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奇相輔

衆人雖然由於距離問題,看不到戰場中央的戰鬥是怎麼一回事,但凱魯士騎兵紛紛掉落下來的情景還是能看到的。

康斯這邊的歡呼聲隨着騎兵一個個的掉落而響徹不停,而約翰。凱魯士這邊則一片寂靜,能看到的人都吃驚的張開了嘴巴。

凱魯士騎兵此刻完全是冷汗直冒,從兩百多米到現在的一百多米,騎兵衝鋒才需要多少時間啊?

可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對方几乎抽射了十輪!自己這邊衝鋒的前排騎兵足足換了兩茬!三四百的騎兵就這麼沒了!

天哪!在高速奔馳的馬畢拉弓射中百米之外的敵人,這可是百人騎將級別才能做到的,現在對方這一個大隊的人居然都能做到這一點,這怎麼可能啊!

一個凱魯士騎兵軍官高喊道:「大家忍住!我們可是一個聯隊!對方只是一個大隊!等衝到前面就可以讓我們的利刃盡情的割取他們的腦袋了!」

這軍官的話消除了凱魯士騎兵們的冷汗,除了前排繼續冒死衝鋒外,後面的凱魯士騎兵也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散到兩旁,準備左右包抄。

凱魯士騎兵可是恨透了這些敵軍騎兵。等着吧,等衝到面前了,看你們的弓箭還能怎麼得意!

當雙方的距離接近到只有五十多米的時候,康斯騎兵自動收起弓箭,端起了長槍。

看到這一幕,凱魯士前排騎兵忍不住罵娘了,看看對方那兩三米長的長槍,再看看自己手中了不起就是一米長的馬刀,看看對方長槍上那散發着寒光的槍刃,再看看自己身上那薄薄的皮甲,心中一片冰涼。

天兇殘的凱魯士騎兵咬牙切齒的舉起馬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下一個墊底!而心軟弱的,則蓮蒼白的顫抖着,不但馬刀握不住,甚至連人也像是要被顛簸下馬背的樣子。

隨着雙方越來越接近,在即將接觸的時候,兇殘的凱魯士騎兵一聲大吼,根本不看筆直往自己胸口刺來的長槍,咬牙舉刀瞄準了敵人的脖子。

而軟弱的凱魯士騎兵,要麼慘叫一聲的摔下馬,要麼像沒有了魂魄似的,傻愣愣的保持原來的姿態衝向敵人。

在看到敵軍面目的時候,凱魯士騎兵就開始詛咒敵軍的主人了,詛咒這支軍隊的主人錢多得發燒,居然人人一套精悍的騎甲,使得自己劈砍捅刺這些招數都用不上,只能艱難的瞄準對方的脖子,因爲只有那裡才能夠讓自己下手。

絕大部分的凱魯士前排騎兵,連高舉的刀都沒落下,整個人就被刺了個透心涼。只有幾個極少數兇悍到極點的凱魯士騎兵用飛刀的方式,讓馬刀砍中了敵人。

只是可惜,一是沒有飛刀技能,二是敵軍的鎧甲不是假貨,鏘啷一聲,飛出的馬刀就掉落地上,完全是無用。

當康斯騎兵扔掉爲防止折斷手臂、而在刺穿敵人後自動斷掉的騎槍,抽出馬刀的時候,凱魯士騎兵已經足足有一個大隊倒落在地。看到這一幕,這時才包抄過來的凱魯士騎兵立刻雙眼通紅的吼叫着衝過來。

康斯騎兵根本沒於意左右兩旁包抄過來的敵騎,而是擺出個刀尖陣刑續衝殺已經薄弱了許多的正前方。

用弓箭幹掉幾百人,再用長槍滅掉一個大隊,一個聯隊的凱魯士騎兵硬生生的少了四分之一,再加上還分兵左右包抄,正面抵擋康斯騎兵的敵軍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沒一會兒工夫,還算是前排的凱魯士騎兵再次倒下數十個的時候,康斯騎兵就已經穿透了敵騎的陣型。

「媽的!掉頭追擊!」

凱魯士騎兵一看,立刻一邊死拽馬繮,一邊叫罵起來。

衝出包圍圈的康斯騎兵,也不做停留,立刻策馬狂奔一陣,衝出距離後纔在軍官的帶領下跟敵騎繞圈,等面對到從側邊追來的敵騎時,早就準備多時的康斯騎兵立刻一陣的搭箭拉弦抽射。

