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吳子涵之外全都是一臉的目瞪口呆。我伸手想摸摸付馬的洞察之眼,誰知道還沒碰到,那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倒弄得我一哆嗦把手縮回來了。
“真……真的好了?”我驚呼,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洞察之眼能被那個怎麼看怎麼扯淡的金不換給治好了。
付馬哭笑不得,“金不換纔不扯淡呢。”
我一臉黑線,能看見我心中所想,這是真的好了。我撲過去抱住付馬,差點嚎啕大哭,“太好了,馬哥!”
許是在付馬的表情太糾結,楊燦燦上來把我薅起來,“能不能行事兒了,有點出息能死嗎?能死嗎!”
“疼疼疼疼疼!”竟然拽我胳膊!腫成什麼樣了看不見嗎?兇成這樣誰娶誰倒黴!
付馬在一旁乾咳了兩聲。我頓時一驚,忘了這兒還有個能看穿人心的!
楊燦燦一瞪付馬,“說!大傻剛纔想什麼了?”
付馬看了我一眼,“君揚還受着傷呢。”我狂點頭,沒錯沒錯!要照顧傷病員!
楊燦燦顯然不吃這一套,衝付馬一挑眉,“後腦勺好了是吧。”
付馬脖子一縮,“燦燦啊,我對燈發誓,君揚除了喊疼之外沒別的想法!”
馬哥!感激!我遞去了一個水汪汪的眼神,看的付馬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正當我暗自鬆了口氣慨嘆躲過一劫的時候,毅將的一句話無疑又在我身上捅了一刀,“徒弟啊,早就勸過你了,秀恩愛死得快,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誰特麼跟他(她)秀恩愛了!”我跟楊燦燦異口同聲吼出來,然後她一臉鄙視地瞟了我一眼,“老孃眼光沒那麼低。”
老子的口味也沒那麼重……師父的眼神和智商都是硬傷!然後我幽幽地看了付馬一眼,付馬裝沒看見望天。個沒義氣的!
吳子涵明顯已經不耐煩到一定程度了,抱着鴻天,直接越過我們衝出口走去。
愨慧大師和毅將默默地駕着慕容水華跟上,楊燦燦鼻孔朝天衝我哼了一聲,扶着小雪也走了。
付馬衝我伸出一隻手,用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深有同感!
員嶠國的墓地出口終於不是在水下,但仍舊在這片樹林裡。
“我們怎麼聯繫隱調局啊?一個兩個都傷成這樣了,就算不派架飛機也得來個車啊。”楊燦燦看了一眼毅將。
我也把目光投向毅將,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其他的都還好說,慕容水華傷得太重了,雖說他沒吭聲,可看着情況不大好啊!
“我進去之前跟上頭打過招呼了,應該有人接應啊。”毅將也一臉不解。
“那你帶手機了沒?現在聯繫啊。”
毅將默默地從兜裡掏出一堆碎片……
我屮艸芔茻!
“有人!”付馬忽然道,“在那邊,一個小女孩兒,和……一個女人?”
“小云!”小雪頓時來了精神,掙扎着要往付馬指的方向去,楊燦燦趕忙扶着她過去。
果然,在矮樹叢後面有兩個人,小云和霍珊!
楊燦燦一見霍珊,火“騰”地起來了,那焦尾笛一指她,“好啊,這兒還有個漏網之魚,快把小云放了!”
霍珊做出挾持小云的姿勢,“我又不傻,放了她我要怎麼離開呢?”
小雪臉色慘白,“求求你!別傷害她!”她一把拉住我,急切地哀求,“你答應我的,一定會救小云的。”
我牙都快咬碎了!爲什麼每個人都不記得我胳膊有傷啊!“你放心,”爲什麼還不鬆手?“小云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先冷靜下啊!
最後還是付馬把小雪拉到一邊。
我看向霍珊,“把小云放了,你走吧。”
楊燦燦瞪了我一眼,“你瘋了,把她放回去不知道又要還多少人!我不同意!”
霍珊微微一笑,“看來我今天是難逃一死了啊,也好,”她蹲下身,用長長的指甲輕輕摩挲小云的脖子,“有個墊背的也好。”
楊燦燦氣的脖子都紅了,“你還要不要臉!”
霍珊顯然更惜命,“快點決定,我走還是我們一起死。”她的指甲隨時都能劃破小云的脖子,而小云如同一具木偶一般,一動不動地任她擺佈。
“馬哥,小云沒事吧。”我怎麼看小云的情況都覺得不太對。
“長期附體後遺症,好好睡一覺養兩天就好了。”付馬篤定地說。
霍珊打了個呵欠,“真慢,一個大老爺們兒磨磨唧唧的,你是老孃們兒麼!”
我愣了一下,想來我的表情一定十分糾結,“你走吧!”
楊燦燦氣的跺腳,“隨便你們!”
