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要幹什麼,快閉上眼睛,你本來就是殘魂之體,若是留在這裡你也許永遠都回不來了。”歐陽曦雨緊張的大喊道。
鴻天倔強的甩開我們,“我要知道那黑洞裡面到底是什麼。”鴻天的聲音裡雖然帶着哭腔,但是語氣相當的堅定,我當時心裡就暗暗的覺得,這小妮子雖然表面看起來很柔弱,內心卻是十分的倔強。
“我要使破夢刃了,不能再等了,不然大家都有危險,小天,快閉上眼睛。”歐陽曦雨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在我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到曦雨用破夢刃從下至上在空中劃了一道,我頓時明白,原來由上到下就是製造夢境,由下到上就是出夢境,這破夢刃還真是神奇。
周圍腥鹹的氣息越來越淡,聽見曦雨似乎很累的說了一句:“回來了——”我才慢慢的把眼睛睜開,我們幾個又回到了亭子裡。
八公見我們都醒了,一臉驚奇的表情,“小天怎麼還沒醒?”
歐陽曦雨一拍大腿,“糟了,她一定是到最後都沒有閉眼睛,留在第二層了,我去把她帶回來。”
曦雨剛要拿出破夢刃,八公一把攔住,道:“不必,吳子涵也沒醒,有他在不必擔心。”之間子涵在我們中間,一直皺着眉閉着眼睛。
“就算他是……”曦雨頓了頓,“沒有破夢刃他也照樣回不來啊?況且那還是他自己的夢境,怎麼可能?”曦雨皺着眉說道。
八公撇嘴一笑,“那也未必——”
此話剛出,吳子涵便睜開了眼睛,隨即鴻天也醒了過來,吳子涵埋怨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剛纔那千鈞一髮的場面在我心中震撼不小,同時又產生了許多問題,因爲我們只呆了五分鐘,看到的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鴻錚後來去哪了,他還活着嗎?那個黑洞是歸墟嗎?歸墟不是一萬年纔開一次嗎?而且那片古城是哪裡?
“子涵哥哥,後來到底怎麼樣了?那艘船被吸進黑洞裡了嗎?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爸爸他還活着嗎?”鴻天迫不及待的問了道。
吳子涵沒有急着回答,站起身來,眺望了一眼遠方,道:“我也不知道。”很明顯子涵並不是特別想回答,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鴻天站在原地發呆,不再說話。
八公嘆了口氣,“小天啊,你出去以後肖老會交給你一本我的畢生所學留下的本子,道術你基本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這個空間與那個空間稍有不同,你回去後好好練習,先要學會保護自己,將來才能去救他人。”
“我要回哪去?八叔,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鴻天緩回神來,唯唯諾諾的說道。
八公掃了一眼肖老和吳子涵說:“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她是我等最後的希望。”肖老點點頭,吳子涵毫無反應,我心裡開始納悶,什麼叫我等最後的希望?說的好像世界末日要來了一樣。
“八公——”楊燦燦半張着嘴,表情很嚴肅,“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願聞其詳——”
“你知道讖黑的事情嗎?”楊燦燦指着白叔道,“這位白叔是白薩滿的傳人,他說讖黑在地獄之火中焚燒,一日就等於一個月,這樣算下來,那個讖黑只要兩年多就能成型了,如果你知道,爲何當初還要打開地獄之門,不但你搭了性命,還便宜了別人。”楊燦燦的問題,也一直是我們想問的問題,八公見多識廣,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八公的表情但是極其淡定,彷彿早就料到我們會這麼問一般,“不錯,我早就知道如此,那天來不及跟你們多解釋,其實我早就算出自己會在那幾天命絕,只是沒算出具體的地方,直到我走到那樹洞之內才明白,其實那石缸怪人魑魅早就在樹洞之內佈下大陣,他是我的老對頭了,手段狠毒你們難以想象,他是準備吞噬我的能量去滋養讖黑,準確的說,他想把我變成讖黑,那時候的我已經神魂不穩,況且還有一部分的意識留在這裡,所以我根本無法抵擋,只能打開地獄之門同歸於盡,這樣至少還能拖個兩年,若是當時的情況,也就半年讖黑便可成了。”
聽完八公的解釋衆人都恍然大悟,我就知道一定有難言之隱,我順勢又想起鄭局長當年告訴我的話,你看見的不一定都是真實的,果然是大有深意啊。
鴻天本來還要問什麼事,吳子涵突然回過頭,淡淡的說:“來了——”我們幾個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難道是赤那追來了?