看到自己無比珍貴的騎兵這麼一照面就被幹掉了四分之一,約翰。凱魯士整個人傻了,直到看見自己騎兵追擊的時候不斷被對方射死,幾次下來耗損快到三分之一了!約翰。凱魯士此刻才清醒過來,立刻高喊道:「快!鳴鑼!把他們召回來!」

約翰。凱魯士還是有點眼光的,知道只裝備了馬刀的己方騎兵幹不過禁衛軍配置的敵軍騎兵,所以當機立斷召回騎兵。

同時約翰。凱魯士更加明白,雖然騎兵沒了三分一免不了會被處罰,但怎麼也好過全軍覆沒啊,而且自己戰勝的話,說不定還能遮過這一節。

約翰。凱魯士此刻只能不斷給自己打氣了,只要獲得勝利一切好說,如果失敗了……唉,到那時自己也不用接受家族的處罰了。

銅鑼聲響起,又氣又怒又恐又慌的凱魯士騎兵個個如逢大赦一般,立刻掉頭跑往本陣。

這敵軍騎兵實在太難搞了,不但弓術馬術厲害,就是胯下戰馬都比自己的出色,雖然自己這邊人多,但也照樣被他們牽着來打,如果拼着一死能夠拖下一個敵人那也甘願,可惜這個最純樸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實在讓人難受到了極點,現在能夠撤軍,實在是太美妙了。

看到凱魯士騎兵撤退,康斯騎兵並沒有乘勝追擊,反而在軍官的帶領下緩緩退回康斯本陣這邊。

沒辦法,兜圈追擊了這麼一段時間,馬力幾乎耗盡,死追爛打的話,恐怕會陷在這裡呢,還是趁好就收。

幸好還有備用馬,不然自己這些騎兵就等於退場了。

凱魯士軍那邊看到自己的騎兵沒了三分之一,垂頭喪氣的退回來,全都沮喪着臉,等看到康斯騎兵慢悠悠的退回去,忍不住數了一下人數,這一數立刻傻了眼。

而康斯這邊的第三艦隊陸戰隊員,一個兩個都瞪大着眼睛張開嘴巴的發愣,好一會兒,纔有人遲疑的說道:「我沒有眼花吧?一個大隊和一個聯隊的騎兵對決,一個聯隊的損失三分之一的兵力,而那個人數較少的大隊卻無一陣亡?!這不是真的吧?!」

「天哪,你們看那些雷家士兵習以爲常的樣子,雷家的士兵都有這麼強悍?」

「閉嘴!看看人家的樣子,再看看你們,像什麼樣?!要知道我們可是第三艦隊唯一的陸戰隊!給我擡頭挺胸打起精神來!等下廝殺的時候誰敢掉鏈子!我給他好看!」陸戰隊的長官怒吼起來。

其他軍官也跟着訓斥自己的手下,好一會兒,陸戰隊才表現得跟雷家士兵一樣的靜然肅立。

柳清揚很是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雖然因戰敗而投靠雷家,但由於是對方用絕糧之計打敗自己的,所以心中一直都不服氣,而且雖然登陸清月城見識了雷家軍隊的樣子,但雷家軍隊的實力如何卻沒有親眼所見。

現在這一看,敢情還真是強悍得離譜了。

不過讓柳清揚更爲震驚的是雷家士兵的神態。

他們都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誰都可以看出他們對敵軍戰鬥力的蔑視。

如果單單是這種神態,柳清揚還不會震驚。HT://W.

真正讓他震驚的是,這些雷家士兵隱約流露出來的一種自傲和矜持,對,是矜持,是一種不屑與對方相提並論的矜持。

如果柳清揚明白,雷家士兵都把這些敵人當飛渡半島土豪私兵了,那就可以明白這種自傲的矜持是怎麼來的。

一個巨大武家的直屬家臣和碟的農兵根本沒有相比之處,兩者之間的距離用天壤之別來形容都有點小了。

沉吟了一下,柳清揚有點套話般的向相文說道:「相文大人,貴……

呃,我們的騎兵隊實力非常強悍,是不是所有騎兵都是如此?」

相文笑道:「哪有這個可能,這一個大隊騎兵可是內衛營精挑細選出來的,完全可以說是雷家最爲強悍的騎兵大隊。」

柳清揚是精明人,很快就聽出相文話裡說的是「最爲強悍的騎兵大隊」,這意思就是說,這些精挑細選出來的內衛鐵騎還不是雷家最強悍的武力。柳清揚沒淤詢問下去,打破沙鍋問到底並不是什麼時候都適用的。

