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風沙席捲方圓一里,朦朦朧朧之時,袁空已經從重傷的游魚盜身上拿回自己的東西,同時右腳擡起,就要踩碎對方的頭顱,但就在這時,其後方一棟居樓角落的陰影中突然迸出一個黑衣人,這人一出現,就是抓起一塊碎石,猛地向袁空投擲過來,虛空都呲啦爆響一聲。
此人也是先天初期的高手,隱匿在一旁,袁空都沒有發現他。
不得已,袁空再次運起雷遁,倒退開來,來不及看清對方面目,他已經感覺到許多城衛接近,只得衝進密集的居樓當中,悄悄的離開了。
而那黑衣人也一把抓起游魚盜,從另一個方向迅速離開了此地。
“怎麼樣,沒事吧。”略微陰暗的屋子裡,游魚盜已經恢復了侏儒圓潤的體型,癱軟在中間的木牀上。
說話的是一個黑衣人,他坐在一個角落當中,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感覺。
“沒想到一個煉體境黃毛小子都如此利害,我這五十多年算是白活了。”游魚盜萎靡不振的說道。
“哼,星空老大早有命令,在她出關之前禁制出手,你這是自討苦吃。”黑衣人冷冷地說道。
“我也不想,爲了管住這雙手,我特地跑來這個貧瘠的不像樣的地方,誰知道那死亡之谷解封,引來如此多的富裕的大佬,這人又整天單獨行動,碰到這樣的肥羊,我哪裡還忍得住。”游魚盜本性滑頭,無辜的說道。
“肥羊?我看是惡狼,此人煉體境就如此利害,不是簡單貨色。”黑衣人聞言,也不禁推測起袁空的身份來。
游魚盜服下幾顆療傷丹藥,運起元氣,傷勢也徐徐恢復起來,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如何,死亡之谷解封的原因你有沒有探查出來,聽說是有人故意破壞的。”游魚盜恢復一些力氣,對着黑衣人問道。
“沒有,現在死亡之谷入口還源源不斷的出現屍兵,我不知道十方天魔封印的陣勢,無法進入其中。”黑衣人聲音開始模糊起來,說道:“我還有要事,先離開了,你老老實實地在這養傷,別在捅出簍子。”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經逐漸消失在了陰影當中。
袁空此時已經回到了客樓,在自己的房間裡恢復傷勢。若非他修煉三種拳術,催動麒麟大咆哮後估計都無法動彈了。
與此同時,沙暴城主府,沙暴城主正坐上方,下面兩側是各個城池派來的使者,共有二十二位,唯獨野草城的使者還沒有到達。
“死亡屍兵的速度比預計的還要快,最多兩天後就會到達,各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城主緩緩地說道,氣勢巍然。
“死亡之谷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解封,上官城主,可曾派人查清原因。”左邊一個身着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站起來抱拳施禮,然後說道。
“派了三批先天高手前往探查,皆無結果,無一歸還,恐怕已經遭遇不測,此等損失,就算是沙暴城也承受不起,所以沒有再派人探查,而是等待諸位,從長計議。”
上官傑也有些無奈,爲防死亡屍兵中有高手偷襲此地,他必需坐鎮城中,無法抽身。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露出凝重之色,如果無法查清死亡之谷解封的原因,並將其從新封印,那這場守衛戰根本沒有勝利的希望,死亡之谷源源不斷的出現屍兵,能把整個峋南荒的人給耗死。
“當務之急,還是要物色人選,前往死亡之谷探查,務必找出其解封原因,從新封印。”這時,右邊一個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也站了起來,冷靜地說道。
這人四十歲左右,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痕,赫然便是儒木城的莫道延。
“不錯。”此言一出,衆人皆是點頭。
“我也知道此爲頭等大事,不過一連三批先天拳師前往,皆是無一回歸,這人選,十分棘手。”上官傑表情鎮定,說道。
一時間衆人沉默,雖然二十二位使者都是先天巔峰的高手,但是他們都是將領人物,不可能以身犯險,否則其部下拳師沒有指揮,怎麼守城。
“報!”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身洪亮的禮報,一個全身戰甲包裹的拳師闊步進來,單膝跪伏,對着上官傑說道:“野草城使者進城!”
