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
“去找卜鼎。”
如玉錯愕的看着將自己抱在懷裡的司空漸離：“卜鼎？”
“對，現在只有他才能救我們。”
疾步匆匆，捲起地上一片塵埃，凡已經過地方無一不留下了如玉身上迷人的香氣。
可司空漸離通往的這條路並不是九歲茶樓。
“他不是在九歲茶樓嗎？”如玉失措的表情仍舊輕聲問道，她怕自己無形之間給了司空漸離第二次壓力。
“如今不在。”司空漸離邊跑着，溫柔的看了如玉一眼，鎮定道：“好了，抓緊我。”
如玉的手就抓得更緊了。
她第一次貼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胸膛上，那麼溫暖、那麼柔軟，她又是那麼嬌羞，那麼可愛。
一路北去，劉尚，範尚研二位左右護法緊逼其後。
到了那片小綠野上，二人就不再追了。
“眼看就要到城北了，不如就此罷了吧！”左護法劉尚向遠方望去，盡頭的司空漸離揹負着如玉儘管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去。
“一條大魚就這麼拱手送人？”範尚研終於忍不住，一拳擊斷身旁翠綠的樹柏。
劉尚看着她，無奈道：“因爲我不保準咱們能打過完顏洪他們。”
範尚研一聽，這句話竟然出在劉尚這麼個一流高手嘴裡，心中不勝惶恐。她斟酌了一會兒，恍然道：“要我通知教主麼？”
劉尚搖了搖頭，道：“不必。”
因爲邵天罡隱瞞了這兩個人的去處，其目的正是爲了迷惑榮成青，從而堵住他的嘴。所以，如今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範尚研看劉尚的態度很堅定，就更忍不住道：“那司空漸離怎麼辦？”
“放心吧，教主自有辦法。”劉尚笑了笑，看來早已胸有成竹。
轉眼的功夫，司空漸離與如玉就到了城北交界處。
四周盡是汪洋的海水。
徐徐微風拍打着潮浪，浸起了一段一段的浪花。
如玉縱身從司空漸離的懷裡跳了下來，道：“這裡是？”
司空漸離道：“城北碼頭。”
大早晨的天，就能看到完顏洪手底下的一羣鏢師正在碼頭運趕貨物。
如玉當然知道這是城北碼頭，城北碼頭盡是鴻威鏢局完顏洪必經的水路之一。
可這大浪天，怎麼可能走水路呢？難道鴻威鏢局的人天生吃了豹子膽，不怕被淹死？
“不是說要見卜鼎嗎？”如玉四周忘卻，鏢師倒是多不勝數，就是沒見到卜鼎。
司空漸離叉着腰，望向碼頭邊的波濤海水，淡淡道：“他等會就回來。”
這話只是爲了安慰如玉而已，司空漸離一開始想等的人就不是卜鼎。
“司空漸離？”忽然身後傳來一熟悉的聲音。
司空漸離知道，他想等的人終於等到了。
“夜兄弟，幸會！”司空漸離立馬轉身，直截了當的衝着夜不欺拱了拱手。
夜不欺也拱了拱手，笑着道：“是來找完顏洪的吧？”
司空漸離也笑了笑道：“我是來找卜鼎的！”
“那你可要等一會兒了，他現在還未來。”夜不欺四周忘卻，一副忙若無知的樣子。
司空漸離道：“無妨，好飯不怕晚！”
這兩個人竟打起了啞謎，聽得是讓如玉直髮蒙。
夜不欺輕輕地偷瞄了如玉一眼，引得司空漸離也看了看如玉。
只見她埋着頭，眼神遊離着，好像一舉
一動都在訴說着自己有心事一樣。
司空漸離皺皺眉頭，看着她，關心道：“如玉，怎麼了你？”
“你自己在這等吧，我要回去工作了”如玉喃喃着，時不時地還往碼頭的另一方瞧了瞧。
從到了碼頭的這一刻，如玉至始至終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司空漸離堅決道：“你就不怕那二位護法堵在你們如玉坊的門口？”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不想讓如玉回去受險。
可如玉的態度仍舊堅決，她錯愕的搖着頭道：“那我也得回去了”
“可是．”
夜不欺打斷了司空漸離的話，他揚聲道：“誒！既然姑娘想走就走吧，你就放她走吧！”
話音一落，如玉便躡手躡腳的小步匆匆撩去。
司空漸離嘆了口氣，心中很沉重。
如玉就這麼走了。
“你看人不準啊！”夜不欺望着如玉的背影，輕輕地拍了拍司空漸離的肩膀。
司空漸離道：“哦？”
“你沒發現這姑娘有問題麼？”夜不欺餘光望向已消失在邊際的如玉姑娘。
司空漸離道：“你說如玉？”
夜不欺道：“嗯。”
司空漸離冷笑道：“難道她除了混沌，還有其他的身份？”
混沌，上古四大凶獸之一。
當時邵天罡只說了窮奇，饕餮，檮杌三人，卻遲遲未說混沌是誰。
夜不欺詫異道：“你知道？”
司空漸離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他當然知道爲什麼龍鳳護法追到北城就不再追下去，不就是因爲自己身邊還有一個混沌麼？
劉尚本以爲司空漸離早已在他的盤算之中，殊不知到最後司空漸離仍是利用了夜不欺的這個名號，將混沌嚇得知難而退。
夜不欺這就不明白了，“那你還跟她走得那麼近？”
司空漸離笑了笑，嘆了口氣道：“如你所說，每個人都會隱瞞一些事情不想告訴別人。”
