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水華見到是我們先是一愣,然後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你醒了?”我試探着問了一句。
慕容水華掙扎着坐了起來,能看的出他在強忍着身上傷口的劇痛,瞥了我們一眼,道:“如你所見——”
我頓時心裡暗罵了一句,奶奶的,又是一個吳子涵附體的,裝什麼高冷,我也不跟他計較,繼續問:“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自己躺在了這?”
慕容水華輕咳了兩聲,我把水壺遞給了他,他喝了一些水,道:“有個黑影一直在身後跟蹤我,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臉都用布罩了起來根本看不清,本來我已經快得手了,結果不知道從哪裡又衝出來一個人,通神之力在我們二人之上,但是看起來他們兩人並不認識,之前跟蹤我的黑影也很詫異,後來我就暈過去了,後面的就不知道了。”
“你的號碼牌呢?”楊燦燦急切的問道。
慕容水華摸了摸身上,嘆了口氣,“被搶走了——”
楊燦燦似乎早就料定一般,說:“那還用猜?只定是被那些人拿走了唄,除了咱們五個人,死了一個邱亮和塗龍,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霍姍和趙明羽。”
“那另一個黑衣人是?”鴻天呆萌的問了句。
“應該是冥昱教的人,他的通神之力很奇怪,看着應該是降頭師。”慕容邊回憶邊說道。
“準備就是給咱們撒帶腥味粉末那個人——”楊燦燦分析道。
不知道爲什麼,慕容水華一提到降頭師我第一聯想到的就是在那個廢棄工廠的院子裡下血咒心魔降的人,當時那個下降之物是一個長着眼睛和腿的心臟,我記得毅將說過這眼睛已經將我們二人的樣子傳到了降頭師那裡,這個降頭師處心積慮的破了他蟲降,是因爲毅將的蟲降或許會壞了大事,如今難道這黑影正是之前的降頭師?
“你看到其他人了嗎?是誰殺的邱亮,你可看到了?”我隨口問了一句,慕容水華搖搖頭。
“阿彌陀佛——”愨慧喊了一聲佛號,“依貧僧看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水華兄弟可以動的話,我們最好繼續走下去。”
衆人把眼光都瞥向了慕容水華,他點點頭,勉強的站起身來,我本來想扶着他下樓,但是突然想起若是吳子涵的話,他一定不願意別人如此對他,他跟吳子涵性格如此之像,估計也不會喜歡,我便收回已擡到半空中的手,徑自走下去,水華突然在我身後拽住我,我好奇的回頭,他用清澈的眸子掃了我一眼,道:“我欠你一條命,他日一定還給你。”說完,便扔下我,繼續往下走,我傻呆呆的留在原地,搞不清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往下走了很久,一直都是在往下走,可就彷彿沒有盡頭一般,我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開始耍賴,“我不行了,累死我了,這小腿都快不是我的了。”我抱怨道。
這時候楊燦燦也不挖苦我了,估計她也是累了,坐在一旁一直在喝水沒顧上說話,“就算是水牢,怎麼設計的這麼深,付馬哥的家族進來一趟光下樓就要一個多小時還沒到。”鴻天噘着嘴帶着不耐煩的語氣。
“什麼——”我一臉詫異,提高了聲調,“你說咱們下樓梯走了多久?”
鴻天眨巴眨巴眼睛,顯然是被我的語氣嚇到了,“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啊?這地下宮有深啊?怎麼還是不到頭?”
我頓時心生疑惑,即使是地下宮也不至於設計這麼多臺階,一定有問題,衆人聽鴻天說完也都心覺不對,“咱們怕是遇到鬼擋牆了吧?”慕容水華猜測道。
所謂鬼擋牆我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耳熟能詳了,就是某種靈體擋住了我們前面的去路,以至於我們不停在原地打轉,若對於普通人這東西其實很難辨識,但對我們通靈之人,鬼擋牆是最基本的靈術之一,就算看不出來也能感覺的到,因爲出現這種現象一般都會有超自然的靈體存在。
我打開了重瞳,在周圍的觀察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溟涬之氣的痕跡,更沒有靈體的痕跡,“好像不是鬼擋牆,完全沒有感覺啊?愨慧大師,您說呢?”我轉向他,愨慧大師閉着眼睛,嘴裡在念着什麼經文,我沒敢打擾他,過了一會,他緩緩的睜開眼睛,“貧僧沒有感覺到任何靈體或者超自然生物的力量,或許是我們想多了。”
衆人頓時大呼失望,繼續往下走,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仍然看不到盡頭,眼前依舊是無盡的黑暗,越走我越覺得不對,“等等——”我擺了個停下的手勢,覺得周圍的牆壁好像哪裡不大對,那牆壁之上有幾道劃痕,應該是最近才劃上去的,而且怎麼跟我們剛進門的時候劃痕的樣子那麼像,難道我們一直都在原地打轉?可是不對啊,我們進來的時候身後是門,現在身後卻依然是臺階,這是什麼情況,莫非這裡有個一模一樣的劃痕?
