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年之前,我和郭心兒爲躲避茅曦道小紙人的追擊,就靠在狗神雕像下面。
不過這次是第一回迫不及待地,希望烏木裡面有些反應。手指的冰涼感散遍全身,先天之蟲的聲音喊了出來:“蕭關,你真的要取黑木杖嗎,那以後我就沒有活路了,你還不天天打我。”
“閉嘴!”我罵道。
此刻,我不敢擡頭看巫女和天真人,只希望他們可以支撐久一點,讓我有足夠的時間解開烏木上的封印。
藉着月光,細細看了一會,烏木表面果然有一些圖案,是用利刀雕刻出來,黑色的線條轉動,圖案簡單,乃是苗疆五毒蟲:蛇、蠍子、蜈蚣、守宮壁虎、蟾蜍。(有些地方,把毒蜘蛛代替守宮壁虎作爲五毒蟲。)
如果不是月光的照耀,很難辨認出五毒的圖案。
看出五毒圖案,我心中越發焦急,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將封印打開,把裡面的黑木杖取出來。
眼前一亮,好像有人影在動彈,聲音傳來:“用你的鮮血喚醒沉睡的封印。”
我很快明白過來,用刀鋒順着左手手指頭割了一下,鮮血流了出來,滴在縫隙之中,順着烏木往下流動。
我的心跳加速,心中暗暗祈禱:“蚩尤大帝,您守護苗疆大地,如果您相信我蕭關的話,就把您的黑木杖送給我……我一定會完成您的願望……”
我的手指割破後,血腥味隨風散開,三隻飛僵聞到人血的味道,越發狂躁不安、屍氣滔天、兇殘成性。它們是無意識嗜血成魔的毒僵,是壞殭屍,和長辮子、天真人不一樣,這三隻白衣飛僵都該殺都該死。
“吼……”
飛僵發出的叫喊聲,從喉底發出,非常刺耳,傳入耳中,人十分難受,二貓和三狗聽到着刺耳的叫喊。三隻飛僵被新鮮的人血所吸引,開始朝我這邊衝過來。
天真人要擋住他們,直接被震飛了,從地上站起來,將上衣解開,準備啓動騰蛇封印。
巫女也摔倒在一旁,說:“如果是蚩尤大帝選出的傳人,就一定可以取出黑木杖的,天真人,要相信蕭關。”
三隻飛僵轉瞬就衝到我的面前。小蛇大聲喊道:“蕭關!當心!”
我不爲外界所動,緊緊地盯着烏木,瞧着鮮血流動,心中反覆祈禱,希望蚩尤大帝顯出神通。忽然之間,一股淡淡的黑光冒出,奇蹟發生了,原本順着烏木流動的鮮血,竟然被吸了進去。
發黑的烏木忽然變得顏色,黑中發紅,散發一股神奇的力量。就在此時,烏木從中裂開,黑光冒出來,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獨特。
就在烏木中間,放着一根黑木杖,和我腦海中見到的那一根是一樣。黑木杖只比我的個頭矮一點,外觀樸實無華,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木杖,上面似乎有一些圖案和字符,暫時無暇顧及。
我伸手進去,將黑木杖握在手上。黑木杖並不重,握在手上,高高舉起,黑光一閃。
“巫女、小蛇、天真人,我取出來了。”我興奮地叫道。
三隻飛僵停住奔馳跳躍的腳步,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並沒有動彈!
巫女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對着黑木杖磕頭,嘴裡自言自語地說:“這纔是真正的蟲王!”
茶花峒的山林中,土狗仰天長嘯,聲音傳到數裡之外,就在此刻,整個山林也跟着響起了羣獸的叫喊聲。
我舉起黑木杖那一瞬,感覺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思緒卻不由地飛動。
我想:“這裡發生的一切,對於整個人類現代文明而言,不足掛齒。可對我而言
,卻是一種別樣的人生。如果我一直在故鄉小鎮生活,到了我這個年齡就要忙着掙錢養家,蓋一間磚房,再請媒人,相一個老婆過日子,最後又要庸碌無爲地過日子。”
我又想:“或許在小鎮安穩的生活纔是一種平凡而珍貴的生活。可人不可能同時走入兩條河流,我現在選擇眼下的路,別的路自然不能再去體會了。”
事後我纔想明白,爲什麼在我舉起黑木杖的那一瞬間,竟然忘記即將降臨的危險,反而思緒飛流轉動,想了那麼多事情。
是因爲在我舉起黑木杖的那一瞬間,塵世大門已經關閉,我只能順着腳下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再無回去的可能。多年後,每當回想此刻舉起黑木杖的情景,我總容易心潮澎湃,還會激動流淚。
“蕭關,不聽話的東西就用黑木杖猛打!”巫女的叫聲傳來。
她顯然是怕我不知如何使用黑木杖!
我思緒收住,心說我見過蚩尤大帝用黑木杖暴打先天之蟲的!
我將左手手指擡起來,放在嘴巴用力一咬,更多的鮮血流了出來,甩動了一下,有一些落在三隻飛僵的身上。
“等一等,讓我看一看……”賀茂魚大喊。
三隻飛僵聞到了鮮血,魔性已經發作了,哪裡還管得上賀茂魚的話,直接撲過來。
巫女喊:“蕭關,黑木杖可以打散屍氣,不要手軟。”
巫女和天真人站着不動,並沒有打算上來幫忙。事實上,他們筋疲力竭,需要休息,根本無法上前幫忙!
“放心吧,我是不會手軟的!”