在一個小小外藩割據一方的軍閥,居然在這麼短時間內擁有這麼多強悍武力?實在是讓人驚訝啊。

有這個想法的柳清揚忍不住看了康斯一眼。

凱魯士軍這邊,約翰。凱魯士在召回騎兵隊後,就命令部隊前進,雖然他不相信對方那一個大隊的騎兵能讓自己失敗,但爲謹慎起見,還是命令受了重傷的騎兵隊做好準備,配合步兵截殺那隊敵騎。

聽到長官的命令,原本因爲失利而士氣有些低迷的凱魯士騎兵,立刻士氣大振,他們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報仇的機會。就不相信有了步兵層層攔截的幫助下,對方那些騎兵還能夠兜什麼***!

對方也就藉着馬好弓利不跟自己正面對戰,纔敢這麼囂張,發起正規騎兵戰的話,自己這三分之二的聯隊哪裡在乎一個小小的大隊?!絕對是第一時間就把他們全軍覆沒!

看到敵軍行動,康斯把手一揮。

「我們也開始吧。」

寫着康斯職務的上校軍旗晃動起來,一直默然的雷家士兵,突然一聲大喝,在軍官們的帶領下邁着大步向敵軍走去。

軍隊移動後被護衛着進入佇列中央的康斯,左右掃視了一下隊伍,笑了一下說道:「指揮過這麼多場戰鬥,這是第一次最爲正規的正面作戰了。」

柳清揚突然看着康斯,說了句話:「以正合以奇勝。」

聽到這話,相文迷茫的眨眨眼,他雖然知道這話和戰爭有關,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問又覺得丟臉,不由惱怒的瞪了柳清揚一眼。

而康斯聽到這話則笑了笑。

「呵呵,一方面要有正面進攻,大兵團的推進,同時又要有出奇制勝的絕招,否則戰爭勝利的把握就不大。這是遠東大陸的兵法之一吧?」

邊上的相文立刻得意地瞟了柳清揚一眼,怎麼樣?難不住我家大人吧?居然敢賣弄學識?!別給我抓到把柄,不然就有你好瞧了!

柳清揚根本沒有注意相文的神情,反而是眼中光芒一閃,點點頭說道:「是的,大人也讀過這樣的兵法書?」

「嗯,看過一些。」

康斯點點頭,他當上雷家主君後,特別是屬下知道他的嗜好後,幾乎是搜刮一切能找到的書籍來巴結他,可以說現在康斯的存書那真是千千萬萬本,而且內容也是包羅萬象,所以在這個大陸極爲稀少的遠東大陸兵書,他也擁有呢。

「那麼大人喜歡用正還是用奇?」柳清揚有點冒犯地問道。

康斯被這一問搞得一愣,按理說這兵法沒有喜歡不喜歡的,一般都是哪種有效並且適合當時戰場情況就用哪種,怎麼可能因爲自己喜歡就強硬使用某種兵法呢?不過柳清揚這樣問肯定有他的理由,康斯纔不信這個海軍總長是這麼沒常識的人。

所以在康斯仔細思考後纔回答道:「用「正」,因爲當大兵團強大到足以摧毀一切阻力的話,根本不用多此一舉去使用「奇」。」

柳清揚聞言沉吟了一下,再次問道:「大人,假設您是個將軍,當您帶領的軍隊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您的君主突然下令您的部下逮捕您,並且下令撤軍,讓您和軍隊多年辛苦和犧牲都化爲一空,您會用「奇」來改變這個結果嗎?」

相文很是敏感的看了柳清揚一眼,這個傢伙暗示着什麼?

康斯笑了笑。

「剛纔我說過,當大兵團強大到足以摧毀一切阻力,用不用奇都無所謂,而你說的假設就是阻力之一,在我的說法中,這個阻力是不存在的。」

柳清揚默然,不再出聲了。

相文皺皺眉頭,自家大人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呢?按字面的意思像是在表示當遇到皇帝迫害時,絕對不會乖乖就擒。可是誰能迫害自家大人?自家大人就是君主啊?搞不懂。

柳清揚怎麼會問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柳清揚這傢伙對帝國還沒有徹底死心?反而是暗自詢問自家大人會不會重新回到帝國的懷抱?自家大人有可能強大勢力的君主不當,反而去當弱勢力裡的臣下嗎?柳清揚這傢伙不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吧?哎,真是頭昏!搞那麼多麻煩事幹什麼?!

