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世界最頂級的幾大交響音樂廳之一,從1956年至今,柏林愛樂音樂廳已經在這座被森林包圍的城市中間矗立了70年之久,見證歷史,經歷風雨。
爲了慶祝這個特殊的日子,柏林愛樂樂團特意向樂團的老樂迷們發出了邀請函,誠心邀請這些觀衆到場,與他們一同慶祝音樂廳的70週年慶。
只有世界上最純正剛正的音色才能歌頌出這座音樂廳傲人璀璨的歷史,在這個盛夏之夜,柏愛近百人齊齊彙集在金碧輝煌的舞臺上,用唯美震撼的音樂俘虜了在場所有觀衆的心臟!
你完全無法用簡單的詞彙去描述這樣的一場頂級音樂會,甚至在聽到這支樂團演奏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候,不少觀衆便被它絢麗華美的樂聲吸引過去,只能用熱烈的掌聲表達自己對這支樂團的喜愛。
耀眼明亮的燈光下,俊美挺拔的指揮站在高高的指揮台上,揮舞着細細的指揮棒,帶領這支雄武之師表演出一首又一首激盪動人的曲子;而在閔琛的身旁,一個昳麗秀朗的男人也正微微斂着眉頭,偶爾低首看着樂譜,更多的則是擡首看向指揮台上的男人。
加入柏愛已經整整7年了,戚暮早已收斂起了曾經四射於外的光芒,他的小提琴更加渾厚純滿,對情感的體悟也更加細緻入微。
無論是激烈昂然的進行曲,還是飽滿溫柔的圓舞曲,在他的手中,都加入了一抹名爲“戚暮”的色彩,讓人體會到那隱藏在音樂之下細膩生動的情緒。
“戚暮”,已經真正地成爲一種風格的代名詞。
這種風格擁有着繁複高超的小提琴技巧,能夠用輕巧自如的方式進行左手撥絃、跳奏斷奏等高難度炫技演奏;這種風格也擁有細緻滑潤的音樂底蘊,使得每一首曲子都多了幾分清新生動,悲傷時讓人反思,歡快時讓人愉悅。
不是每一個音樂大師都可以擁有自己的風格,但是擁有自己風格的,每一個都是世界級的大師。
此時此刻,戚暮便已經徹底做到了這點。
早在多年前,比利時的樂評大師格拉特先生就有說過,戚暮的音樂風格和閔琛的很像。格拉特大師的眼光從來都十分毒辣犀利,而且如今,他的話也得到了證實。
在這兩位音樂大師的帶領下,起初就被稱爲“天下第一團”的柏林愛樂樂團如今徹底突破了自己的桎梏,找到了一番屬於自己的新天地。
在柏愛原本如同金屬般亮眼的音色中,現在更摻雜了一絲勃勃的生機,而且在應對一些較爲溫柔的曲子——比如小夜曲、圓舞曲的時候,柏愛也能夠在自家首席的帶領下更加遊刃有餘地表現出銅血鋼骨下的鐵漢柔情。
此時此刻,舞臺上正在演奏的這首《裡維卡的面紗》,便是三年前戚暮和閔琛在自己的合奏會上,合奏的一首新曲子。
這首曲子剛面世,便遭到了一衆樂迷的喜歡,因爲這種溫柔舒緩的旋律老少咸宜,使人心情愉悅,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自從七年前的第一場合奏會以後,戚暮和閔琛每年都會至少舉辦一場合奏會,將小提琴與鋼琴的完美合奏帶給全世界的樂迷。在合奏會後,他們將絕大多數的門票收入全部都捐獻給了“天使音樂基金會”。
基金會在這幾年中,已經發展得越來越壯大,不少音樂家都自主地願意捐出自己的部分演奏會收入,用來幫助那些出生寒門的音樂人才。
八年了,“天使音樂”發展得十分迅速,全世界數百個學院都加入到了這個美好的善心計劃中,也爲成千上萬的學子帶來了繼續學習音樂的希望。
而這樣一種慈善行爲,更是幫助華夏培養了不少優秀出色的音樂才子。
華夏的古典音樂一直不夠出挑,其一是因爲華夏在古典音樂上的發展纔剛剛起步沒有多少年,自然和那些沉蘊數百年的古典大國有差距;其二便是因爲很多有天賦的學生並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自己完成進修,甚至有些人連音樂會的門票都買不起,更不用說是學院的學費了。
“天使音樂”的扶助對象便是這些有天賦、卻沒有資金的年輕人,在與華夏音樂學院簽訂協約過後,它已經在華夏扶持了數千名學生。
華夏是戚暮和閔琛的家,他們自然非常關注華夏年輕的學子們。
音樂從來不分國籍、不分膚色,每當世界上多誕生一個偉大的音樂家,那麼古典音樂的歷史便會往前推進一大步!
