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到這棋盤之上的變化,也不禁瞠目結舌,滴上去明明是鮮紅色的血,爲何整個棋盤變成了透明之色?
奶奶皺着眉頭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棋盤,是需要你們三人的血液才能打開,準確的說,是需要你們三個同時在場才能打開。”
我們三個同時在場?那又是爲什麼?我心裡泛着嘀咕,沒有繼續追問,鴻天跟子涵都是謎一樣的身份,就知道問了他們也不會說,或者,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衆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棋盤,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都會錯過棋盤的任何變化。
透明的液體從鴻天滴血之處開始,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不一會,整個棋盤都被透明的液體所湮滅,這一次,石頭好像失去了吸血的功能,鴻天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臉色很是蒼白,身體微微的前傾,吳子涵趕緊上前扶住她,朝着肖老使了個眼色,肖老忙緩過神來,將剛纔給我敷的止血藥給鴻天敷上,並從小瓶裡倒出一粒藥丸給鴻天服了下去。那藥丸是肖老從隱調局裡帶出的療傷聖藥,數量稀少,基本上都是危難的時候纔會吃一粒。
子涵將鴻天扶到一邊去休息,棋盤整個已經被透明的水所淹沒,但是一直沒有其他的變化,難道還是方法不對?我心裡打着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奶奶,難道還是咱們的方法不對?”我隨口問了一句。奶奶面色凝重,沒有回答。
棋盤上的水漸漸的都聚在了中間兩側,等我再看之時,心裡咯噔一下,棋盤上的格子竟然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塊光滑的石頭,剛纔那紋路明明是刻上去的,是怎麼消失的?而且緊緊只在我一溜號的功夫,我擡起頭,看向衆人,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死死盯着,看來我現在問也沒人會回答我。
水在棋盤中間位置的兩側聚集,漸漸的似乎聚集成了兩個對稱的橢圓,再仔細一看,媽呀,這哪是橢圓啊?這分明是一雙巨大的眼睛,隨着水印的乾涸,兩隻眼睛的圖形慢慢顯現出來,而且這雙眼睛還是重瞳,乍一看,就像長在石板之上一樣,一直在盯着我們,衆人已經目瞪口呆。
奶奶示意姨奶將她推的近一點,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雙眼睛,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三十多年了,我早就應該想到,打開這棋盤的鑰匙就是瞳印。”奶奶的語氣顯得很興奮。
“瞳印?”楊燦燦小聲重複了一句。
“耶魯裡本是重瞳,又是黑薩滿的始祖,因此黑薩滿各代的嫡系傳人基本都是重瞳,所以要開啓他的地下八層宮,需要一個重瞳之人的瞳印。”奶奶解釋道,眼睛看向我,“孫兒,你打開重瞳,仔細看看這石板之上的水印眼睛。”
我點點頭,打開了重瞳,眼前的世界立刻變爲了四層空間,我低下頭,與石板上的水印的重瞳之眼對視,剛看了一眼,我立刻覺得頭暈目眩,這一次到不是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而是我的眼睛裡有它,它的眼睛裡有我,我又在自己的眼睛裡看見它,它的眼睛裡還存在我。怎麼形容當時的那種感覺呢?就像一個傳統的俄羅斯工藝品套娃一樣,也許這個比喻並不是特別的恰當,只是表達這個意思,就是我眼中有他,而又在映着他的眼中看見自己,這樣循環往復下去,我似乎看到了千萬個自己。
頭越來越暈,我眨了眨眼睛,扶住石板,免得自己倒下,再看那眼睛之時,居然跟剛纔完全不一樣了,這水印的重瞳之眼似乎變成了我眼睛的形狀,我還在納悶,突然,我們所在小山開始劇烈的震動,能明顯的感受的到,這震動之源就是棋盤之下,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相互攙扶着握緊棋盤,免得出什麼突發狀況,我跟姨奶死死的握住奶奶的輪椅。
只聽“轟”的一聲,棋盤上的石板漸漸打開了,之前看上去還是整塊的石頭所制,沒想到這棋盤居然有個豁口可以打開,我不禁驚歎這萬年前的巧奪天工。待棋盤口全部打開,這山頂的震動也就停止了,赫然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黑漆漆的隧道,下面是臺階,我不禁嘟囔了一句,又是臺階!
黑洞,隧道,臺階,這就代表着千萬一定又會出現未知的危險,我們站在洞口,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肖老瞥了一眼奶奶道:“您跟我我們一起下去嗎?”