哼!雖然還沒抓住你的把柄,但我也要加大監控力度,就是一頓飯張了幾次嘴都別想逃過我的耳目!

談話結束時,部隊已經進入發起進攻的距離,約翰。凱魯士仗着自己的部隊是常規武力,搶在康斯前第一時間下達了命令:「全軍聽令!殺死一個敵軍賞一枚金幣!殺死一個軍官,官一級賞百枚金幣!殺死敵軍主帥,官三級!賞萬枚金幣!全軍奮勇殺敵!衝鋒!」

約翰。凱魯士的話被手下迅速的傳遍全軍,凱魯士軍馬上士氣震天,嗷嗷叫着的衝向康斯軍。

遠遠聽到傳話的康斯軍中的雷家部隊,全都惱怒萬分的瞪着眼,自己的腦袋就這麼不值錢?!

靠!老子這些兄弟家裡誰沒有十來二十石的石高,堂堂一個武士的腦袋居然才值一枚金幣?實在是氣煞人也!

隨着憤怒,雷家士兵那因生活艱難而深深刻在骨子裡的兇殘本,以及從屍山血海中鍛鏈出來的殺氣立刻涌現出來,這突如其來的強悍殺氣,居然讓猛衝的凱魯士軍下意識的停了一下腳步。

康斯很是好笑的拍拍脖子:「呵呵,沒想到我這脖子上的魁首居然值萬枚金幣?太多了點吧?」

相文目光寒冷的看了凱魯士軍一眼,低聲說道:「請大人放心,密衛會在最好的時機內將敵軍統帥首級獻給大人。」HT://W.

聽到這話,康斯還沒什麼反應,柳清揚卻被嚇了一跳,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這密衛也太厲害了點吧?他倒沒有懷疑相文說大話,雖然接觸不多,但這個內衛總長兼密衛總長說一不二的格卻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很想知道密衛是怎麼完相文這個總長願望的柳清揚,忍不住伸長脖子眺望了下凱魯士軍將旗所在地。

看到敵軍的攻勢微微一頓,康斯一笑,把手一揮:「進攻。」

聲音落下,康斯將旗立刻一揮,號角響起,早就等待多時的雷家士兵,馬上邁開大步排着整齊的佇列,喊着口號的走向敵軍。

看到這一幕,本來想如猛虎下山一樣衝向敵軍的第三艦隊的陸戰隊,全都傻了眼,搞得士氣一下子降落了許多,如果不是被軍官們壓制着,恐怕已經脫離大隊獨自撲向敵軍了。

看着那些嗷嗷叫衝着來的凱魯士軍,相文不屑的撇撇嘴:「一幫農兵,都是沒見過血戰的,這麼遠的距離,等衝到前面來,力氣都少了幾分。」

聽到這話的柳清揚看看慢慢邁步前進的雷家士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些雷家士兵確實訓練有素,不用怎麼下令,居然自動收縮以大隊爲單位的作戰方陣,雖然對敵面積小了,可戰鬥力卻強悍了許多。

想到這些,再看看第三艦隊的陸戰隊,柳清揚眉頭一皺,不由向身邊的軍官低語幾句,在那軍官離開後,陸戰隊也由原來擴散得很開的一團,慢慢的變一字排開的五個方陣了。

雖然一方慢步前進,但另一方在跑,距離同樣很快拉近。而隨着兩軍越來越近,零落的箭矢也在軍官的指揮下變了一蓬蓬的箭雨。

雖然雙方都有弓箭手,數量也差不多,但是中箭倒下的人數卻完全不同。

凱魯士軍這邊,除了軍服統一外,兵器裝備方面卻是各異,看看騎兵這樣的尖端兵種的裝備就可以知道了。

而康斯軍這邊則完全是標準帝國軍配置,而且還是帝國軍鼎盛時期的標準配置:也就是人人一頂頭盔、一副鎧甲,然後要麼是一把步兵長槍和一把砍刀、要麼是三把砍刀和一面小圓盾,而前排的主力步兵則把長槍換了大盾牌。

