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多快,直接就把肖老救了。”楊燦燦得意的吹了一下短刀上殘留的頭髮。一個嶄新的梳着半長不短參差不齊地中海式和尚頭的肖老,站在我們眼前,頓時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看肖老那一臉委屈的樣,我們再也忍不住了,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肖老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問道:“還能看嗎?”
我儘量讓自己繃着臉,假裝很嚴肅的點點頭,“還是挺帥的,要是戴雷丘看見還是會喜歡你這個夫君的。”
正說着,突然夏青老人敲了敲牀板,猛地站了起來,這舉動嚇了我們一跳,忙朝着他的方向看去,他自言自語的的說:“怎麼可能?時間還沒到,又沒來新人?怎麼可能?”
“喂,老頭,你又裝什麼鬼呢?”楊燦燦歪着頭,有些不耐煩的問。
夏青老人把轉向我,問道:“剛纔發出奇怪聲音的生物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我眨巴眨巴眼睛,回答說:“是九蟲啊——肖老說他是上古靈物——”
夏青老人縷着鬍子,表情釋懷了很多,“怪不得,原來如此,這靈物進來之前應該算是死物,如今復活了,這陣卻感受到有新人闖入,於是咱們走過的樓梯又開了,不必等三年之後了。”
白叔迫不及待的問:“真的?那咱們快出去吧。”
夏青老人面露難色,“你們真的做好了準備?心若不定就算有十次機會也一樣走不出去啊,機會難得,再等就要三年後,一定要定了自己的心,誰回到哭牆那裡都是彼此不願看到的。”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見識過那牆的厲害,心裡都不免有些擔心,這時候一個意識突然傳了過來,我明白這是九蟲的心思,他似乎想說他有辦法,我撇了他一眼,意思是想問他有沒有把握,九蟲點點頭。
“九蟲說他有辦法,也許能破陣,咱們試試吧,大不了就等上三年。”我看着大家說道。
肖老這時候終於不再理會他的髮型了,笑着說:“這小東西二轉了就這麼有能的,這要是九轉了得什麼樣,好,咱們就試試吧,前輩,你打開密道吧。”
夏青老人點點頭,摸索着石牀旁邊,這時候付馬看了周圍一眼,面色忽然變的有些凝重,“前輩,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在這裡呆了三十多年,是吃什麼活下來的?”
這問題一出口我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楊燦燦在蠍子墓裡能活下來一個是靠玄族的血脈特異,另一個是她吃人面蠍充飢,雖然想想有點噁心,但好歹也算食物,可是這裡除了滿地的枯枝什麼都沒有,我也不禁好奇起來。
牀板翻開,再次露出那臺階,老人面無表情的說:“等出去了,我就告訴你們,咱們走吧。”
我們也不好再問下去,便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再次回到這裡依然感覺心有餘悸,楊燦燦朝着我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如果不吵醒牆上的那些臉,或許可以安然度過,跟着老人我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着,大概十分鐘,又到那個滿是閉眼鬼臉的地方,九蟲似乎意識到了這裡可能存在危險,站在我肩膀上,警惕的觀察着周圍。
我們下樓的動作都避免發出聲音,呼吸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我們繼續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老人朝着我們做了一個口型,大概是說,裡出口已經不太遠了,讓我們的精神不要放鬆。
楊燦燦回頭朝着我們咧嘴一笑,結果一個臺階沒踩好,差點沒滑下去,她大叫了一聲,“哎呀——”
這一聲,如同用麥克在大禮堂喊出一樣,不停的在耳畔迴盪,我心知遭了,周圍的臉立刻睜開了眼睛,楊燦燦撅着嘴瞄了我們一樣,夏青老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既然那牆上的鬼臉已經都醒了,便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別理那些臉說什麼,繼續往前走。”我提醒大家道。
就在這時,九蟲飛到我們前方,變換出一種我沒見過的淡淡的金色,比之前對付念人時要淺的多,他飛在我們前面,跟隨着老頭往下走,我頓時覺得周圍彷彿被這淡金色的光籠罩着,牆上的臉一直在說話,可是我們根本聽不到,只能看到他們動嘴,楊燦燦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驚訝的說:“這小蟲子,居然這麼厲害了——”
