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涵再次出現,讓我們幾個又驚又喜,我見到他自然是喜多於驚,心裡面頓時有了厚重的安全感,其他人卻是一臉的驚訝,呆呆的杵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九蟲愉快的朝着吳子涵飛去,在他身邊翩翩起舞,似乎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這倒是讓我頗爲詫異。
“你找到大部隊啦,子涵。”我開心的說,心裡卻隱隱的有種不安,我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大家的性格似乎都變了,吳子涵不會變的突然能說會道油嘴滑舌了吧,我想象着那個場景,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吳子涵冷漠的掃了我們一眼,面無表情,死死的盯着正在卜卦的天機老人,我心裡頓時舒了一口氣。
“你你……你是吳子涵嗎?”付馬磕磕巴巴的問。
楊燦燦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你能不能不老問廢話,子涵,你之前去哪了?”
吳子涵突然轉向我問:“匕首呢?”
我先是一愣,不知所措的從腰裡拿了出來:“這——呢——”
“殺了他們。”吳子涵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他的這種表情我只見過兩次,上一次是對付那個半鱷人,他幾乎沒給那怪物任何喘息的機會。
克拉瑪依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君揚兄弟,這個吳子涵好像有問題,咱們得小心點。”克拉瑪依朝着付馬使了個眼色。
付馬閉上眼睛半晌,皺着眉頭說:“他絕對不是吳子涵,我能聽到他的心聲,雖然混混沌沌但是充滿殺氣。”
肖老哼了一聲,連忙附和:“真的吳子涵一出現會直接說殺了咱們嗎?用腳趾頭想都能得出的答案。”
“二哥,信兄弟的話就趕緊讓九蟲凍住他,不然恐怕咱們都有危險。”老三陰着臉說道。
吳子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嚇了我一跳,我以前可從來沒見他笑過,而且還是冷笑,他說:“你要連這個決定都做不了,往下的路,你無需走下去了。”他走到天機老人的石板旁坐下,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我站在他們中間,不知所措的聽着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舉棋不定,腦袋裡變成了一團漿糊,如一個傻子呆呆的看着他們幾個。
天機老人漸漸睜開眼睛,疲憊至極,他的精力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他勉強的睜開眼睛,剛剛還是滿頭的黑髮如今變得雪白,乾癟的臉上爬滿了皺紋,跟剛纔完全判若兩人。
他沒有理會衆人,衝着我用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了兩句話:“躔昱現起天機變,玄牝開應夙世劫。”還沒等我張嘴問問其中的細節,他已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皮肉開始迅速乾癟變黑,不到一分鐘,天機老人又變回了原來的乾屍,我看着這一幕的變化,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克拉瑪依嘴裡一直念着那兩句禪語,實在參不透這是什麼意思,吳子涵皺着眉頭出神的想了一會,然後站起身來,朝着天機老人鞠了一躬,他站起身來時,大家都做着防備的姿勢,敵視着他。
“差不多可以走了。”吳子涵撇了我一眼說道。
“你知道怎麼出去?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有機關。”我說道。
“殺了他們就能出去,”吳子涵坐在石頭上,用手託着頭,輕描淡寫的說,“他們是鏡陣虛化出來的鏡像,雖然長的一樣,但是鏡子照人是相反的,他們的性格也會變的與本人相反,咱們真正的同伴已經被鏡陣吸了進去,恐怕現在已經在大殿了,你要是還不抓緊,他們可就真的沒救了,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破陣你是關鍵。”
“媽的,別聽他胡扯,你纔是假的,君揚,不信老朽證明給你看。”肖老從包裡拿出母局長給的槍,朝着吳子涵“當”的開了一槍,我大喊:“不——”
順着槍聲一看,那子彈穿過吳子涵的身體打在了石板上,我頓時瞠目結舌,“你看了,老朽沒騙你,他不過是一縷幻影,我們有血有肉站在你面前,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肖老不以爲然的說。吳子涵沒有任何解釋,面無表情看着我們,等待我的決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變成了能不能出去的關鍵,衆人的性格的確如吳子涵所說,都是朝着與他們原來相反的性格變化,可是眼前的吳子涵卻也不是真實的,只是一個幻影,我到底該相信誰,我的頭疼的要炸了,我大喊一聲,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模糊之際,我似乎一個聲音在心裡吶喊: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鎮定一下情緒,回憶起之前的情景,克拉瑪依輕車熟路的帶我們走出鏡宮,他們幾個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似乎都很着急要出這鏡陣,等等種種。
