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瑪依忙上前拍了一下付馬的腦袋:“你行不行了,剛纔照鏡子照蒙了啊?自己說過什麼都忘了。”克拉瑪依衝着我擠出一個極假的笑容。
付馬尷尬的撓撓頭,帶着些許諂媚的神態說:“可能是我剛恢復的事,忘了,忘了!”
若不是親眼看到,我實在難以相信平時憨厚老實的付馬能露出這樣的表情,男人平常都比較粗枝大葉,很少有女人那樣細膩的第六感,雖然眼前的人卻是付馬無疑,我老是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我笑笑,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九蟲突然在周圍不停的飛舞,嘴裡發出吱吱的聲音,衝着我上下比劃着,像是有什麼要緊事,我和這小東西的磨合期太短,他能通宵我的心意,我卻不懂他想什麼,九蟲比劃半天,見我沒明白,一生氣飛回了我的耳朵裡,弄的我莫名其妙的。
“先別說廢話了,趕緊把母鏡找到,打碎它,咱們好趕緊出陣。”克拉瑪依有些迫不及待的說。
“把母鏡打破真的沒事?”我還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老朽說沒事就沒事,有事我擔着。”肖老語氣裡帶着強烈的反感,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付馬問肖老:“母鏡長什麼樣啊?”
“母鏡跟子鏡一定是有區別的,但是什麼區別我還真的不知道,爲今之計只能一塊一塊的找了,大海撈針似的找,還好這裡的鏡子不多。
“還得這麼麻煩,乾脆把這些鏡子一起打破算了。”付馬皺着眉,不耐煩的說。
“你能想到的,人家設計這大陣之人想不到嗎?打碎超過五塊鏡子這陣就鎖死了,大羅神仙都出不去,趕緊的,都別在這廢話了,一個一個的找,總有一塊跟別的不一樣。”肖老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看着熟悉的肖老,臉還是那麼的猥瑣,可是怎麼覺得這麼陌生?他以前從來沒用過命令的口吻跟我們說過話,想到這我趕緊拍拍自己的頭,我這疑心病怎麼又犯了。
“這回不怕碰鏡子了?”我問道。
肖老仰頭大笑了幾聲,加重了語氣說:“以後都不怕了。”
“爲什麼?”
“哪那麼多爲什麼,趕緊把母鏡找出來!”肖老平日裡得意的神情已經不在,臉上卻平添了幾分狠勁和殺氣。
我們幾個開始分頭找母鏡,這陣裡少說也有幾千塊鏡子,每個長的都差不多,而且還會移動,我們找了半天,我已經找的眼花繚亂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會,付馬跟克拉瑪依一直有說有笑的,相反平時最愛扯皮的老三和楊燦燦都異常的安靜,半天沒見他倆說一句話。
“我找到了——”克拉瑪依一聲大喊。
我們幾個人趕緊圍了過去,我仔細的打量了半天,“這跟周圍的鏡子一樣啊,有什麼區別?”我皺着眉頭問。
克拉瑪依愣住了:“你在鏡子裡能看到你自己嗎?”
“能……啊……”經克拉瑪依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這確實有不同之處,我只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周圍其他人一個都沒有。
“你們也是隻能看到自己唄。”我看着大家,他們都先楞了幾秒鐘,克拉瑪依突然笑着點頭稱是,衆人立即附和。
“這個就是母鏡了,君揚兄弟,快把它打碎吧,我們就能出去了。”克拉瑪依眉飛色舞的說,似乎腦海裡還在憧憬着出去的美好生活。
“爲什麼是我打?”
克拉瑪依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剛剛都中了招,所以打不破這鏡子,只有你能打碎它。”
“不是好了嗎?”
“你哪那麼多廢話,趕緊打碎!”肖老氣憤的吼道,我甚至能看見他腦袋上的青筋,大家也都在我身後跟着附和催促。
我“哦”了一聲,手足無措的往那母鏡的跟前靠近,克拉瑪依把伸縮棍遞給了我,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我剛舉起棍子準備輪向鏡子,九蟲突然鑽了出來,擋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的盯着我,“你不想讓我打碎鏡子?”九蟲朝我點點頭。
我猶豫了一下,“九蟲不讓我打破,是不是其中還有什麼秘密?”
肖老勃然大怒:“你管這蠢物做什麼,他又沒中鏡陣的招,他知道什麼?快打碎!”我停頓了片刻,又舉起棍子,九蟲依然堅定的擋在我面前,肖老見勢過來準備把他轟走,九蟲立刻變成了我沒見過的金色,肖老全身猛的抖了一下,衆人都跟着退後了幾步。
“肖老,你不是說他是上古靈物嗎?我覺得應該相信他的選擇,變成金色是怎麼回事,之前只見過變白和紅。”我猶豫不決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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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態度也沒剛纔那麼強硬了:“那……那他……他有辦法出去?”