“我相信如玉是真的對我動了情，才遲遲沒有要了我的命。”真情流露的雙眼，伴隨着他脣齒上的抹擦，勉強將這一句由心的話給講了出來。
夜不欺道：“哦？”
司空漸離轉身，看着他道：“我發現了你在小石桌上留下的字，你應該是特意告訴的吧？”
夜不欺大笑道：“你又知道！”
司空漸離道：“我只是不知道你與卜鼎，邵天罡還有完顏洪都是怎樣的關係。不過我能看的出來，如玉很怕你！”
如玉是個聰明聰明的女人，她爲了遮掩對夜不欺的恐懼，就索性將目光放到最低，誰也不看。這樣一來，她的嫌疑也逐步降到最低了。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這隻能說那姑娘平日裡做的壞事太多了。”夜不欺挺起腰板，望向當頭烈日，他問心無愧。
司空漸離笑了笑，道：“一個姑娘之身於江湖之中豈能沒有一些本領，我想我早就該料到了！”
他承認，他的確對如玉動了情，不過不是愛，而是讚賞。
如若對一個人有所讚賞，那麼他一定會選擇相信這個人。
可是，老天就是喜歡造化弄人。
不過如玉是善是惡在這一刻已經不重要了，司空漸離早已調整好了心態，迎接的則是下一件事。
夜不欺嘴角輕揚，道：“你來不是找卜鼎的，而是專門來找我的。”
司空漸離指着他的鼻子晃了晃，道：“聰明。”
夜不欺也一副有問必答的樣子，“說吧！”
“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司空漸離雙眼一眯，笑着道：“安城的勢力就那麼幾個，敢問夜兄是傾於那個教派的？”
夜不欺道：“天師府，張天師。”
張天師？那不就是嶽崑崙嗎？難道平日艱辛樸素的嶽崑崙只是在做表面文章？
司空漸離再問道：“那卜鼎也是？”
夜不欺道：“不錯。”
司空漸離三問道：“完顏洪呢？”
夜不欺答道：“同樣是。”
沒想到嶽崑崙手下竟然還有這麼多能人異士，看來‘張天師’所下的算盤可不比邵天罡少！有過之而無不及。
司空漸離笑了，他眨了眨眼睛嘆氣道：“看來眼睛有的時候還真是看不準人啊！”
“你和那個持畫卷的白衣青年不也是演了一場戲麼？”看來夜不欺也早已看穿司空漸離的伎倆。
司空漸離摸了摸額頭，無奈道：“可惜我這場戲被邵天罡發現了。”他忽然雙眼變得銳利，看着夜不欺道：“你的卻沒有。”
可夜不欺並不這麼覺得，他淡淡道：“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司空漸離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夜不欺微微一笑，道：“這還需要你的幫忙！”
司空漸離道：“我？”
夜不欺點了點頭。
清晨，城北碼頭的鏢師開始押運卜鼎的‘茶葉’。
他們的確走的不是水路，而是官道！
如玉急匆匆的往如玉坊跑去，形如鬼魅，速度之快。
沒想到混沌的武功竟如此高強，僅是一十六歲的小姑娘就達到了如此地步！
她只是心軟了，不然一定會將司空漸離的命奪走。
也許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對司空漸離動了情。
可任務失敗了，又怎像邵天罡交差呢？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爲自己多情而死。
也許她一開始就沒有想對司空漸離有不法之心，總之她定會被自己的優柔寡斷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意在想，她會成爲第二個段衛嗎？
“咕咕．”
榮成青放下手中茶杯，之身走到了窗臺邊，一隻潔白的信鴿坐落在他的臂膀上。
拆開信封，上面道：完顏洪押運改官道，邵天罡獻計失策。
短短的兩句話正表明了榮成青的心聲，他就料定了邵天罡必然會折在司空漸離的手上，這並不奇怪。
榮成青鎮定自若的走回了府上的正廳，輕輕的坐在了主座上的太師椅上。
捏着茶杯，輕喊一聲：“阿雲！”
阿雲是他的小侍從，當時他在祥雲客棧匿名爲小云正是受了阿雲的啓發。
“王爺。”阿雲小步匆匆迎來，叩首在榮成青的身前。
榮成青指了指身旁的桌子。
阿雲一看，桌子上擺着十根金條和一個精緻的紫羅蘭盒子。
阿雲不解。
榮成青道：“打開這個這盒子，這十根金條就是你的。”
阿雲笑了笑，雙手作揖道：“多謝王爺！”
呈開盒子，裡面裝着一張還熱乎乎的羅蔓藤所致的人皮面具。
榮成青打着響指，品着茶，餘光掃了一眼他道：“帶上這個，十根金條就是你的。”
阿雲絲毫不想，迅疾的將人皮面具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榮成青點了點頭，他很滿意。
阿雲疑惑道：“不知，王爺有何用意？”
榮成青微微一笑，指着他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高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