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分局的前任局長?”我詫異的問了一句。肖老朝着我點點頭,衆人頓時都皺起了眉頭,這兩具香屍難道都被替換了?那原來的香屍去了哪裡?東北分局的局長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又是怎麼進的玉甬裡,一個謎團接着一個謎團,彷彿永無止境一樣。
“老趙就是六指,沒錯,一定是他。”肖老極其肯定的說。
趙局長臉色慘白,眼神暗淡無光,看上去就幾乎與死人無異,可是時不時的還能聽到他喘息的聲音,只是呼吸的間隔比較長。趙局長沒了玉甬的保護,吳子涵幾乎可以與他對個平手,兩人的纏鬥更加激烈起來。
白叔以快將老蔡制服,畢竟也耗費了很大的體力,邊喘着粗氣邊說:“這香屍有點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肖老追問。
“玉甬不單單是保護香屍的屏障,還是養屍之所,維持香屍在活體之下能繼續生存,但是這種生存自然是跟活人的生存不同,一旦隨意破壞,香屍會產生異變,往更高的境界轉化,以求得自保,但是這個香屍怎麼好像完全沒有動靜?”白叔加重了疑問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自從玉甬被扒掉之後,趙局長的動作明顯與之前相比慢的多,而且處處留有餘地,不像剛剛那麼狠毒,難道是因爲沒了玉甬他就不行了?可是按照白叔的說法,他似乎應該是進化啊?
我正在這胡思亂想,只聽白叔一聲大喝,趁着香屍的疏忽,將手中法器拍到了老蔡的頭部,老蔡頓時現在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楊燦燦難以置信的說:“白叔,大香糉子讓你搞定啦?”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這話怎麼這麼彆扭。
“沒有,只是暫時被咒語牽制住,過一會他就能破了這咒語。”白叔邊說,邊跑到吳子涵身邊,企圖想幫他一起控制香屍,吳子涵一擡手攔住了白叔,白叔用詫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子涵,衆人也都沒看明白,我暗想,這子涵不會是因爲針對白叔,不想讓他幫忙吧?
令人費解的是趙局長所化的香屍停了手,歪着頭凝視着我們,之前暗淡無光的瞳孔此刻似乎不那麼渙散了,“你恢復意識了?”吳子涵試探着問到。
趙局長沒有迴應,一點一點的往我們這邊走來,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似乎很着急要往這邊跑,卻又逼不得已的慢慢走,白叔偷偷在跟在香屍身後,準備來個偷襲,卻被吳子涵硬生生的擋在中間,攔住了,“你——在怕什麼?”吳子涵眯着眼睛對白叔說。
這句話說的實在太莫名其妙了,就連白叔也沒明白,擠弄着眼睛,“啊?”吳子涵沒在說話,肖老見趙局長向這邊走過來,也沒躲,試探着問道,“老趙?”
這一句老趙,香屍的全身似乎都輕輕的顫抖一下,渙散的目光立刻有了精神,嘴裡喃喃的低語了一句:“老……肖……”我們幾個皆大驚,沒想到趙局長的意識還沒有完全的泯滅,這讓白叔幾乎不敢相信,又張大了嘴巴,整個人僵在那,我估計在這麼下去他下巴非脫臼不可。
“老趙,你怎麼會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肖老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
趙局長着急要說話,但是半天說不出來,只能在一旁喘息着發不出聲音,給我們幾個急的都不行了,半天蹦出兩個字,“女……兒……”肖老立刻怔住了,傻站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突然又似受了很大的刺激,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瞪大了眼睛,雙手掩面,嘴裡一直不停的唸叨着:“我爲什麼忘了……不對……不是這樣的……有人動了手腳……爲什麼……爲什麼……”
我們幾個人頓時慌了,從來沒見過肖老有過這樣的反應,付馬急了,衝着我大喊:“不好,肖老這老毛病又犯了,他衣服的裡兜有藥,快拿出來給他吃了。”
肖老此刻像瘋子一般,胡言亂語,瘋狂的張牙舞爪,到處抓來抓去,楊燦燦和付馬趕緊上前穩定住肖老,我迅速從他裡兜掏出一個小藥瓶,跟他平時裝彈藥的瓶子不同,這個瓶子很小,而且很久,似乎是他一直不捨得扔,這個小瓶一路上肖老也從來沒拿出來過,我也沒多想,趕緊到處一粒白色的小藥片,塞進了肖老的嘴裡,付馬趕忙捂住肖老的嘴,強制他嚥下去。
趙局長似乎沒明白眼前突然的變故,只是歪着腦袋看肖老,臉上毫無表情,“肖老這病以前就有嗎?這一路上也沒見他犯過病啊。”我邊給肖老喂些水,邊問付馬。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肖老這病好像是因爲他女兒得的,一有人在他面前提女兒,有時候就會犯病,這些年已經好多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看到趙局長這樣,受了些刺激吧。”付馬猜測道。
“肖老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人動了手腳,爲什麼我忘了,這什麼跟什麼?他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楊燦燦關切的問道。
付馬連連搖頭,“其實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肖老的女兒是在三十多年前沒的,而且跟冥昱教有關係,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沒人敢在肖老面前提,有的時候我們談話都要可以的迴避開女兒這個詞,因爲他有可能立即發病,及時不發病,也會自己坐在角落裡,不說話。”
過了一會,肖老的神智漸漸的清醒了一些,坐在地上呆呆的盯着一個地方看,“肖老——”楊燦燦輕聲細語的叫了一聲,她這個語氣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沒事——”肖老微微一笑擺擺手,似乎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他起身往白叔那裡走去,“老趙……還有救嗎?”
