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們催他,李胖子趕忙把嘴裡的一口水嚥下,說:“那老蔡啊,聽說他爹原來是個盜墓的,祖上也風光了一段時間,俗話說的好啊,富不過三代,傳到他這都讓他敗花光了,他也學了一些盜墓的手藝,不過這東西畢竟不是啥正經的行當,咱就說哪有那麼多古墓等着你去盜呢?”說到這,李胖子有點自豪的看着老闆娘。
“是這麼個理兒啊!”肖老附和了一聲。
“後來,老蔡他爹就有病了,這病來的才兇,天天咳黑血,有人說是肺癆,有人說是他爹常年盜墓染了太重的屍氣,總之是看了很多大夫,也沒少花錢,這苦藥一碗碗的也都沒少喝,還是沒留住他爹的性命啊,最後還是歸西了,下葬那天我也在,他爹啊……”李胖子有些傷感的擺擺手,“別提了,全身都變黑了,瘦的皮包骨頭一樣,一看能嚇死人,不過畢竟這麼多年鄰居了,送最後一面也是應該的。”
“哎……”老闆娘似乎很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葬了他爹,老蔡家就更窮了,之前治病也沒少花錢。”李胖子繼續道。
“那後來他爹沒怎麼樣吧。”我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心裡總覺得好像要屍變的節奏呢?
“你咋知道的?也對,這件事鬧的這麼大。”李胖子先是震驚了一下,又似乎自己想明白了,“老蔡他爹的屍體被偷了,都那樣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還偷屍體,那時候有好多家屍體都丟了,尤其是新下葬的,這事鬧的挺大,他爹啊——盜了一輩子的墓,現在自己死了不得安寧,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報應啊——”李胖子意味深長的拖着長音。
我們都知道他爹的遺體應該是被之前的藍魔人吃了,若是不被這樣,我總隱隱的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那後來呢?”楊燦燦迫不及待的問道,她總是這樣,做什麼事情着急的很。
李胖子推推他媳婦,“你說吧,你親眼看到的事。”
老闆娘點點頭,表情似乎很糾結,緩緩的說道:“那天我家來的客人少,我們做的菜比較多,我就說給老蔡送去點,吃不完扔了也是白瞎,照顧完客人我就去他家送菜,一進門撲鼻而來一股香氣,我到現在也忘不了那股香味,好像什麼精油的味道,但是又說不出來,反正聞着讓人覺得心裡很膩,甚至香的有點反胃。”
“莫非他是撿了一瓶過了期的香水?”楊燦燦插了一句。
“應該不是,那香味我從來都沒聞過,回來以後我還難受了好幾天,一直覺得全身疼痛,沒有力氣,我當時就問老蔡,這什麼味道啊,老蔡當時神秘兮兮的說,是他媳婦,我當時還納悶,他老光棍一個什麼時候來個媳婦?”老闆娘繼續道。
“那你見到他媳婦了嗎?什麼樣?”楊燦燦一臉驚奇的問。
老闆娘全身輕輕的抖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去回憶這件事情,“見是見到了,不過沒看清樣子,但是因爲着急,我就把飯菜放在廚房裡,聽他說有媳婦了,我就往裡屋看了一眼,裡屋的香味更濃,薰我的都差點沒睜開眼睛,有個人在屋裡的牀上,蓋着被子,背對着我,能看到她的頭髮,是褐色的,挺長的,我當時還納悶,那時候大概是六月末了吧,那幾天天氣特別熱,她怎麼唔了這麼厚的被子。”
“也就是說你沒正臉看到,也沒聽到她說話,那當時老蔡可有什麼異樣?”肖老問了一句。
“我說上話,他媳婦好像是睡着了,我就問老蔡哪家的姑娘,他就是滿臉堆笑,笑的眼睛都快沒了,他說他媳婦得了感冒,現在不能出屋,等病好了一定領出來讓大家看看,是個大美人什麼的……要說老蔡的異樣……”老闆娘皺着眉回想了半天,“那天走的匆忙,別的也沒發現啥,要說異樣,那天我記得好像挺熱的,我看老蔡穿的挺多,好像還直打哆嗦,我當時就尋思可能是被媳婦傳染了,所以覺得冷,我就回來了。”
“我媳婦從老蔡家回來那幾天,天天吵吵難受,頭疼胸悶,都快給我急死了,不行都準備去縣裡的醫院看病了,還好慢慢好了。”李胖子帶着埋怨的語氣說。
“後來呢?不是說這老蔡去世了嗎?發生了什麼?”我替着急的楊燦燦問了一句,楊燦燦終於用賞識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真是不容易啊。