我指着劃痕的地方讓大家湊過來看,衆人看後都沉默了良久,“君揚哥哥,這個劃痕絕對是咱們進來時候看到的,我對圖案的記憶最敏感,絕對不會有錯。”鴻天斬釘截鐵的說道。
“水華,這裡是你剛纔跟他們打鬥的時候造成的吧。”我試探着問道。
慕容水華點點頭,“恩,可那是在剛進門的時候,這牆是我用短刀劃上去的,這裡……”他看着前後的臺階,“貌似不是出口吧,沒有門啊!”
我皺起眉頭說,“我要是沒猜錯,咱們剛進門的時候,身後的大門突然關閉,那時候愨慧大師不就說水牢裡的陣已經完全開啓了嗎?既然是牢房,必然是防止犯人逃跑的,只怕是這個樓梯已經不是之前的樓梯了,也就是說咱們身在了某個機關處,不管下幾次都是無窮無盡的。”
慕容水華突然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莫非是潘洛斯階梯?”聲音極小,我頓時一臉黑線,這怎麼還整個外國名?難道是什麼陣法?我剛要開口問,慕容水華說:“你們相信我嗎?”
我們四人頓時面面相覷,他突然問這麼一句什麼意思,“相信,你要幹什麼?”我答道,完全摸不清他要走什麼套路。
“你們在原地等我,我要去驗證一個想法。”慕容水華說道,便徑直向下面走去,我們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可是你身上還有傷呢,你自己行嗎?”鴻天的語氣之中夾雜着擔心。
慕容水華回頭朝着我們微微一笑,做了一個ok的姿勢,便往下走了,雖然我們四人留在原地一臉茫然,但我突然發現水華和吳子涵一個不同點,就是他其實很開朗,有時假裝的高冷,不過是被迫帶上的面具而已。
我們沉默了一會,“也不知道馬哥現在怎麼樣了。”楊燦燦突然說了一句,我心裡有點沉重,“現在意識應該醒了吧,他應該沒那麼容易被焰羅侵佔。”楊燦燦自顧自的說着。
鴻天恩了一聲,“是的,他不會那麼容易的。”我沒參與他們談話,坐在臺階上吃東西,也知道還要走多久,我早就餓的不行了,突然感覺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我肩膀上,我大驚失色,頓時想起來毅將曾經告誡過我,如果有什麼東西突然拍你,千萬不回頭,我拎起孽劍就要攻過去。
楊燦燦趕緊跑過來喊道:“君揚,你身後是慕容水華!”我心裡咯噔一下,他不是下去了嗎?怎麼從我身後出來了,楊燦燦說的時候,我的劍已經出一半了,我趕緊收回來,閃的自己差點扭到腰,“你怎麼從後面冒出來了?”我回過頭,揉着腰問道。
慕容水華臉色微變說:“我果然猜的沒錯,這是潘洛斯階梯階梯,是一種古老的精密機關,以場景作爲掩蓋,以至於讓我們產生一直在往下走的錯覺,其實這臺階是循環往復的,我剛纔掐了一下時間,走一圈不過十分鐘,我們在這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了。”
我頓時一臉黑線,“可這也沒有別的出路啊?這臺階怎麼破?”經過此,我對臺階的厭惡又加深了。
“這臺階是根本走不下去的,在這周圍會另有通道,叫做隱門,關鍵的是這隱門設計在哪裡。”慕容水華拖着下巴,做着分析的姿勢。
楊燦燦閃着夜視眼掃了一圈,估計是什麼都沒發現,跺起腳說:“到底出口在哪裡啊?他奶奶的,氣死我了。”鴻天在一旁像個大姐姐一樣不停的安撫她。
“阿彌陀佛——”愨慧大師喊了一聲佛號,這是他每次說話的開場白,弄的我現在說話都想喊一句了,“水華小友,你可還記得那第二個黑衣人在哪裡出來的?那裡多半就是隱門的所在之處。”
慕容水華回想了下,從劃痕處往下數了六個臺階道:“應該是這裡——”愨慧禪師點點頭,走到那臺階處,摸了摸牆面,根本毫無隱門的徵兆,就在我已經絕望的時候,愨慧對着那面牆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我們幾個頓時一驚,這老和尚居然會古五國語?說完以後,整個牆面“譁”的翻了過去,怪不得看不到隱門所在,原來整面牆都是門。
愨慧看了我們一眼,慕容水華卻拿起匕首,後退了幾步,“你到底是誰——”還沒等說完,那剛打開了隱門裡閃出無數隻眼睛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