奶奶點點頭,“只怕你們必須帶上我。”
“我擡着奶奶下去。”說完我走到輪椅前,發現自己擡似乎有些困難,吳子涵也走了過來,被付馬攔住了,“子涵,我跟君揚一起擡着奶奶,你負責保護大家吧。”吳子涵點點頭。我跟付馬一左一右擡起了奶奶的車,其實我知道,奶奶此刻比誰都痛苦。
楊燦燦閃着兩隻綠眼睛,看了一會,道:“這臺階沒有多少,前面好像有個祭壇,其他的暫時看不到,朦朦朧朧的,好像有霧氣一般。”
我們點點頭,吳子涵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我跟付馬走在最後,因爲擡着奶奶,所以這個臺階下的特別慢,而且中間也是走走停停,奶奶一直面色凝重,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吧,下到了一個緩臺之上。
果然如楊燦燦所說,這個緩臺之上瀰漫着一層霧氣,看不清周圍的佈置,奶奶看了一眼姨奶,道:“把那個拿出來吧。”姨奶點點頭,從隨身的袋子裡拿出一,個像香爐一樣的東西,放在了地上,難道奶奶要在這裡祭祀什麼人?我還在納悶,姨奶緊接着又拿出三根香來,這香跟普通的香有所區別,因爲是淡藍色的,姨奶點燃那香,插在了香爐之上。
“奶奶,您這是——”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奶奶輕咳了兩聲,道:“這裡沒有水,怎麼可能產生霧氣,這種氣體是有毒之物,屬於瘴氣中的一種,可以消耗你我通靈之人的溟涬之力,雖然現在沒什麼事,但一會一旦打鬥起來,有人受了傷,流了血,這東西就是致命的利器,點燃的香叫藍蕨子,是對抗這種瘴氣最好的藥材了,你們等着看吧。”
聽奶奶解釋完,我頓時恍然大悟,淡藍色的香在點燃的同時,周圍的霧氣也在逐漸變薄,房間的佈置也慢慢的展露在眼前,待三根香燃盡之時,房間裡已經霧氣盡消。
我環視了周圍一圈,如果地下宮分爲八層,這裡應該就是第一層,並不是很大,除了中間擺着一張巨大的石臺,周圍什麼都沒有,而那石臺之上隱隱發出的紅光卻深深的吸引着我們。
我跟付馬擡着奶奶,隨着衆人靠近那石臺,這時候白叔輕聲說:“會不會有機關埋伏?大家小心點。”
吳子涵上下打量了一圈,撇了一眼我們,說:“應該沒有。”便獨自湊了上去,聽到他說沒有我們也就放心了。
在這石臺之上,放置着一個金色的盒子,盒子被一個紅色的手掌托起,這盒子的材質很像我們在岱輿古國之中找到的那個盒子,由鴻天從歸墟之中帶上來的,應該是山銅,而我們之前看到隱隱的紅光,就是這手掌所發出來的。
“這什麼東西的手掌啊,怎麼還發紅光?”我皺着眉頭問。
楊燦燦一直想伸手去碰一下,一直被肖老阻止,“被攔着我,我就碰一下,看看是什麼怪物的利爪。”
“燦燦姑娘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白叔嚴肅的說道。
我仔細打量的一下那紅色的手,其實只是一個很像手的造型,而且不像是雕刻而成,周圍都很粗糙,甚至看不出有人工的痕跡,雖然也是五個手指,但是指尖的粗度都沒有掌握好,倒是不太像個珍寶,反倒是覺得渾然天成的。
“這手貌似不像雕刻成的,這是什麼東西?”我轉向了肖老,肖老此刻眼睛都直了,不知道的還以爲被這東西勾了魂。
“這……”肖老山下嘴脣顫動了一下,“可是血珊瑚啊,這不是手,樣子應該是天然的,而且它其實是個活物,還可以生長,類似於珊瑚一般的菌類,或者更高級一些,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是很多神奇的小生物聚齊在一起,才能發出如此奪目的紅光。”
奶奶微微一笑,“肖兄弟還真是識貨,沒錯,這正是血珊瑚,也許這世界之上也就僅此一株,可想而知這東西是多少珍貴,能見到它,也算無憾了。”
“被你們說的這麼神,這東西有什麼用啊?”楊燦燦一臉好奇的問道。
“據說這東西,就想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樣,可以延年益壽,可以增強通靈之力,總之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啊。”白叔說着,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芒。
“那它上面放着的這個盒子,是幹什麼的?”楊燦燦迫不及待的拿起那個盒子,她的手剛剛接近血珊瑚,便悽慘的大喊了一聲,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