛,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精疲力竭,竟然睡着了。
心魔沒有重生,妖魔之力也沒有覺醒,袁空內視六腑內的戰輪,不禁心中一亮。
只見原本模糊不清的六道戰輪已經完全顯現出各自的形態
天道戰輪是乳白色的,如凝脂白玉一般,上面的紋絡看起來似乎是一對潔白的羽翼。
地獄戰輪和當初六道戰魔的相差無幾,也是血黑色,戰意凜然。
人間戰輪是一種蒼白的顏色,惶惶忽忽,讓人心靈深陷。
妖魔戰輪是七彩冰晶一般,最爲絢爛,旋轉間教人迷離。
惡鬼戰輪是透明的,如水一般,可以看到內部古文繚繞。
修羅戰輪是一片血紅,古文纏繞形成一對血色羽翼。
六道戰輪旋轉交匯,穩穩守住袁空心靈和肉身。
歷經黃泉河水和奈何橋怨氣的侵襲,不僅是六道戰輪,連帶袁空的肉身和靈魂也堅韌了許多。
不過方天這兩個鐵爪也不知是什麼打造的,依然緊緊困住袁空的真元,使得他空有一身力量卻無法催動。
“也不知過去多久,方府和夢靈府之間的戰爭發展到何種地步了。”袁空心裡想到。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兩道強大的氣息,並迅速向這裡接近。
“黃泉。”袁空感知到其中一道氣息正是許久不見的黃泉。
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黃泉河前方二十里轉彎處河水突然翻涌起來,隨着一道大浪席捲而來,隱約可見浪花下面一道身影狼狽逃竄,正是黃泉。
黃泉剛轉過彎也看到了遠處奈何橋下的袁空,他臉上露出喜色,被黃泉河的蛟龍追了一天一夜,現在有袁空做誘餌,馬上就能逃脫了。
那大浪正是被黃泉身後緊追的蛟龍翻起的,蛟龍不斷髮出怒吼,猛地從大浪中撲騰出來,驚得黃泉連忙閃躲,繼續向袁空跑過來。
也不過是呼吸之間,黃泉從袁空身旁擦身而過,說道:“多謝你救命之恩了。”
袁空老遠就看清楚了情形,哪裡會想不到黃泉的目的,他冷冷一笑,右腳輕輕斜跨,正好絆倒黃泉,摔了他狗吃屎。
黃泉摔倒一頭扎進了黃泉河當中,這是其身後的蛟龍正好騰躍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向着黃泉撕咬下去。
黃泉連忙運氣水遁術,企圖逃脫,不過終究晚了一步,被那蛟龍咬住左臂一口撕了下來。
血花迅速消散在滾滾河水當中,袁空知道必須馬上掙脫鎖鏈的束縛,否則自己也會成爲那蛟龍的口糧。
趁着蛟龍的注意力還集中在黃泉身上,他鼓起全身力量,開始拔動捆在橋兩邊的鎖鏈。
就見他全身肌肉猛地脹起,臉色通紅,憑藉的只是肉身力量。
鎖鏈繃緊,發出吱吱的刺耳聲,卻始終不見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