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燦燦使勁在後面拍了我一下,我方纔緩過神來,“走啦——”燦燦說了一句,便往那門裡走去,我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之中走出來,衆人應該也都和我一樣,心裡滿滿的疑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即使問了,子涵也不會說,還是不問的好,只是他爲什麼如此看重鴻天身份的秘密,知道秘密的人一定要死,如果以後我們若是知道了呢?我很難想象如果我們與子涵爲敵,有誰打的過他,或者即使能打的過,又讓我們如何出手,畢竟子涵曾經爲了救我們一次一次的不惜搭上性命,我懷疑過任何人,唯獨沒有懷疑過他。
楊燦燦跟我應該有了相同的擔憂,相互對視了一眼,我們走過了那個門之後,站在了一個迴廊之上,這回廊只有左右兩個岔口,中間是一面牆,本以爲牆上會像之前那樣畫一些什麼提示,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吳子涵一直對着那面牆發呆,好像是在找什麼。
衆人都沒怎麼說話,氣氛有點尷尬,“這應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啊?這牆上也沒個提示。”楊燦燦首先打破了沉默。
“咱們第一步已經走對了,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一定要慎重!”慕容水華強調了一句。
“按理說這裡應該有某種提示,難道是隱藏在牆面之中?”愨慧大師猜測道,鴻天似乎剛纔受了比較大的刺激,一直皺着眉頭沒不說話,我上前用手拍拍在中間的牆面,從裡面傳來了厚重的聲音,看來這牆是實心的,沒什麼問題,牆面是也沒有什麼刻字或者壁畫,我仍然不死心,這牆面不算大,我幾乎挨個敲了一遍,看看哪一塊磚會不會是空心的,暗藏着什麼密道玄機,折騰了半天,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哎呀,不行我們就撞大運隨便選一個算了,反正有二分之一對的希望。”楊燦燦一擺手說道。
“不然咱們兵分兩路吧,三個人走左面,三個人走右面,要是發現哪裡不對,感激再回來。”鴻天建議道,她終於說話了,一張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說實話,看到她我心裡的感情很複雜,尤其是子涵說他喜歡的人不是鴻天的時候,我竟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不行,琅環迷宮錯綜複雜,一旦哪一步走錯了,有可能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這是一個不能走回頭路的地方,我們必須呆在一起。”吳子涵轉過頭說道,沒有一個人敢說不。
“還不能隨便選,還沒有提示,這讓咱們怎麼走?”我鬱悶的埋怨道。
“我要是沒猜測,應該是往左走。”吳子涵指着左側的通道說道。
“哦?”愨慧大師挑起了眉毛,“子涵小友何以見得?”
“這些年在隱調局大大小小的機關我也見的不少,一般有兩個通道之時,一個是生門,一個便是死門,所謂河出圖,洛出書,之前那一關是用的洛書之理,這裡想必就是河圖了。”吳子涵隨口解釋道,語氣十分平和,跟之前殺氣騰騰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既如此,那爲何這牆上沒有畫出河圖呢?”慕容水華歪着頭問道。
吳子涵環視了一圈,道:“那時候因爲,在我動手殺掉那個陣靈的時候,有人先從這裡經過,已經開啓了此陣,所以作爲標誌性的河圖已經消失了。”
我不禁心裡咯噔一下,可是剛剛我根本沒看到人經過啊?難道是因爲我們的目光都被吳子涵所吸引所以都沒有注意?大家面面相覷,也沒有爭辯什麼。
“阿彌陀佛——”愨慧大師唸了一句佛號,“若只是河圖,那提示消失與否都無所謂,貧僧早已將河圖記於心中,隨時都能信手畫出,只不過是八卦圖的另一種詮釋,其中蘊含無數的奧妙,此圖坐北朝南,左東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不錯,正是如此。”吳子涵肯定的說道,“衆所周知,在宇宙之中,各星系俯視皆右旋,仰視便是左旋,我們所在的銀河系亦是如此,所以,一直存在一種說法,生氣上轉,如羊角而升也,而河圖正是體現了這個道理,它所代表的五行元素是左旋相生,若是以數字爲代表,中心不動,也是陽數左旋,陰數亦左旋,皆此種種,順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吳子涵戛然而止了,不再繼續說了,我頓時一頭的霧水,他說了半天我是一句沒聽懂。