霍珊衝我們飛了個飛吻,揚手把小云扔過來,轉身跑了。
小雪抱着小云一個勁兒的哭。
愨慧大師上前給小云把了下脈,“阿彌陀佛,那怨魂已離去,小云施主已無大礙。”
“便宜了霍珊那個女人!她怎麼就跑出來了!”楊燦燦顯然還沒消氣。
“現在看來,應該是附在小云身上的那個怨魂幫她出去的。”愨慧大師沉吟道,“至於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這時候吳子涵把鴻天放下,“這裡不錯。”隨後拿出他那把刀挖起了土。
我瞬間明白了他要幹什麼,可我不想這麼快就送鴻天走,我到現在仍是覺得她還活着,只是睡着了,就像我剛遇到她的時候那樣。
“愣着幹什麼?”楊燦燦眼圈紅紅地推了我一把,“我也不想送小天走,可是……她已經走了。”她快步走到鴻天的身旁,輕輕地摸了摸鴻天的臉,便起身跟着吳子涵一起挖土。
傷的不太重的如毅將付馬都過去幫忙了,我坐在鴻天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想把她的樣子永永遠遠地刻在腦子裡。
葬了鴻天以後,我們就在她的墓旁等着隱調局的接應——最後還是愨慧大師使了一個類似千里傳音的秘術才聯繫到的。
大戰之後,所有人都飢腸轆轆疲憊不堪,小雪主動要求去採點野菜蘑菇什麼的,楊燦燦不放心跟上了,付馬和毅將也去撿柴火兼打野味兒。能動的都起身去幹活了,唯獨吳子涵不動彈。可等其他人都走遠了,吳子涵卻起身離開了。我頓時好奇心大起,不知爲什麼我就是想去一探究竟。
吳子涵快步走在前面,他明顯知道我跟在他身後,卻完全沒有阻止我的意思。只見他七拐八拐走了能有一刻鐘,之後他開始放輕腳步,緩緩地想前靠近,最後躲在一顆老樹後面。我也隨着他找了一棵樹藏好,小心地向他看的方向張望。
沒多久,有個身影出現了,是小雪!吳子涵跟着小雪幹什麼?
只見小雪背對我們,蹲下身燃起了一枝香,飄起的煙霧漸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靈主,屬下已查明鴻天並非傳說中的那個人,她被感染了,屬下親眼看見他們把她下葬了。”
煙霧漸漸消散,小雪拍了拍身上的土,若無其事地正要離開,而吳子涵瞬間發力,一刀刺入小雪的身體。
我有點魂不守舍的飄出來,一指小雪的屍體,“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小雪剛纔連“靈主”都說出來了,傻子都知道她是冥昱教的了!
吳子涵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會兒你們先走,我過兩天再跟你們會合。”
“你想幹什麼?鴻天她……”
“我留下來把鴻天挖出來,雖說不致命,可也需要在土裡面埋兩天祛毒。”
我滿腦袋裡只剩下“不致命”三個字循環,我一個大跳撲到吳子涵身上,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大叫,“太好了!鴻天啊!可嚇死我了!”
吳子涵一臉嫌棄地把我推到一邊,“髒!”然後頭也不回地向鴻天的“墓”走去。
等我們回去之後,卻看見楊燦燦在照顧昏迷的小雪。我一臉“臥槽”,什麼情況?!
“這怎麼回事兒?”我一指小雪。
楊燦燦一臉的焦急,“我們正拔野菜呢,她一擡頭說前面有蘑菇,等我過去找她的時候她就暈在那兒了。”
我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吳子涵,這個小雪身上沒有刀傷,顯然不是剛纔被吳子涵捅死的那個。
吳子涵顯然不想回答,也不希望我問出來。
他找了個角落坐下,我蹭到他身邊,低聲問:“這個小雪是不是……”
“真的,”他低聲道,“早就被放在那裡,給那個假的脫身用的。”
我頓時鬆了口氣,終於我們中間沒有冥昱教的奸細了。
等小雪醒過來,看見我們這一堆傷殘人士,頓時嚇得縮到一角,拿眼睛偷偷打量我們,當她看到目光還有些呆滯的小云時,終於受不住,撲到小云那邊“哇哇”哭了出來。
哭的那叫一個慘,惹得楊燦燦一陣鼻酸,又把冥昱教的人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燦燦,別總揪着霍珊不放了,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什麼?!她救我?”楊燦燦一臉看精神病的表情對着我。
我聳聳肩,趙明羽的甩棍神出鬼沒,霍珊比我們都瞭解它的攻擊方向,她事先看穿了那一下會打在楊燦燦身上,所以她向我揮鞭子,因爲她知道我會在她揮鞭子過來的時候會把劍和鞭子凍在一起,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替楊燦燦擋下。
霍珊十分了解我,知道我有個習慣,就是有什麼招數好用就喜歡重複使用。在脅迫小云的時候,我就更確定了這一點,她說“老孃兒們”的語調非常奇怪,也就是我能聽出來他是誰。真是的,沒想到他也是蠻拼的。
“霍珊啊,是火山的意思吧。”我笑笑擡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