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隱調局的人一臉困惑了,“這什麼情況,到底誰跟誰一夥的?”隱調局中的一個人問道。
我還心裡竊喜,終於有人開始懷疑了,誰知母局長眼睛一轉大聲喊:“冥昱教開始內訌了,大家小心!這個周君揚據說是殺了前任的領主,自封的。”我當時真想衝過去撕爛他的嘴,反正我們這些人都是“背叛”過華北分局的人,現在反水冥昱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誰叫我們“十惡不赦”呢?
吳子涵這一刀,讓冥昱教的人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彼此望了一眼,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演下去,現在無凰不在,他們也不知道聽誰的好,只見母局長在對面一直朝着這羣人擠眉弄眼,這羣人也是愛理不理的,看來母局長在冥昱教的地位也不高啊,最起碼無凰的手下,似乎都不怎麼待見他。
冥昱教這邊本來有十個人,無凰已經消失了,母局長和老三在對面的隱調局,教中的一個女人又被吳子涵殺了,現在這邊是剩下六個人,除了那個銀髮男人和之前伏在無凰耳邊說話眼睛如老鼠一般的人,我仔細的打量了餘下的四個人。
四個人中三男一女,最高的男人皮膚黝黑,乍一看老實憨厚,像個東北的漢子,梳着整齊的板寸,他手裡拿着一個類似禪杖的東西,不時的發出叮叮噹噹的金屬聲,他的穿着也很奇怪,一條滿是補丁半長不短的舊袍子,雖然頭髮已經蓋住了,但在他低頭時,我仍然隱隱的看到了有戒疤的痕跡。另兩個男人一幅現代的打扮,很是時尚。唯一的女人一直躲在他們後面不說話,她背後好像背了什麼東西,似乎是一把劍,她冷眼的看着發生的一切。
“周君揚,你是不是不準備領着你的手下投降?還有你們這些華北分局的叛徒,也不準備束手就擒吧。”母局長站在杜局長的身後,大聲的喝道,有那麼點狐假虎威的氣勢。這話讓我怎麼回答吧,他們本來也不是我的手下,我讓他們投降好使嗎?再說,我們剛從虎口逃出來,如今這情勢已經看不清楚誰真誰假了,跟他們回去豈不是進了狼窩?
隱調局的人都等着杜局長的一聲令下,誰知,杜局長卻轉身,用尖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母局長,問道:“老母,這裡屬於我東北分局的地勢,你爲何不在你的局裡,而來到我這裡,事前也不跟我打個招呼,這好像不太符合規矩吧。”
母局長聽完先是一愣,可能沒料到杜局長會這麼問,他畢竟也是老江湖,眼睛一翻,馬上說:“老杜,我慚愧啊,這幾個人都是我的手下,我派他們去西域完成上頭的任務,沒想到明目張膽的就歸順了冥昱教,不但殺了西北分局的克拉瑪依,還殺了你們的前任局長,於情於理我都得來這麼一趟,親手抓了他們,也算是清理門戶了。”
“喔?”杜局長微微一笑,“這到也是,如此說來,這幾個人真是罪大惡極啊,不過我什麼時候說過前任局長死了?”
母局長額頭頓時冒出了細細的汗珠,賠笑道:“沒有嗎?大家都在這麼傳,我以爲老趙他……不然上頭怎麼會請老局長再出山。”
“以前聽聞母局長辦事一向講究證據,沒見到屍體,只聽傳言就追到此地,倒是不像你老母的作風啊,更不像一地分局局長應該有的做派。”杜局長眯着眼睛,歪着頭說。
被杜局長這麼一說,母局長一下處於了下風,我這心裡別提多痛快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但是母局長畢竟也不是等閒之輩,只是嘆了一口氣的時間,便說:“老杜,冥昱教就在眼前,你不下令追捕,卻在這裡審問我,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我自然會跟總局解釋,協捕周君揚是總局下的命令,莫非你是懷疑總局的能力?”
楊燦燦在一旁輕哼了一聲:“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母局長假扮克拉瑪依跟我們去西域,他纔是冥昱教的,說完了,不信拉倒。”隱調局那邊一片譁然之聲。
母局長極其淡定的說:“小丫頭片子,你這個離間計太不高明瞭,有智商的人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杜局長呵呵笑了起來沒有理會楊燦燦,“我只是循例問問,老母你不用緊張到連總局都擡出來壓我吧,我又何時說過不抓?”說完,杜局長一揮手,冷漠的瞥了我們一眼道,“抓人!”