我擡起頭,朝着他們幾個說:“對不住了各位,我相信吳子涵!”還不等他們幾個反應,我立即給九蟲使了個顏色,九蟲早就躍躍欲試很久了,他立即變成了金色,在衆人周圍飛了一圈,然後有變的火紅,他們幾個身上頓時燃氣熊熊大火。
他們幾個在我眼前翻滾慘叫着,克拉瑪依瞪大了眼睛,抓住了我的雙腿,大罵我忘恩負義,老三和楊燦燦的臉扭曲着朝着我怪笑,付馬和肖老咒罵着說什麼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我聽着他們賭咒的話在這狹小的山洞裡不停迴盪着,心裡面泛起陣陣波濤,我閉上眼睛,背過身去,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過了一會,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我把眼睛睜開一個小縫,轉身看了一眼,眼前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了,吳子涵突然發話:“別看了,鏡人已經滅了,不滅他們,這條永遠出不去。”
霎時,天機老人石板下的太極八卦圖發出陣陣白光,吳子涵看了我一眼:“坐上去就出去了。”說完,他徑直的跳了上去,消失在我面前,我也來不及多想,走上石板的白光之中,眼前一片光亮,晃的我睜不開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白光減退了很多,我慢慢的睜開眼睛,一下子愣住了,這裡是哪裡?我好像躺在了什麼地方,頭上一塊塊的木板,趕緊起身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不是我宿舍嗎?屋裡一個人都沒有,我立馬懵了,這是幻象?我四處找吳子涵,也不見蹤影,他不是跟我一起跳下來的嗎?
突然,宿舍的門開了,老三滿臉是水,頭髮微溼的走了進來:“我靠,二哥你真能睡,趕緊起來洗臉啊?今天是馬長臉的課,我都曠好幾次了,期末還不得掛我啊?”
“老三,你們剛纔不是在鏡陣嗎?這什麼情況,怎麼回學校來了?”我混混沌沌的問。
“鏡陣?你做夢呢吧,鏡陣你妹啊,還沒睡醒啊,你以後不能早點睡嗎?再不起來我可不等你了啊。”老三哭笑不得的說。
我滿臉的疑惑,難道之前的種種都是我做的一個好長的夢?我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生疼生疼的,這還真是現實,到底怎麼回事?
“老三,你今天不用去隱調局嗎?”我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老三正在快速的穿衣服,從一週沒洗的襪子裡挑一雙乾淨的穿上。
“隱調局是毛?我也沒打算考公務員啊?二哥你趕緊的吧,還有十分鐘了,我可先去了,老四給咱們佔座了。”老三說着拿起書飛快的朝着教室充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手機的日曆,2014年6月4日,星期三,去西域前這一天我幹什麼了?完全沒有印象,我記得我是7月份來的西域,那時候母局長還特意跟學校商量好,免除了我的期末考試,等過了暑假再補考的,難道我穿越了?
突然我手機響了,嚇了我一跳,號碼顯示我媽媽,我心裡咯噔一下,手不停的顫抖,那邊傳來我媽熟悉的聲音,“大兒子,幹啥呢?”我頓時止不住流出了眼淚,抽泣的說:“媽——你和我爸還好嗎?”
我媽聽到我哭聲,語氣有些凌亂了,“大兒子怎麼了?在學校受欺負啦?”
“沒有,媽——我想你了。”我預製住強烈的想哭的慾望。
無論我們長了多大,只要在父母面前永遠都是個孩子,我曾經很少表達對父母的愛,更覺得一個大男人去表達這個是一件很難爲情的事情,只是歷經了這些以後才發現,有些話如果再不說,恐怕永遠都沒機會說出口了。
我媽有點着急了,“大兒子你今天咋了,怎麼乖乖的,對了爸媽今天開車去看你,晚上到。”
我一聽頓時激動了,立馬說:“那太好了,你們快來吧,我等着。”掛了電話,我笑嘻嘻的拿着出去上課了,不管是真是假,能看見我爸媽總是好事,真的很想他們。
我用百米的衝刺速度向教學樓飛奔,經過女寢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衣服頭髮凌亂的女生站在門口一直盯着我,我再定睛一看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我沒管太多,繼續朝着教學樓跑去。
“二哥——”老三校園門口朝我擺手。
我還納悶:“老三?你不去上課嗎?怎麼出去了?”
“馬長臉讓我去二校區取東西,你快上去吧——”老三專注的看着我,沒發現他對面一輛高速的轎車朝他駛來。
“快……躲……開……”還沒等我喊完,老三已經被撞出了百米開外。
我突然一驚,睜開了眼睛,我躺在了牀上,我懵了,什麼情況?打開手機一看,2014年6月4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