“老蔡是從這件事過後大概一個多月才死的,那一個月老蔡突然就有錢了,我也是聽大家傳的,說老蔡有一陣子進山踩點野菜野果子,結果就誤入了一個地方,正是老人們傳說的鬼臉,據說這個鬼臉是個古墓的門,老蔡是盜墓世家,這種敏感一定是有的,他一看就知道眼前是個古墓,然後從裡面倒出了一些東西,賣給了村頭的白叔,聽說換了不少錢呢。”李胖子說的口渴,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停了半晌。
“這怎麼又出來個白叔?”我疑惑的問。
見李胖子累了,老闆娘解釋道:“這白叔是我們村首富,但行事很低調,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神秘,他們家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很識貨,據說出了一筆不菲的價格買走了老蔡盜出來的東西。”
“那照你這麼說,老蔡的生活現在應該挺好啊,怎麼會……”楊燦燦問。
“是啊,本來我們也是以爲這樣的,從那天開始老蔡算是衣食無憂了,不過很少在家,有的時候經過他家都是上着鎖,我還尋思不是娶了媳婦嗎?也不帶出來讓我們瞧瞧,這是天天帶着媳婦去哪呢,後來就發現老蔡自己死在了屋裡,都已經開始腐爛了,至於他說的媳婦我們也沒見過,大家都說可能是他媳婦圈着他的錢跑了,還把他謀財害命了。”李胖子嘆了口氣說道。
“那報警了嗎?警察那邊怎麼說的?”肖老追問。
“自然要報警,警察那邊還在查,我媳婦還被帶去協助過調查,就是問老蔡那消失的妻子,她也只看個背影,你說誰能知道吧。”李胖子有些不滿的說。
肖老不再說話,我跟李胖子比較投緣,聊着聊着就扯開了話題,沒在關注這件事,只是肖老至始至終都沒在參與我們的談話,不知道再想什麼,大概晚上十點多,李胖子已經漸漸有的睏意,大家便散了,準備各自回屋睡覺,我還尋思,估計我是睡不着了。
肖老朝着我們比劃比劃,很嚴肅的說道:“大家來我的屋裡坐坐,有點事跟你們商量。”
我們彼此對視了一眼,便跟着肖老回屋了,子涵在回屋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鴻天,肖老進屋後也一直沒說話,付馬問了一句:“肖老,你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了?跟老闆娘有關的?”
肖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眉毛幾乎都在皺在了一起,我從來沒看過他如此糾結的表情,“我要是沒猜測,這老闆娘是中了屍毒,方圓幾裡的人都是中了屍毒,體內陰氣太重,所以導致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倒也是有方法可解的。”
“屍體?怎麼中的,這村子好像沒像小北屯那個樣子吧,再說普通的人怎麼會中屍毒,一般都是盜墓人才會中的。”楊燦燦不解的問。
“所以老朽剛纔有個大膽的猜測,我剛纔一直在想這個猜測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可怕的,所以一直沒說話。”
“什麼猜測?”我追問。
“首先,我想說,如果傳言是真的,這老蔡進的地方應該就是咱們要找的鬼砬子,而且這鬼砬子應該給秘傳薩滿教有密切的關係,你們知道秘傳薩滿教喜歡用什麼守衛嗎?就是毒屍。”肖老說了一半,突然停了,從包裡拿出了一顆煙,點上,抽了起來,我從來沒見過肖老抽菸,即使是在棘手的事情。
肖老吐了一口煙霧,繼續道:“這老蔡應該是把毒屍的地方當成了墓穴,偷了點什麼東西,我要是沒猜測,他應該是中了屍毒,產生了幻覺,不但帶回了秘傳薩滿教的詛咒之物,還把毒屍一起背了回來,老闆娘進屋看到牀上躺着的老蔡媳婦,應該是一具屍體。”
聽肖老說完,我不禁全身打了一個寒顫,老蔡跟屍體一起睡了一個多月,還是一具毒屍,想想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大家似乎也覺得不自在,尤其是楊燦燦,全身抖了半天。
“本來我還不敢確定,我以爲這屍體是他們去過墳地偶然中的,直到她說屋子裡有一股子異香我纔有幾分肯定,那毒屍應該還是個活屍,呼出的氣可以迷惑人心,掩蓋自己,應該是奇臭無比的氣味纔對,還好她只待了一會,這毒屍會影響方圓幾百裡的人。”肖老嘆了一口氣。
“可是李胖子不是結婚很多年了嗎?”
“所以,這裡除了毒屍,還有什麼東西,陰氣非常重。”肖老一字一句的說。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突然齊聲說:“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