上官傑聽言,點點頭,揮退對方,對着其他使者說道:“正好,待野草城使者進府,一同商議。”
衆人點點頭,皆是正坐下來,閉目思索。
上官傑酌幾口飲清茶,也靜思起來。
不一會,野草城使者便進入府中,此人三十歲的樣子,身着綠袍,風塵僕僕,一路進殿。
“讓諸位久等了,還請見諒。”此人進入殿正中央,抱拳說道。
“客氣。”上官傑微微擺手,邀對方坐到左邊,侍女賜座。
野草城使者也不客氣,坐下後端起清茶,一飲而盡,看樣子進入大漠長途跋涉,他也是勞累非常。
“此次也是城中出了事,才遲到如此之久,增援人數帶得也不多,連帶我,只有五個先天拳師,煉體境拳師兩百,練氣境拳師一千,強盛境拳師六千,還在途中,應該也快到了。”
一口氣說完,他又喝了一杯茶。
衆人聞言,皆是微微皺眉,野草城增援的確太少,不足其他城池三成,有消極待工的嫌疑。
“不知道你們野草城出了何等大事,說出來,說不定在下能幫上一點忙。”
這是落瀑城使者,是個皮膚白淨的七尺大漢,性格有些火爆,大冽冽的問道。
野草城使者嘆了口氣,說道:“相信諸位也知道,峋南第二盜,逍遙盜半年以前墮落拳魔,成爲我峋南頭號危險人物。”
見衆人傾聽,他繼續說道:“此人墮落拳魔,人性湮滅,前些日子,進入我野草城大肆殺戮,絲毫沒有顧忌那無辜百姓。”
說到這,他已是咬牙切齒,氣憤至極。
衆人也是微微震驚,上官傑首次出現神色波動,問道:“這孽瘬,接下來如何?”
“我們損失了諸多高手,仍然無法抵擋對方,最後城主親自出手,才以重傷的代價驅逐對方。”野草城使者也很快恢復的鎮定,說道。
衆人聽言,皆是微微一嘆氣,上官傑也是恢復如初,對他說道:“節哀。”
衆人平靜下來,沒有再說什麼,畢竟這等情勢,也無法怪罪對方了。
“逍遙盜做出這等天理不容之事,相信兩府應該很快就會派人絞殺對方,我們回到今天的正題吧。”沉默一會,上官傑說道。
其他人點點頭,商議繼續。
咻!咻!!
袁空正在客樓內飲茶休息,同時聽着客樓內衆人交談,知道了近日沙暴城的情況。
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數十支黑色利箭穿破木窗紗閣,頓時一片慘嚎痛叫,已經有多人重傷身亡,一支黑色利箭釘在袁空面前木桌上,箭頭還繚繞着絲絲黑色死亡之氣。
袁空眼眸一動,猛地起身,身形閃電翻越,瞬息踢翻一排木桌,翻飛上去,擋住了又一波箭雨。
而此時,沙暴城城主府的龍角嘯聲才傳徹出來。
趁着袁空擋住幾波箭雨,客樓內的衆人已經盡數躲到安全的角落,傷者衆多。
“怎麼回事,如此遙遠的距離,屍兵的箭怎麼可能射得過來。”
沙暴城五里外的關口城牆上,防禦工事已經完全備齊,數十萬拳師鎮守,衆人看着遠處密密麻麻的黑點,皆是血液澎湃起來。
“對方離我們至少還有三十多裡,弓箭竟然能射到看來這一次的屍兵比以往的還要利害。”
本來衆人已經準備好了守城,卻不料對方竟然在三十里外就射來一波箭雨,頓時守城拳師死傷大片,不過已經在二十四城首領的號令下,迅速升起元氣鐵盾,防禦下來。
“對方隱藏得也很深,派出那麼多斥候都沒有發現屍兵中的弓箭手竟然如此之強。”
看來屍兵頭目智慧很強,至少都是靈劫境的存在。
目力凝聚過去,能看得清那百萬屍兵猶如黑色海洋,無窮無盡一般,大多皆是披着黑色的殘破戰甲,露出腐爛的血肉骨骼,頭盔內部一片黑暗,只看得到兩點綠光閃爍,這是對方的眼睛。
這是最普通的屍兵,佔了七成,力量大概在強身境上下。
不過這些屍兵體態輕盈,踏在沙石上,不留一絲腳印,速度也達到了瞬息十丈,成羣極速奔跑過來。
沒有什麼章法,不懂得排兵佈陣,饒是如此,單就數量,也夠人族守衛喝一壺了。
“嗚!”“咚咚!!”
成千上萬的嘯角戰鼓同時咆哮起來,傳徹了整個天空,震得天地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