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上的少女左手似乎夾着件民族風格的樂器，而右手搭在個挺可愛的狗腦袋上。
就是個可愛的狗腦袋，但不是活的：張楠買的根本就不是照片，而是照片上的那個狗腦袋影像。
“一個狗頭，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
項偉榮看了幾眼分辨了一下：照片經過手工上色，但那個狗頭那並沒有上色，黑白的。
“應該是青銅的，很可能就是圓明園裡的那幾個皇家水龍頭，我長島的房子裡都已經有5個了。”
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銅像，原本是圓明園海晏堂前噴水池的一部分，由意大利耶-穌會會士、清朝宮廷畫家郎世寧設計，法國耶-穌會神父蔣友仁監督修建，清朝宮廷匠師製作。
1860年英法聯軍侵略華夏，火燒圓明園，獸首銅像開始流失海外。
就在紐約股災出現後的幾天，張楠讓保羅和戴維斯兩人出面，在紐約的蘇富比拍場買下了圓明園12生肖銅獸首中的猴首和豬首，這也是這十二個皇家水龍頭在遭劫後的第一次公開露面。
它們的起拍價都不高，僅爲5萬美元，一直拍到最後，成交價也分別只有18萬美元和16萬美元。
這還是因爲有個灣灣收藏機構的傢伙在同場競爭的緣故，不然這價格都還能便宜點。
而就在項偉榮等五人這趟來到紐約之前3天，傑克遜和戴維斯兩個又以古董商和保鏢的身份，從個叫查爾斯的古董商那，以總共50萬美元的現金買下了牛、虎、馬三隻銅獸首。
50萬，那個查爾斯都賺翻了，因爲他兩年前從其他人那買這三個水龍頭一共就花了4500美元。
1985年，這個查爾斯在加州棕櫚泉市，以每件1500美元的價錢，從名退休警察手中買走了牛、虎、馬三隻中國銅獸首。
查爾斯購得的這三個水龍頭原爲那個退休警察別墅裡的裝飾物：據說那幢別墅“最早的主人曾經進過華夏人的皇宮，屁股坐過華夏皇帝的龍椅”。
三隻銅獸首中的馬首和虎首被安置在別墅後院的水池邊，幹它們的老本行就當水龍頭；牛首則被懸掛在盥洗室的牆上，充當掛鉤。
據說那個查爾斯認購時，牛首上面還掛着一條浴巾。
之前張楠一直讓戴維斯在調查這個查爾斯到底在哪，很可惜之前一直沒有線索。不過在猴首和豬首被拍賣後，紐約的古董圈子裡有人提到在什麼地方見過幾個類似的。
戴維斯在這其中出了很大力，很快就查出了那個查爾斯到底是個什麼傢伙。
當戴維斯和傑克遜以假身份去接觸那人時，一開始對方還不肯賣：他也知道猴首同豬首賣出了好價錢，就還想捂着惜售。
不過戴維斯有辦法：花了10000美元，叫了當警察時自己的一個線人，讓幫子混-黑-幫的去查爾斯那喝了喝茶，很快就成交了。
這價格查爾斯不虧，只是有點喊不出來！
他就是個普通的古董商人，警察也不可能24小時保護他，戴維斯這算強買。
“這東西很值錢？”項偉榮問。
“一般，這還是被華夏人自己炒上去的，特別是灣灣那邊有個特別討厭的收藏公司，掛羊頭賣狗肉就炒作這個。
其實就是幾個有點漂亮的皇家水龍頭，我打算到時候搬回去也當水龍頭用。”
如果不是張楠出手，灣灣那邊到處收購這幾個獸首，藏個十多年就是幾千萬的價格拍賣，打着以收藏之名賺翻！
這時保羅回來了，“老闆，開着。”
張楠就是在等他，站起來朝電梯那走：“傑克，到我那去一趟。”
一回套房，張楠那張照片遞給了自己的安全主管。
“就這東西，戴維斯不在，你過會去換套衣服，去那家照相館問問這個老道具還在不在。”
“明白老闆，要是還在就拿回來，我看同前幾個差不多。不過老闆，我這趟來衣服不合適。”
“傑克，這裡可是意大利，去買一套，我這報銷。”
