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維也納璀璨漂亮的夜景,屋內是一片熱鬧的景象。明亮璀璨的水晶燈高懸在酒店的天花板上,燈光在水晶吊墜上反射出鑽石般的光芒,將整個金碧輝煌的宴會廳都打亮。
酒會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很多維愛的成員都笑着鬧作一團——好不容易結束今年的第一波巡演、即將迎來一場休假,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足夠高興的大喜事。
房間的大部分人都在中央的沙發羣中開始聊天、說笑,而在房間的另一角,一個慈祥溫和的老者笑着走向這個俊秀漂亮的黑髮青年,說道:“你好,戚暮。聽說你的老師給你取了個可愛的名字,那我也就叫你的英文名了,好嗎?”
多倫薩先生的中文還算不錯,因此他念出的“戚暮”兩個字也算標準。
戚暮的心情十分激動,但是他卻按捺住了此刻興奮的心緒,恭敬而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好的,多倫薩先生,您可以隨意稱呼我。”
這樣乖巧漂亮的孩子,足夠獲得每一個人的好感。
在親眼見着戚暮以前,多倫薩先生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連一向脾氣古怪的裡德都非常疼愛自己的這個學生,而且還再三打電話給他,希望他照顧這個孩子。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這個孩子後,卻徹底地明白了——
因爲,這個孩子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小七,之前我曾經聽過你表演的《精靈之舞》,你的老師和法勒也將你之前在華夏演出的一些專輯寄給我聽了聽。”戴着一副銀絲眼鏡,多倫薩擡手扶了扶鏡框,笑道:“你的小提琴水平很棒,小七,我很喜歡你的琴聲。”
戚暮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得到多倫薩先生這樣高的評價,他的手指捏緊了高腳杯,然後道:“謝謝您給我的讚美,多倫薩先生,我也非常喜歡您的音樂。”
漸漸的,兩人便這樣聊起天來。
戚暮是一個非常會交談的人,而多倫薩先生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這樣的兩個人一旦坐在了一起,那交談的氣氛立即變得無比的融洽起來。
甚至等到宴會廳裡的維愛成員走了一半了,兩人還意猶未盡地聊着天。
“小七,其實聽着你的那些專輯,我覺得你的音樂風格和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朋友很相似。”多倫薩先生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笑道:“你和他的音樂一樣,技巧很好、感情也很細膩,不過聽了你後來幾首曲子後,我覺得你們還是有一些差別的。”
這話讓戚暮的心中一緊,他微笑着問道:“有區別?”
多倫薩大師微微頷首:“嗯,雖然你的年齡比我的那位朋友要小上一些,但是小七,你的音樂比他還要厚重一些。在見到你本人前,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真的只有22歲。你的天賦,不比克多裡遜色,甚至……應該有些超越他了。”
自從克多裡9歲在歐洲古典樂壇嶄露頭角後,很多世界音樂雜誌都將他稱爲“50年一件的天才”,而顯然,後來克多裡的發展也沒有讓這些人失望。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梅紐因國際小提琴比賽、柴科夫斯基國際小提琴大賽……
在這些世界級的比賽中,克多裡都以出色的表現獲得了冠軍,並在19歲的時候便從慕尼黑音樂學院畢業,不過一年就加入了柏林愛樂樂團、成爲首席。
而現在……
多倫薩大師說,戚暮的天賦已然超越了克多裡。
這樣的評價似乎是在說:你是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戚暮有些謙遜地搖首道:“謝謝您的稱讚,多倫薩先生,比起克多裡,我想我還是有很多需要進步的地方的。”
多倫薩先生卻是搖頭:“小七,華夏人就是喜歡謙遜,你與克多裡相比已經相差不多了。”頓了頓,多倫薩先生嘆了聲氣,道:“不過……如果我的那位朋友現在還在世,我想以他的努力和天賦,在未來的幾十年裡,古典小提琴樂壇就是你們的天下了。”
多倫薩先生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戚暮心中也大概明白……
“這位朋友”指的到底是誰。
此時他的心中早已沒有一點酸澀,只是笑着頷首,說:“真是可惜,我沒想到那位先生竟然去世了……抱歉,多倫薩先生,勾起您悲傷的回憶了。”
多倫薩大師笑着搖搖頭:“沒什麼,小七,那個孩子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小提琴手,或許什麼時候你可以聽聽他的專輯,可能會有一些別樣的收穫。”
戚暮微微頷首:“好的,對了,多倫薩先生,您……”
“多倫薩,原來你躲在這裡偷偷地和我們的安吉爾說話嗎?”一道爽朗的男聲從戚暮的身後傳來,他轉首看去,只見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一邊說道:“我還正奇怪你們怎麼都不見了,原來是躲在這個角落呀。”
多倫薩先生哭笑不得地搖頭:“扎耶夫,我只是想與裡德的學生說說話,你想到哪兒去了。”
來人正是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席小提琴家裡昂·扎耶夫先生,這位小提琴家今年50出頭,但是看上去卻十分健康年輕,他的性格也一直非常爽朗親近,在樂壇裡擁有很好的聲譽。
面對這位音樂家,戚暮無奈地笑了笑,說:“扎耶夫先生,我的名字其實不叫安吉爾,我叫……”
“咦?難道之前法勒大師不是喊你安吉爾的嗎?上個月他來樂團的時候,還特意提到過你呢,說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天使。”扎耶夫一本正經地說道。
戚暮:“……”
法勒大師真是在黑他的這條路上,堅持不懈地努力着啊!
他上輩子到底欠了法勒大師多少錢啊!!!
有了一個性格爽朗的聊天者參與,整個說話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歡快起來。
等到戚暮和衆人一起離開酒店的時候,多倫薩先生還特意囑咐戚暮,讓他可以隨時來維愛轉轉。
這個提議得到了維愛成員的一致贊同,他們可都認爲,這麼一個乖巧出色的孩子即使是每天看着欣賞欣賞,也是非常有助於審美提高的。
而等到戚暮先上了一輛出租車、先行離開後,多倫薩先生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地感慨道:“他的小提琴與陸的小提琴……真是有點相似啊,但是,他比陸還要出色啊。現在的孩子真是不錯,未來的樂壇恐怕會越來越熱鬧吧?”
站在一旁的扎耶夫聽了這話,詫異地看向多倫薩,問道:“多倫薩,你對這個小七的評價……很高啊?”
多倫薩先生笑着頷首,說:“是的,扎耶夫。難道你不覺得……如果不是他現在還沒從學院畢業,應該會有不少優秀的樂團想要將他招進去嗎?他真的是非常出色啊,裡德能夠收到這樣一個學生,真是他的幸運。”
扎耶夫立即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說:“多倫薩,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任何人能夠成爲阿卡得的學生,都是他們的幸運吧?”
多倫薩卻不置可否地搖首,說道:“扎耶夫,你等着看吧,最多三年……我想,他的實力你就會完全明白了。年齡從來都不是衡量音樂水平的因素,你看克多裡,也是一個出色的孩子啊。你可不能把自己想得太死了,年輕的血液對於我們古典音樂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啊!”
多倫薩先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結下去,而扎耶夫卻皺着眉頭仔細地思索了許久。等到連多倫薩都上了車先離開後,他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維也納街道上,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