我跟肖老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知道是應該打還不是不打,肖老也莫名其妙了,這到底哪邊是真的?總之冥昱教是一定不能幫,但是這隱調局到底還是有所顧忌的,是打了也不對,不打也不對,我們幾個互相看看,撤出了人羣之中。
隱調局的七個人殺氣騰騰的衝着我們走了過來,那架勢似乎恨不得把我們大卸八塊,肖老低聲說:“看情況吧,保命先,先別傷人。”
我看着這些人滿臉黑線的問:“我……我們還有機會傷人?”
這時候杜局長突然大喊:“往哪去,抓冥昱教的人,他們幾個我來處理。”朝着我們來的七個人面面相覷,其中有三個人撇了一眼母局長,這個舉動我看在眼裡,杜局長必然也看在了眼裡,母局長正要說話,杜局長一擺手,表示讓他閉嘴,母局長欲言又止,漲紅了臉跟老三站在了旁邊。
“愣住幹什麼,抓冥昱教的人。”杜局長加重的語氣,七個人惡狠狠的瞥了我們一眼,彷彿在說,算你們走運,便朝着冥昱教走去,其實隱調局的人都有槍,只是在這村子周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通靈之人一般都會用靈術來戰勝對方,這是肖老時常跟我說的。
這時候,冥昱教中那銀髮的男人微笑着走到了最前面,隱調局的幾個人之前都已經見到了他的厲害,都不敢冒然的出頭,黑褐色皮膚的毅將見勢走了出來。之前在老陶家,肖老曾說這個毅將是隱調局從南洋花重金請來的首席降頭師,我們也曾見識過他的厲害。
毅將上下打量了一下銀髮男人,眼睛一直落在他嘴的部位,然後說了一句:“你早晚會被身體裡的怪物吞噬。”
銀髮男人本來面無表情,聽到毅將這麼說,愣了一下,似乎被揭穿了一般,他呼出一股涼氣,頓時怒不可揭,他朝着身後的女人拍了個手勢,突然一把飛劍騰空而起,毅將的注意力全部被飛劍吸引,瞬間一道白光閃過,飛劍卻不見了蹤影,那白光眼看着就衝着他眼睛閃去,忽然被一道黑影擋了下來,只聽吱吱的類似蟲子的叫的聲音,白光又迅速鑽入了地下,再一看杜局長拿着一把黑紫色的木劍站不知道何時站在毅將的面前。 ωωω¸ ttκǎ n¸ c o
杜局長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喊:“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爲——爲——”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這一句話只有幾個字,卻一直在我耳畔迴響,那聲音的震撼力就像之前八公隔空唸咒一樣,好像你置身在一個立體環繞音響的電影院裡,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發出來的,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從心底覺得簡直不容置疑,銀髮男人目光呆滯的站在原地,再看後面的幾個冥昱教的人,都愣在那裡,好像時間被停止了一樣。
而我,是楊燦燦拍了兩下才醒了過來,“剛纔那是?”我看向肖老問道,仍然覺得脖子很有點硬,前後左右晃了晃,肖老低聲說:“這是鎮魂吼,講溟涬之氣蘊在說話的氣息之中,通靈之人都可用,但溟涬之氣也醇厚,鎮魂之力越強大。”
我崇拜的點點頭,怪不得之前在密室之中,杜局長說只有吳子涵是他的對手,果然厲害,冥昱教被杜局長這麼一震,才稍稍緩了過來,也不敢再耍什麼花招,毅將有了剛纔的教訓,不敢再掉以輕心。
隱調局的其他人與冥昱教的人霎時開始混戰起來,那場面簡直眼花繚亂,塵土飛揚,就像電影裡經過特效處理一般,不時的發出五彩斑斕的光,我眼睛已經跟不過來了,不知道看哪邊好了,杜局長卻緩緩的朝着我們走過來,手裡提着那把黑紫色的木劍,
不知道他現在是敵是友,我也不敢貿然接近或出手,只是警惕的盯着他,母局長跟老三沒有參加戰鬥,一直看着杜局長的方向。
肖老先迎了上去,杜局長給他使了個眼色,肖老停在了原地,小聲說:“老杜,這裡的墳墓必須遷走,這樣小北屯的村民才能好一些。”
杜局長點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件事,然後眉頭緊鎖的問:“此事我會命人去辦,不過,周君揚爲何要殺老趙?”
我頓時“噗”了出來,“因爲殺趙局長的人是無凰,我被裂魂了。”
“哦?”杜局長揚起眉毛,似乎充滿了好奇。
肖老趕緊上前解釋,“我們本來想找四葉鬼針草,結果誰知道變異了,成了四葉裂魂草,纔有今天的啊。”
杜局長突然用鬼劍指着我說:“他不是周君揚,而是無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