我馬上回過頭去,身後浩浩蕩蕩的來了十幾個人,目測一下是十五個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頗有點像哈利波特里的巫師袍子,他們頭上都帶着白叔曾帶過的奇怪的帽子,帽子之上有類似鹿角的裝飾,叉數不同,等級不同,我數了數,都是十五叉以上的,基本就是最精英的人物了。
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走在最前面的,而是在人羣之中一個歪着頭不停上下打量我們的男人,他的帽子是平的,上面什麼裝飾都沒有,他用幽深的雙眼掃了我們一圈,這張臉我太熟悉了,上次在白叔家來了一羣黑薩滿,在一個年輕人帽鏡上,我看到了他的臉,他就是赤那,而那面鏡子就是存放他神識的鏡子。
赤那突然仰天笑了兩聲,這笑聲聽起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幾位,又見面了,前方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非要闖進來,當年我親手送這個女孩進入歸墟,就發現她的魂魄不穩定,原來被你這個老頭在藏在了這。”
八公輕哼了一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黑薩滿的領袖,冥昱教四大法王之一的赤那嗎?沒想到那個世界都容不下您老了,都跑在這平行空間裡來了。”八公的話語寄盡諷刺。
赤那也不生氣,不過語氣嚴肅了很多,“少廢話,今天我要收了這女孩的殘魂,識相的你們就讓開,不然,那都打吧,自古從來都是成王敗寇。”
楊燦燦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赤那,問白叔:“這人說話好像沒長腦子。”白叔嚇了一跳,沒敢說話,就算他是黑薩滿,但對於白叔來說,也是神一樣的存在。
赤那後面有個面色很紅的男人,厲聲質問楊燦燦:“你說誰沒長腦子?”
赤那一皺眉,揮手讓那個男人閉嘴,“不要做無聊的口舌之爭,嘴上佔優勢算什麼本事。”
我們剛要備戰,鴻天在我們身後大喊了一聲:“等等——誰問過我的意見沒有?”鴻天的目光與赤那對視,看的出,她在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我跟你到底何愁何怨,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赤那似乎沒想到鴻天會這麼問自己一句,表情微驚,不過馬上變回之前的奸笑,“無仇無怨,你活着就是一個威脅,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也好,因爲你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鴻天明顯有點害怕了,漲紅了臉,全身顫抖,也難爲她了,一個二十歲的女生,剛剛知道自己離奇的身世,如今卻又要經歷這些。
吳子涵從腰間拔出匕首,將鴻天擋在自己的身後,赤那歪着嘴笑了,“玄牝開應夙世劫,我勸你小心了。”
吳子涵面無表情,他狠狠的握着手,能看出他此刻已經相當的氣憤,赤那給衆人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趕緊往後退了幾步,赤那從長長的黑袍子裡伸出了兩隻手,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右手之上拿了一個手掌那麼大發光的球體,懸浮在手掌的半空之上,乍一看是一個球體,但仔細打量,似乎圓的不是也別規則。
白叔看到那球體,五官差點沒扭曲在一起,“血……血輪之球?”他面色蒼白,全身不自覺的微顫。
“什麼?那破球叫啥?這名字真難聽。”楊燦燦不屑的撅着嘴。
“血輪之球,是黑薩滿的至上法寶,只怕子涵要有一場惡戰了。”肖老嘆了口氣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歐陽曦雨:“你的破夢刃能帶我們離開這嗎?”她點點頭。
我趕緊激動的說:“那現在趕緊走吧,省的子涵費力跟他大戰一場。”
歐陽曦雨搖搖頭,說:“破夢刃的使用是有時間限制的,我們剛剛用過一次,再啓用要等下個時辰了。”我頓時一臉黑線,心想,姑娘你這是玩遊戲呢嗎?放個大招還帶緩衝時間的啊。
赤那右手托起血輪之球,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球的模樣,球體呈紅色,似乎是個活物,隱約能看見鼻子和嘴,在那球的頭上散發出許多條觸手,每個觸手之上都長了一隻眼睛,那些眼睛四周打探着情況,看起來霎時詭異,我不禁全身打了一個寒顫。
楊燦燦撇撇嘴道:“真噁心——”
赤那嘴裡唸了一句滿語,球體瞬時發出八道紅光朝着吳子涵飛去,仔細辨認下可以看出,那紅光正是剛纔球體的觸手,吳子涵連連後退幾步,卻以來不及,被八條觸手緊緊的牽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