這傑克遜都買東西買出經驗來了：要是戴維斯在那就更好，那傢伙幹了20幾年便衣警察，裝什麼都像。
不過傑克遜暫時沒走，而是想了想道：“老闆，我擔心那家古董店和照相館的人認識，要是東西在，一個電話就容易穿幫，我想讓珍妮小姐打個配合。”
幾個人一商量，這衣服也不用買了：傑克遜還是保鏢，再加上個保羅也一起去，由珍妮拿着照片當主角去那家照相館。
去演一場戲。
一個多小時後珍妮回來了，後頭的傑克遜手裡就抱着那個皇家水龍頭，而保羅竟然拎着一包衣服。
“幹得漂亮！”說着接過傑克遜手中的狗首：很重，大約有個二十來斤。
仔細看了看，這座狗首銅像與故宮館藏的海晏堂大水法銅版圖文獻資料所載圖片十分近似，高約40釐米，顏色偏暗，刻有細微毛紋，銅像完好。
底座下方引水孔同狗首口部的出水口都在——錯不了，就是英法強盜從圓明園搶走的其中一個皇家水龍頭。
“那家照相館有很多老道具，我一進去就拿着照片說要拍一張一模一樣的，要完全復原，價錢不是問題。”
有錢人嘛怪癖多，照相館見怪不該——還有人要把自己化裝成奧黛麗-赫本的，一個小細節都不能有偏差。
珍妮這是在表功，手裡還拿着個鈴鼓，看着也有個幾十年的年頭了：這時張楠才發現照片中那個少女左手夾着的樂器，就應該是這種西方管絃樂隊的重要打擊樂器。
因爲角度問題在古董店裡一開始沒認出來，其實這種樂器在華夏也挺多的。
“照相館臨時從古董店裡借了一個，我換了衣服說照片裡的這個狗腦袋也要，絕對要復原老照片的拍攝方式。結果真從庫房裡翻了出來，接下去就是傑克遜的事了。”
幾個人一看傑克遜，保鏢頭子笑笑道：“東西在就好辦。等珍妮小姐拍完，換回了衣服，我讓保羅把所有服裝，加上珍妮小姐身體接觸過的所有道具全給打包了。”
“對方沒意見？”張楠問道。
“保羅說珍妮小姐所有接觸過的東西從來不會給其他人再用，對方說要付錢。我聽着這幾萬里拉那裡幾十萬里拉的，最後給了2000美元。”
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一堆東西直接拿走，對方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真以爲是有錢小姐的怪癖。
客廳裡幾個人互相傳着看了看這個皇家的大水龍頭，關興權還道：“皇家的東西就是不一樣，一個水龍頭都要快20萬美元，不過這做工還真不錯。”
“20萬？要是讓那幾個灣灣炒作古董的傢伙一接手，最多20年就能給炒到上千萬美元一個！”
張楠心裡罵了句。
連重生前還沒出現的狗首銅像都被自己找到，加上這個自己已經有6座。鼠首和兔首應該在同一個法國藏家手裡，龍首估計在灣灣某個藏家手裡。
鼠首和兔首遲早也是自己的，只要找到到底在誰手裡就不是問題。
花上千萬美元買個大水龍頭的事張楠不會幹，記憶中進行過拍賣的7個獸首中5個在自己手中，這玩樣的價格是在一次次炒作的拍賣中炒作上去的。
自己不參與，估計法國人手裡那兩個也不會是什麼天價。
至於下落不明的蛇首、雞首和羊首自己那是沒有辦法，龍首要是能知道在誰手裡，自己估計到時候也有辦法給弄回來。
到時候把缺少的複製一個，就拿來當噴泉水龍頭使用。
皇家水龍頭當國寶，還花鉅額資金買回來，華夏的買家們是愛國，不過張楠感覺是被強盜們搶了兩回！
最可惡的是：其中有幾個強-盜-他-孃的也是華夏人！
把沉重的狗首遞給傑克遜，保鏢拿去存放起來，到時候先帶回紐約。
“艾倫，這趟該怎麼感謝我？”
張楠一聽珍妮的話，對保羅道：“回去弄四個奧斯卡小金人，要純銅實心鍍金的！你們一人一個，加上戴維斯，到時候我給你們頒獎。”
客廳裡頓時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