克拉瑪依嘆了口氣:“算了算了,讓這小東西把母鏡凍住吧,這鏡陣就會停止片刻,咱們趕緊找出路吧。”
我點點頭,“就這麼辦吧。”九蟲先變成了金色後傳成了白色,在母鏡的周圍繞了一圈,那鏡子似上了一層霜一般。
克拉瑪依在前面帶路,領着我們繞來繞去,拐了十八道彎磕磕碰碰了半天,還真走了出來,“克拉瑪依你行啊,你咋知道路的,這拐彎抹角的你都能找到,好像以前來的似的。”
聽我這麼一說,他忙解釋道:“剛纔找母鏡的時候,我就把整個鏡宮的地形摸清楚了,天生的嚮導,哈哈……”他乾笑了幾聲。
我們沒有回到沙漠,鏡宮的出口連着一個山洞,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特別冷,是那種讓人覺得不舒服,毛骨悚然的陰冷,隱隱的覺得裡面一定有危險。
“這洞裡怎麼這麼冷啊?”我站在洞口,打了一個寒顫。
“冷的不冷的,還有其他路能選嗎?”楊燦燦板着臉,面無表情,簡直就是吳子涵第二,她徑直都了進去,老三二話不說也跟了進去。
這倆人是不是吵架了,怎麼老半天都不說一句話,我心裡泛着嘀咕,打開手電跟大家一起進了山洞。
這洞裡潮溼異常,偶爾還能聽到滴水的聲音,裡面很窄,只能將將容納一個人行走,除了耳邊的滴水聲和腳步聲,出奇的安靜,我們走了很久,一直是一條路這麼延伸下去,這個山洞似乎沒有盡頭。
“這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付馬煩躁的說。
“你着什麼急,咱們才走了十分鐘。”老三淡淡的說。
“才十分鐘?”我難以置信的說,“我怎麼覺得好像走了好幾個小時了?”
老三回頭看我一眼,面無表情:“我特意看的時間,不會錯。”
難道真是在黑暗裡呆時間長了,會讓人產生錯覺嗎?我的腳已經開始微微的痠痛,如果只走了10分鐘不會這樣吧,,我心裡滿是懷疑,繼續往前走。
前面的肖老突然停下了,我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什麼情況?”我捂着被鼻子說。
“噓!有情況!”克拉瑪依低聲說。
接着手電的光亮,我看到前面的山洞已經到了盡頭,也沒有別的岔口,靠着牆似乎有一個黑影端坐在那裡,我再仔細一看不禁倒吸了冷氣。
那黑影跟之前看到沙雕裡的乾屍很像,都是皮肉已經乾枯的不行,緊貼着骨頭上,跟那些乾屍不同,他的皮肉呈黃色,在黑暗之中還發出淡淡的金光,他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事情。
“這不是糉子吧。”付馬聲音帶着些驚恐。
“都他媽幹成這樣了,還能成糉子?有沒有點常識?”老三順嘴罵了一句。
“他身後好像有字。”克拉瑪依皺着眉,走的近點,想看清楚,“是古五國文!”他仔細的端詳了半天,衝着我們說:“寫的一幅對子,上聯是洞察天地陰陽事,下聯是窺測命數生死劫。”
“沒有橫批啊?”付馬半開玩笑的說。
肖老輕哼了一聲:“這小子原來是個算命的吧,口氣還不小,能洞察天地陰陽事,還能窺測命數生死劫,他生前沒算算自己能死在這裡?”
我一直疑惑的盯着克拉瑪依,“你什麼時候懂的古五國文,之前怎麼不知道?”
克拉瑪依頓似乎被揭穿了一般,漲紅了臉,半天沒說話,付馬附和着說:“啊,對啊,你什麼學的古五國文,我怎麼不知道?”
克拉瑪依跟楊燦燦交換了一個眼神,楊燦燦撇了我一眼:“本姑娘教的,不行嗎?你要是想學我也教你。”
我連忙搖頭,笑着說:“我可學不來這個。”心裡卻仍然是滿腹疑惑,楊燦燦之前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了,什麼教過克拉瑪依?
肖老趕緊打圓場:“別在意這些細節了,走到這沒路了,還得想辦法出去,咱們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機關。”
我們幾個在這狹小的山洞裡找來找去,這小地方一眼就能看個遍,哪有什麼機關,我使勁的拍了拍乾屍身後的牆,傳來厚重的牆壁聲,這後面也不是空的,看來這真的是死衚衕。
老三嘴裡罵罵咧咧的說:“他孃的,好不容易出來了,是個死衚衕。”他退後了幾步,不小心撞到了我,我順勢避開,不小心碰到了那乾屍。
乾屍突然全身發出金光,一個厚重老者的聲音在山洞裡迴響:“擾我清夢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