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燦使勁的拍了一下老三的頭說:“你豬腦子啊,都說它只吃火了,”
老三尷尬的撓撓頭,馬上又說:“那它就是想引咱們過來,燒死咱們。”
楊燦燦翻了個白眼:“大哥,它想燒死你不吞那些火不就完了,累不累?”
老三轉了轉眼珠說:“對,是哈,那它擋在咱們面前幹嘛?”
“雖然不能完全洞悉它的心聲,但我可以確定它沒有惡意,它好像是要給咱們帶路。”付馬對我們說。
“跟着它走吧,它能把路上的火都吞下去,否則我們寸步難行。”克拉瑪依看着渦鬥說。
“肖老說它是地獄之犬?它準備帶咱們去哪啊?不會是……”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現在就是陰曹地府咱們也得闖一闖了。”老三的語氣裡帶着些許無奈。
渦鬥繼續在前面引路,我們跟在後面,不知道是否是我眼花了,渦鬥前方的路看起來總是虛無縹緲的,只有它走過後才穩定,纔看的出本來的面貌,走了一會,眼前的景色突然變了,不再是沙漠,是一條寬闊筆直的路,這路能容的下我們七個人並排行走,遠方是漆黑一片,路上開滿了大片大片血紅色的鮮花,給人一種這路是用鮮血修的一樣,那花飄來陣陣奇特的香味,一聞到這味道我就覺得頭疼。
楊燦燦讚歎了一句:“哇!好美啊。”便跑到路上摘下來一朵,戴在頭上,扭來走去的走到老三旁邊問:“美不美?”
老三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猥瑣的說:“美美美,真漂亮!”
肖老直直的盯着燦燦頭上的花,緩緩的說:“我怎麼這花在哪見過啊?好像是……曼珠沙華。”
“這花的名字還挺浪漫。”我插了一句。
“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據說是長在黃泉之路上的接引花,在那條大路上大片大片的開着這種花,傳說離遠了看就像一片火海,這曼珠沙華是漫長的黃泉之路上唯一的色彩,它指引着死人直達幽冥地府,就好像現在這……這……樣……樣子。”肖老之前還很得意的在賣弄,他越說越覺得此情此景越發的相像,以至於最後一句都磕巴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老三剛纔還是滿臉堆笑,此時也面色凝重:“地獄之犬,曼珠沙華,黃泉大路都全了,就差地府了,看來我們真是……還等什麼,趕緊往回跑吧。”老三一回頭,頓時愣了,後面的路已經完全消失了。
楊燦燦趕緊把頭上的花仍在了地上,大罵渦鬥:“我說這廝怎麼這麼好心,原來給咱們領到地府來了。”
克拉瑪依提高了嗓門對我們說:“大家鎮靜!地府之說有沒有還待考證,恐怕這只是陣法在故弄玄虛,別自己嚇自己。”
爲今之計只能繼續跟着渦鬥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前面的路還是飄渺不定,一路上我聞着這奇異的花香頭越來越疼,突然我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白光,我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在一座明亮的大殿裡,我的懷裡抱着一個藍臉的女子,恐怖的是她的雙目似乎是被人挖去了,那深陷的眼窩裡往外流着血淚,不知道爲何,我不但沒有害怕,卻是滿心的傷感,那女子遞給我一個六角形好像水晶的石頭,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是在跟我說話。
我的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女聲:“我先去了,你要好好保護好它。”
我並不想哭,可是眼裡卻淌出了淚水,我用手擦了一下,卻嚇了自己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手變成了淺藍色,突然,大殿外闖進來一羣藍臉人,這架勢真的很像在看阿凡達,只是這羣藍臉人其實跟人長的很像,就是皮膚是淺藍色的。那羣人裡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仔細一看,是羅剎鬼女王,我剛要說話解釋,我的腳下霎時出現了一個大洞,我便掉了下去,然後就是一直往下沉啊陳啊,似乎都沒有底。
隱隱約約我聽見有人在喊我:“周君揚——周君揚——好像是……”我嘴裡默唸道:“楊燦燦——”
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我躺在了地上,被一大片曼珠沙華包圍了,大家都在圍着在我身邊,關切的看着我,渦鬥在一旁靜靜的趴着,我慢慢的起身,拍拍腦袋說:“我怎麼了?”
楊燦燦大聲喊道:“我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嘴裡一個勁嘶嘶半天,說的好像古五國話,太模糊我沒聽懂,你不是不會說古五國話麼?”