愨慧大師卻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連連點頭,“所以順生逆死,左旋主生也,因此左面應該是生門所在之處,子涵小友分析得當,環環相扣,貧僧佩服——”
我傻呆呆的站在旁邊,心裡飛過一萬個草泥馬,這哪門子環環相扣了,根本一句沒聽懂好不好,反正說了半天就是往左走唄,哪來這麼多廢話,我都是服了。
我還在暗自吐槽,這時候楊燦燦一臉花癡的表情,眼睛裡綻放出亮晶晶的光芒,“子涵,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語氣一改之前女漢子的態度,讓我頓時聯想起赤木晴子看到流川楓的眼神,而我就想在旁邊一直吐槽的櫻木花道,咦?我在想什麼呢?我又不暗戀楊燦燦。
“哎呀,你倆說什麼,我們一句沒聽明白,總之定了就是往左走唄,那就別婆婆媽媽的了。”我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徑直走去,我撇了一眼鴻天,看來若是想搶風頭,只能衝在最前面了。
這回廊的通道很長,走在前面開着重瞳,前後左右仔細的看着,一刻都不敢放鬆,忽然覺得前方隱隱的出現了白光,楊燦燦閃着兩隻綠眼睛也應該看到了,在黑暗之中,她的夜視眼比重瞳有優勢許多。
“恩——”楊燦燦見我看她,便點點頭,“前面好像是出口。”
“難道從這裡走出去就是出口?”慕容水華質疑道,沒碰到任何危險,本身就是危險所在,我們都覺得有點反常,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走了大概十分鐘,離那出口越來越近,習慣了黑暗,眼睛有些不太適應,我關了重瞳,九蟲昏昏欲睡的在我肩膀上趴着,這一路沒遇到任何危險,也許是我們多心了吧,我朝着出口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在地下呆久了,看見太陽真是說不出的親切啊。
陽光太過刺眼,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的精緻,不禁心裡狐疑起來,我們似乎置身在一座小城鎮裡,寬敞的街道,整齊排列的房子,這房子大多就是二層的門市,遠處還有幾座高樓,周圍零星的停着車,就是……一個人的沒有,安靜的能聽到風聲在耳邊呼嘯。
“這是……”我驚訝的看着衆人問道,他們也纔剛剛適應了亮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圍的情況。
楊燦燦哼了一聲,“估計又是個鬼城什麼的,這回換了城鎮了,不然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這城鎮並不是特別大,我看到前面有個公交站點,上面似乎有地圖,我想看看這到底是地方,便走了過去,果然,這裡畫出了整個小鎮的全貌,這是一個叫做罕伯的小鎮,除了我們所站的這條主道,都是分叉的小路了,周邊還分佈着零散的村莊,具體屬於哪個城市或者什麼地方,在這裡完全看不出來。
“這不是萬年前的陣嗎?怎麼會把咱們帶到一個小鎮中?難道這陣已經破了?”鴻天歪着頭問道。
“看來不是,或許萬年前這裡是一片荒地,後來機緣巧合有人在這裡居住了也說不定,這地下水牢有幾個人能闖到這一關。”慕容水華冷靜的說道。
我走進旁邊一家門市房,大門是虛掩着的,這是一家兩層的飯店,屋裡亂七八糟,滿地的爛菜葉和破碎的餐具,房間里布滿了灰塵,時不時還傳來一股腐爛的腥臭之氣,“有人嗎?”我大喊了一聲,回聲在空空的屋子裡迴盪着,沒有任何迴應的聲音。
“別喊了,亂成這樣還能有人嗎?”楊燦燦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碗片滑了下,正要一腳踢開,方纔發現在那片雜物下面有大片的血跡,血跡已經發黑乾涸,看來已經很久了,衆人立刻對視了一眼,便分開在屋子裡尋找。
我打開重瞳看了一眼,沒發現屋子裡都什麼陣法的痕跡,樓下找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大片的血跡,沒有任何發現,我決定上樓看看,這房子的樓梯是木質的,而且老化很嚴重,我剛踩上第一個臺階,就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聲音在屋子裡迴響起來感覺煞是詭異,我走到了二層,這屋子裡的窗戶被窗簾擋的死死的,地上仍然凌亂異常,飯桌和凳子都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這屋子不小,但是一目瞭然,大面上是找不到什麼,我拉開簾子,發現窗臺之上也是大片的血跡。
突然,我身旁的衣櫃顫動了一下,裡面發出莫名的敲擊聲……
附上河圖這一張,方便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