雙方的裝備相差這麼遠,而且雷家軍都是慢條斯理的前進着,無論舉盾還是拉弓都非常輕鬆。

雖然凱魯士軍前排也同樣是一列的盾牌,但他們後面的士兵可是連小圓盾都沒有,更不要說頭盔了。對於主要是依靠拋射來製造傷害的箭雨來說,哪一方傷害較大就不言而喻了。

凱魯士軍也從身邊兄弟的慘叫聲中察覺到這點,跑得更是飛快。他們在看清康斯軍的面目後就知道自己裝備不如人,自己這邊的防護了不起就是件皮甲,絕大多數的袍澤都就一件單薄的軍服,一旦中箭非死即傷。

而對方卻是頭盔鎧甲盾牌齊全,空中掉落的箭雨,如果不是運氣太壞了,根本就跟毛毛雨一樣。

既然沒法跟人比裝備,那麼就只能比拚殺了。

雙方很快面對面,雙方前排的盾牌兵,早在弓箭失去威力後,就退到後面扔掉盾牌當第二梯隊了。

這擋箭的盾牌可是非常礙事的,如果不是體型大力氣大的人,根本別想一手盾牌一手刀的進行作戰,剛纔扛着盾牌衝鋒都消耗了許多力氣了。

一看到敵軍就在自己面前,前排康斯軍立刻一聲大喝,一股濃烈的殺氣突然冒出,前排槍兵唰的端平長槍,然後在軍官的一聲令下,猛衝幾步然後急停,來了一個康斯軍最拿手的突刺。

只見無數個冒着寒光的槍刃,迅猛的刺入了凱魯士兵的胸膛,由於增加了衝刺的力度,絕大部分都是被一捅而穿,而一些胸口塞有好貨的,雖然免於一死,但也被強大的力度弄得倒飛在地,並且立刻被身後的袍澤踩個半死。

康斯軍一個突刺,使得凱魯士軍如同海水碰撞岩石的浪花一樣,飛濺而起。

康斯長槍兵抽槍後退,開始積存下一個突刺力量的時候,後面的刀兵,一手是套在手臂的小圓盾,一手是鋒利砍刀,猛地從槍兵身後衝出,一邊擋住敵軍對槍兵的傷害,一邊趁機斬殺突進身邊的敵人。

而在刀兵消除身邊敵人的威脅後,準備妥當的槍兵又是猛跑幾步一個突刺,而後,刀兵也猛跑幾步趕到,消滅躲過長槍攻擊的敵人,槍兵和刀兵的輪流攻擊配合得非常嫺熟。

而敵軍則很快陷入瘋狂,先是如林的長槍猛刺過來,好不容易躲過一擊後,狡詐的刀兵又從槍林縫隙中衝出,連反應都還來不及做就被勘倒地,面對這滾滾而來接連不斷的襲殺,不瘋狂纔怪。

約翰。凱魯士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些還是流寇嗎?動作整齊劃一,而且配合嫺熟,就是原來的帝國正規軍也不可能達到這個程度啊。

沒錯,他們絕對不是流寇!第三艦隊到底從哪裡弄來這樣的兵丁?難道是其他艦隊支援的陸戰隊?

很有可能,因爲海軍的陸戰隊可都是以前的正規編制呢,不像現在濫竽充數的軍閥部隊。

在約翰。凱魯士胡思亂想的時候,被部下的碰觸驚醒。

也不用詢問發生什麼事,約翰。凱魯士一眼就發現前線的士兵已經開始躲閃敵軍的進攻了。

約翰。凱魯士心中一震,沒有久經戰陣的士兵就是沒有韌,沒有那種爲了勝利渴望廝殺的慾望。

平時擺擺陣型嚇唬民衆,打打土匪盜賊或者和其他軍閥較量,表現都還很令人滿意,可一旦和血戰出身的正規軍作戰,立刻就敗象百現了。

該死,再這樣下去,就算有督戰隊監控着,相信用不了一會兒陣線就破滅了,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敗退回去?自己絕對會被家族放棄的,眼紅自己的人可不少啊。

約翰。凱魯士目光突然一凝,他敏感的發現了敵軍的數十個方陣之中,居然有一處地方顯得動作遲緩,而且那個方向的己軍並不像其他地方那樣畏縮後退,反而是奮勇拚殺。

約翰。凱魯士在定睛凝視後,料出現了笑容,雖然敵軍都是一式的帝國軍服,但看看裝備就知道,負責那處地方的部隊在敵軍中是屬於後孃養的。不然怎麼人人都有的頭盔,那幫人卻沒有啊。