白叔瞥了我們一眼,搖搖頭:“事實上,他已經死了,即使有人代替他當香屍,他出去了,也只不過是往生了,這裡只有我們幾個人,你們誰願意代替他當香屍?以命換命再我看來是不值得啊。”
肖老的眼眶有些紅紅的,走到趙局長身邊,“老趙,事情是怎麼樣的,你能說清楚嗎?”
趙局長說話仍然是含含糊糊的,半天說不清楚,也許製造香屍的人早就會料到如此,才放心的讓趙局長呆在這裡,即使他的神智猶在,已經說不清整件事情的過程了。
此刻,突然老蔡的動了一下,嗖的一下又衝到了我們面前,由於太突然,衆人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老蔡嘴裡似乎含着某種黑色的霧氣,就如之前打開人形棺散發出的黑霧極其相似,趙局長見識立即擋在我們面前,老蔡一口氣吐出了黑霧,兩個香屍在我們前面纏鬥了起來,老蔡明顯不是趙局長的對手,趙局長回過頭,用渙散的瞳孔,含糊不清的說:“河……靈……船——”
我們幾個眨巴眨巴眼睛,沒明白什麼意思,“快走,他是讓咱們趕緊過河。”吳子涵說了一句,便向河堤走去,左右張望再找什麼,我們也緊隨其後,眼前的河水呈墨黑色,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河跟岱輿古國地下宮見到的河很相似,那時候碰到了霸王水蛭,不會這裡也出現一個吧?
楊燦燦似乎也聯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皺着眉頭說:“這裡不會有什麼討厭的小動物吧,水怎麼這麼黑啊?”
趙局長和老蔡還在我們身後打鬥着,肖老時而的回頭,不捨的看一眼,白叔嘆了口氣,拍拍肖老的肩,“肖兄,就隨他去吧,咱們已經盡力了。”肖老沒說話,表情很複雜。
突然,那黑色的河面中間大面積的冒泡,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河底再網上涌,看來是個大傢伙,楊燦燦在一旁大喊:“果然有動物,還不小,不會又是那噁心的水蛭吧。”
吳子涵的眼神卻好像很期待,並沒有防備的意思,河水像沸騰的一般,咕咚了半天,一個青色的古船浮上了岸,從河中央往我們這裡靠近,我們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不禁都大驚失色。
這船正是我們在岱輿古國那地下宮見到的船,唯一的區別是這船比那條要大很多,載我們幾個是綽綽有餘的,船頭仍然有一個青銅的人頭,雕刻的極爲仔細,與那個幾乎如出一轍,我靠近河堤想看清船身,果然不出所料,船下面都是漏的,就是地下宮那艘船的加大版,可是這裡跟岱輿古國的地下宮有什麼關係,爲什麼渡河的船都那麼相似?
那船一點一點的靠岸了,吳子涵拍了拍那青銅的人頭,之前我們見過這樣的船,所以都沒有太驚異,而白叔沒見過,不禁啞然失色,“這船能渡人嗎?”
吳子涵第一個站了上去,瞥了我們一眼,命令道:“快上來。”
我第二個站了上去,還沒等站穩,就聽一個喘息的聲音獰笑了兩下,“你真弱——”船頭的人頭轉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