我的頭很沉,混混沌沌的說:“剛纔夢見羅剎鬼女王了。”
“噗……”老三噴了出來,“二哥,原來她纔是你朝思暮想的人,早知道當時跟吳子涵說,讓他給你做個媒,估計那羅剎鬼女王也不敢反對。”
“去你大爺的,我要是娶了她,第一天晚上就吃了你。”我白了一眼老三。
肖老饒有興趣的說:“君揚小友,你還夢見什麼了?”我把剛纔的情形跟大家講了一遍,老三呲之以鼻的說我電影看多了。
肖老沉默了半天,對我說:“你們有所不知,這曼珠沙華的香味有一種妙效,就是可以讓人回憶起前生的事情,看來君揚小友你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了。
我幽幽的說了一句:“爲什麼我前世的臉是藍色的?”
老三羨慕的說:“你知足吧,多酷啊,我還想前世臉是綠的呢。”
楊燦燦哼了一聲:“你前世和今生都一樣,沒臉,不要臉!”我們幾個呵呵一笑,老三一臉委屈的沒說話。”
“爲什麼只有我看見了,你們都沒看到?”我站起身來問道。
“這黃泉之路本來就是爲給亡靈走的,只有亡靈才能看到前世,所以我們都沒事,而你能看到只能說明前世這個記憶太難以忘懷,已經成爲了你的羈絆。”肖老解釋道。
克拉瑪依沉重的說:“希望不是活着走進去的,變成亡靈走出來。”
我們繼續跟着渦鬥走了很久,路到了盡頭,兩旁出現了一條河,那河水是深黃色的,撲面而來一股腥氣,河上有一座很窄的橋,只能容下單人行走,隱隱約約的看到河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們幾個探頭一看,頓時心裡咯噔一下,那河水裡漂浮的全是人臉,各種表情的人臉,但都是極度扭曲,陰森恐怖的,讓人根根寒毛直立。
肖老也出了一頭的冷汗說:“這應該是忘川河,是劃分陰間與陽間的界限,那橋就是……”
“奈何橋!”付馬接了一句。
渦鬥走上了橋,看了我們一看,便消失了。老三癱軟的坐在地上:“完了,我都要上奈何橋了,咋沒看見孟婆呢?我要喝湯!”
突然在奈何橋的前方,傳來一陣鐘聲,剛剛前面還是一片漆黑,突然出現了一座城堡,這座城堡只有一層,頗有歐式的建築風格,圓頂黑牆,這城堡裡面黑漆漆的,一下子讓我連想到外國電影裡鬧鬼的老房子。
城堡外面掛了一口大鐘,一個黑影正在那裡敲鐘,我覺得我的靈魂都在跟着那鍾一起顫動着,肖老突然表情大變,大聲喊道:“快把耳朵堵上,這是招魂鍾。”
我趕緊把耳朵捂上,但還是能清晰的聽到那聲音,那鐘聲似乎已經敲進了靈魂的深處,過了一會,我就覺得頭迷迷糊糊的,身上飄輕,楊燦燦踉踉蹌蹌的從腰間拿出笛子,艱難的放到嘴邊,吹了起來,燦燦的笛聲一開始很小,在耳邊繚繞着沒起什麼作用,可是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優美的音樂把腦子裡的鐘聲全都趕跑了,突然覺得心裡安靜了很多。
楊燦燦大喊:“你是人是鬼,居然在這敲招魂鍾,安的什麼心?”
那黑影緩緩的轉過身來,他全身都穿着黑紗,臉上也捂着一塊黑紗,只能看見眼睛,也分不出男女,這身打扮倒有點像有些閉塞的地區婦女都必須蒙着臉,只露出眼睛。付馬跟我們使了個顏色,我明白,這人絕對不是正常人。
那黑影朝着我們鞠了躬,有一個蒼老女人的聲音說:“貴客遠到,老婦有失遠迎,只能用這鐘聲以表心意。”
楊燦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表你大爺啊,差點讓你敲的去了另一個世界,你到底是誰?”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我覺得她似乎笑了一聲:“老婦是這城堡的看守,他們都叫我火婆,幾位貴客能破了前面兩陣想必是頗有本領,玄族的焦尾笛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姑娘的笛聲還不夠爐火純青。”
楊燦燦臉都氣綠了:“何時輪到你教本姑娘啦?你就是陣靈吧,那就過來吃本姑娘一拳。”說着燦燦就要衝過去,克拉瑪依一把拉住了她。
克拉瑪依恭敬的朝着火婆點點頭說:“初來寶地,多有打擾,還請告知這陣勢的破解之法。”
火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說:“我不是陣靈,陣靈在這城堡裡,世界上快樂的事莫過做自己,看來你三十年不曾知道快樂。”克拉瑪依似乎被揭穿一般,慌忙的躲到我們後面不在說話。
火婆瞄了我一眼說:“可還記得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