在最前面的九蟲一聽見有人誇他,馬上一撅屁股,我能該
笑傲天下無彈窗
感受到這金光有時候模糊不定,可能是九蟲剛纔耗費的靈力太多,現在還沒怎麼恢復。
夏青老人一直在前面帶路,我還納悶,他怎麼不進到我們這光暈下,難道真是呆了快四十年心已經很沉穩了嗎?或許是吧,我心裡想着,繼續往前走。
周圍的臉一直在動着嘴型,可是我們根本就聽不到它在說什麼,楊燦燦朝着他們做了個鬼臉,“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我不禁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小妮子從哪整出這些順口溜的,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前面是個死衚衕,只有一面牆,周圍已經沒有鬼臉了。
九蟲十分疲憊的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他真是太累了,我怕一會把他弄丟了,便又揣進了兜裡。老人面對着牆壁,聲音激動的說:“四十年了,我終於走到了……謝謝你們……”
“謝什麼,咱們趕緊出去吧。”我迫不及待的說道。
能感覺出老人強忍着激動,壓抑着心情,他轉過身來,拍拍我們面前的牆壁說:“一會,你們推開這扇石門就能出去了,其實這裡就是哭牆,只不過我們走過來了,所以哭臉的陣法沒有啓動。”
“你什麼意思?難道不跟我們一起走?”楊燦燦雖然表現的對這個老頭沒什麼好感,但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頭微微一笑,對着我說:“孩子,我有件事告訴你,當年你爺爺讓我轉告你奶奶王二妮一句話,說是出去之法,你要記住了,破了這陣如果還能見到她,就帶她出去,他說,出口在第八層。”
我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滿心的疑惑,“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難道還打算留在這?”
還沒等我問完,他居然傷心的哭了,嘴裡嗚咽的不知道再說什麼,肖老趕忙上前,“前輩,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的生死之交了。”
“生死之交——”夏青老人仰天大笑,“這話他當年也說過,小兄弟,你知道當年你爺爺爲何派我來此地嗎?當年我練的是道家心禪一脈的秘書,雖然靈法粗淺,但心定,因此他派我來此,結果在路中遇到了一件事,破了我這心禪,而那件事,卻是我永遠的愧疚,這些鬼臉只要提到這件事,我便永遠都走不出去。”
“什麼事啊?這麼厲害。”楊燦燦最願意聽故事,不捨的追問到。
老人搖搖頭,“陳年往事矣,何必再去提它,總之跟冥昱教脫不了干係,他日你們滅了冥昱教,也算是替我報仇了。”
老人使勁的一推面前的牆壁,出現了一扇門,外面的光透進來,我有有些睜不開眼睛,“快走吧,這門不會開多久的。”
“那你呢?”我趕忙問道。
“剛纔有個小兄弟不是問我吃什麼度過這些年的嗎?我根本就不用吃,因爲我早就死了,我跟那個周局長一樣,不過是個念人而已,羈絆,羈絆……”老人不停的重複着這兩個字,然後再我們前面漸漸的消失了,不知道爲什麼,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大家已經都走出去了,我有些不捨的回頭望了一眼,肖老趕忙一把將我拽了出來,那扇門輕輕的關上了,再出來,我們又回到了那片空地,而我們出來的那扇門已經漸漸的消失了。
楊燦燦大喊,“好耶,還有五扇門就搞定了——”我仍然沉浸在老人消失的痛苦之中,一直沉默着沒說話。
燦燦從包裡拿了一些吃的分開我們,之前在陣裡沒覺得,一走出來就餓了,付馬看出我心情不太好,拍拍我的肩道:“他也算完成了任務,至少把你爺爺的話帶到了,死得其所,不過君揚你真厲害,帶着我們過了那哭牆。”
我苦笑了一聲,“這哪是我的功勞,明明是九蟲。”
“若你的心不堅定,九蟲的陣也保護不了我們,功勞還是在你啊。”肖老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我嚼着麪包,味同爵蠟,楊燦燦邊吃邊莫名其妙的重複了一遍老人的話:“第八層是出口——”便不再說話。
吃罷,肖老指指最後一扇門說:“這回我選吧,就這扇吧,開陽之門,怎麼樣,希望能一打開就是出口。”
楊燦燦自告奮勇的說:“這回我來開——”我們屏住呼吸,楊燦燦使勁一推,一隻手將她抓進了門裡。
我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大喊一聲:“不好——”這不是正應了那河靈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