我將黑木杖握在手上,利用黑木杖一撐,隨即跳上了狗神雕像上,居高臨下,掃視整個空曠的原野。
那一瞬間,我似乎回到很久很久之前,大山裡佈滿了毒蟲,要尋求活命的機會,就必須和各種各樣的毒蟲猛獸搏鬥。要活下來,就要不斷地戰鬥。
月光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眼前的舊茶花峒,破舊的房屋被各種各樣的雜草藤條蓋住,幽怨的聲音從房屋裡面傳了出來。那些多年都沒有解脫的魂魄,在月光下下的格外地孤獨。
我心中澎湃不已,對着蒼穹,對三隻飛僵發出了挑釁的長嘯。
飛僵魔性大發,上下跳動,一躍而上。它們指甲發黑沾滿屍毒,要劃破我的皮膚;嘴裡面吐出了屍氣,要將我薰暈。
屍毒和屍氣雙重攻擊,撲面而來。它們雖然沒有意識,愚蠢得很,衝上來之後,也學會從三個角度發動了偷襲。
我屹立在狗神雕像之上,甩動黑木杖,散發一股淡淡的黑氣,將三隻飛僵吐出來的屍氣給打散了。
它們的速度很快,但是比不上黑煞的神秘人,再加上黑木杖在手,我根本不用顧忌它們。我調整了呼吸,讓心平靜下來,大戰之時,一顆平靜心會使人發揮更出色。
我心想:“第一回得到了黑木杖,何不試一試它的厲害。飛僵是難得的敵手,正好可以舒展一下筋骨。”
自從任督二脈通關之後,還沒有和真正的高手過招。飛僵出現了,正好是難得的機會,我並不急着瞬間將它們都打死。
黑木杖握在手上,瞎眼飛僵靠近的時候,我看準了時機,黑木杖重重地敲打它的肩膀上。
嘭!
發出一股巨大的撞擊聲,飛僵半邊身子被打麻了,一股濃烈的黑色屍氣。
黑木杖竟然如此厲害,在瞬間就擊潰了對手的屍氣。我不以爲,之前長辮子叔叔的長辮子也有同樣的作用。
飛僵和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人被打了之後,會猶豫後退,飛僵被
黑木杖打中之後,會傻不愣登再次衝上來。
“當年蚩尤大帝一根黑木杖,對付十萬大山的毒蟲猛獸,怪屍惡僵。黑木杖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巫女高興地說。
小蛇也鬆了一口氣。
瞎眼飛僵被黑木杖打中之後,另外的兩隻開始動怒。
黑木杖的黑光一閃,又一閃。飛僵被打了一次又一次,每當它們有些猶豫的時候,我就吸一口左手的傷口,吐一口帶血口水出來,將它們再一次吸引上來。
我心中驚呼,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用稱手的木杖,幾乎就是爲我量身定製一樣。
小蛇看了好長時間,着急地說:“蕭關是怎麼了,怎麼還沒有收拾三隻飛僵?”
天真人笑了笑:“難得有練功的好對手,早早地打死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賀茂魚敲着不對勁,招呼手下人衝上去,叫道:“上。”
土狗叫喚了兩聲,高高地跳起,退去的綠眼屍狗重新圍上了,相比白天,狗羣的數量更多了,原來下午陽光出來後,土狗又出去召集了一批野狗,還有一些兇猛山豬也趕來了。
整個苗疆大山的獵物雖然相互獵殺,到了此刻,無比堅定地團結在了一起。
賀茂魚漸漸感覺到自己有些託大了。
三隻飛僵的屍氣已經被我打得差不多了,動作漸漸變慢。
我一聲長嘯,黑木杖在手中轉動,直接從雕像上跳下來,照着瞎眼飛僵的天靈蓋打了下去,只聽到一聲脆響。
我虎口位置震的發痛,心中有些擔憂,飛僵銅皮鐵骨,該不會把黑木杖給震斷了吧。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黑木杖沒有半點裂痕,瞎眼金僵被黑木杖打中,跪在了地上,搖晃了兩下。賀茂魚瞧着情形不對,直接奔了出去,抓了兩個苦力,手中的長刀一隔,鮮血飛濺,要激活飛僵的魔性。
“幹你孃……”“惡魔……”剩餘的苦力心中罵道。
兩個苦力給丟了出去。我追上去,將他們給接住,放在一邊。
我不再猶豫,用重力棒打三隻飛僵。
飛僵的屍氣散得很快,戰鬥力直線下降,疊倒在地上。我說:“對不起了!”
擡起了黑木杖,打了一百多下,每一下都用盡力氣,三隻飛僵人均分到了三十多下。
我這麼做,也算是公平了。
三隻飛僵被黑木杖徹底打趴了。賀茂魚面如死灰,根本說不出話,鮮血再也激活不飛僵了!!
“要是將第一殭屍奇男帶來就好了。”賀茂魚有些懊悔。
飛僵被放倒在地上,賀茂魚最強大的力量已經完結了。我將黑木杖握在手上,問道:“賀茂魚,到底是誰騙你來這裡的?”
賀茂魚說:“沒有人騙我。”
賀茂魚說:“我還有武器,你別以爲我對付不了你。”賀茂魚單手一揮,幾個罐子挖了出來。
三狗叫道:“蟲王,這幾天我們的確挖出了一些黑罐子。罐子裡的東西到了晚上還有動靜。”
啪!
三狗被一巴掌打在臉上,直接摔到在地上,眼中已經露出了不服氣的眼神。
我知道是盜挖出來的百年蠱蟲!
我將黑木杖擡起來,說:“賀茂魚,這是給你的禮物。”
黑木杖擡起來,猛地戳下去,三隻飛僵被貫穿,黑色的屍氣蔓延,濃厚的黑色屍氣快速散去。
“蟲王,你竟然敢毀掉我的飛僵,你在我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賀茂魚上前,幾個罐子已經打開,樹種蠱蟲飛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