看來任何一個勢力都有如同後孃養的團體存在啊,約翰。凱魯士一笑,把手一揮:「命令騎兵隊攻擊那隊沒有頭盔的敵軍!」

騎兵隊的軍官也不是笨蛋,得到命令後眺望一下戰場,雖然不能找敵軍騎兵報仇,雖然戰馬有些疲憊,但還是滿心歡喜的帶着手下策馬攻擊。

騎兵隊的騎兵也許不敢面對明晃晃的長槍,但是攻擊和自己一樣身穿皮甲手拿砍刀的步兵,那是絕對沒有任何恐懼的,反而一種希望藉着殺戮弱小來緩解剛纔受氣的情緒,卻是猛烈的涌上心頭。

看到敵軍的騎兵隊出現了,而且目標正是戰線最弱的陸戰隊那邊,康斯一擺手,已經換好馬匹的雷家騎兵,立刻轟隆隆的衝向對方。

跟在康斯身邊的柳清揚,也發覺到自家艦隊的陸戰隊和雷家士兵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兩點,甚至現在敵軍都把突破口放在陸戰隊身上了。

有點鬱悶有點憤怒更是有點無奈的柳清揚,只好向康斯請示,然後親自去陸戰隊坐鎮了。

雖然對指揮陸戰不在行,但他怎麼都是陸戰隊的最高長官,有他坐鎮,不論紀律士氣戰鬥力都會上的。

約翰。凱魯士當然也看到了康斯軍騎兵的調動,不由皺起了眉頭,實在想不到啊,本來以爲很輕鬆的戰鬥,沒想到會變得這麼艱難,現在他已經不敢有獲勝的念頭,最大期望就是能和敵軍打個平手。

可這個念頭也很奢望啊,對方士兵個體能力比自己這邊強,而且數量比自己這邊多,恐怕連撤退都不可能做到呢。想到這,約翰。凱魯士就萬般後悔出兵的時候,自己怎麼不帶多點人來,可是,這也不能怪自己不是?

誰能想到凱魯士家的常規武力居然打不過第三艦隊的陸戰兵呢?

胡思亂想的約翰。凱魯士突然想到什麼,張開嘴喊道:「來人……」

聽到聲音扭頭等待命令的親兵,震驚的看到一個黑衣蒙面人鬼神般的突然出現在約翰。凱魯士的馬畢,先是伸手捂住約翰。凱魯士的嘴巴,然後非常輕鬆自在的用手中利刃割斷了約翰。凱魯士的脖子!

在親衛終於把喉頭裡的驚叫喊出,並準備抽出兵刃的時候,那個黑衣蒙面人拿着約翰。凱魯士的腦袋,就這麼瞬間消失了,只留下一具端坐在戰馬上,脖子噴灑着鮮血的無頭屍。

所有軍官和大部分親衛傻愣愣的看着這一幕,有的甚至還在揉眼睛,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刺客詭異的突然出現,然後詭異的帶着大人的腦袋突然消失,這怎麼可能?!

而心神比較堅定的親衛則大吼的舉刀衝了過來,可是繞着約翰。凱魯士的屍身和戰馬來回了幾圈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周邊全是發愣的親衛,根本沒有刺客的蹤影,看到這些,就是心神堅硬如石頭的親衛也忍不住咂舌。

「惡魔啊!大人被惡魔殺死了!」

突然一聲驚呼響起,不但震醒了親衛們,也讓約翰。凱魯士的死訊飛快的傳播出去。

親衛們互相看了看,料都是死灰色。

「主將陣亡,親衛全體處決。」

這條軍規雖然是帝國軍制定的,但是幾乎所有的勢力都使用了這條軍規,所以親衛們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怎麼樣了。

幾乎瞬間,親衛就分了兩部分,一部分扭頭往後跑,另一部分則吼叫着衝向前線。

而軍官們則是全體統一動作,抽刀策馬喝斥着其他兵丁衝向前線。他們都不是笨蛋,戰況早就向敵軍傾斜了,自己衝上去只是送死的分。

可是也沒有辦法,要是主將還在的話,可以把戰敗的責任推卸給他,自己這些小癟三沒有什麼責任的。

但現在主將被刺殺,而且這個主將還是凱魯士家族的人,自己這些外人絕對是被遷怒的目標。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戰死當場呢。

逃走?自己家人都在凱魯士家的監控下,自己慘烈戰死不但不會連累家人,甚至還能得到好的待遇,而逃走的話,自己那些家人絕對會被一鍋端的。

親衛和軍官的舉動立刻證實了主帥的死訊,死訊傳播的速度比剛纔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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