比如說在2025年,紐約愛樂樂團便聘用了一位驚才豔豔的副首席。這位優秀的小提琴家畢業於華夏音樂學院,在2020年底參加了“天使音樂”的扶助計劃,以小提琴系第一名的身份畢業。
這位年輕人精湛的小提琴技巧、出色的現場演奏表現,甚至都讓斯威爾先生和胡克大吃一驚,齊齊感慨:“華夏真是人才輩出,臥虎藏龍啊!這個國家真是太可怕了,誰敢說華夏沒有古典音樂?!”
除此以外,華夏s市音樂學院的鋼琴系學生魏林在接受“天使音樂”的資助後,成功交上了學院的學費,接着在第三年英國的利茲國際鋼琴大賽上,奪得了第一名的榮譽。
還有b市音樂學院的王丹麗、g市音樂學院的趙文……越來越多的華夏面孔涌現在世界年輕音樂家的人羣中。
若是說這與“天使音樂基金會”毫無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天使音樂”只贊助真正熱愛古典音樂的孩子,而只有擁有一顆熱愛音樂的心,才能演奏出美妙動人的音樂。
“天使音樂”並不是古典音樂界第一個慈善組織,但是無疑,它卻是發展得最好的。這樣一個成功的組織背後凝聚了不少人的心血,而它的兩個創始人,此刻正在柏林愛樂音樂廳的舞臺上,向全世界展示古典音樂的風采。
舞臺上,是昂然熱烈、歡快活潑的音樂;而舞臺下,就在第一排的位置,卻竟然坐着一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
在這樣隆重正式的場合,正常是禁止孩子到場的。畢竟孩子們天性活潑,很難能夠靜下心來認真地欣賞一場古典音樂會,所以一旦孩子們剋制不住地在音樂廳裡吵鬧哭喊,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然而,這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此時正規規矩矩地坐在第一排的中央位置上,認認真真地仰起小腦袋,一邊聽着音樂廳裡流淌着的美妙音樂,一邊專注地凝視着舞臺上正在演奏的音樂家們。
——準確的說,她是在看閔琛和戚暮。
柔軟的金色長髮順着小女孩粉嫩的臉頰滑落下來,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裡好像倒映着廣闊無垠的藍天,澄澈晶瑩,沒有一點雜質。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個單純乾淨的小女孩,都會情不自禁地呼喊道:“安吉爾?!”
是的,這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天使,正是五年前來到戚暮和閔琛家中的安吉爾。
2020年,剛從慕尼黑來到柏林的安吉爾,其實已經四歲了。但是五年過去了,明明九歲的安吉爾看上去卻十分的瘦弱單薄,即使戚暮下了苦功夫想要讓安吉爾白白胖胖起來,但是卻全部失敗了。
因爲小時候受過的苦太多,這個宛若天使的小女孩怎麼也養不胖,即使穿着漂亮的小禮服,看上去也瘦瘦弱弱的好像風一吹就倒。
對此,戚暮可真是操碎了心。
安吉爾剛出生不過多久,就被父母拋棄在了孤兒院的門口。和戚暮的遭遇一樣,那都是在一個極其寒冷的冬夜,尚未懂事的小嬰兒被無情的父母遺棄,被寒風與冰雪威脅着弱小的生命。
然而與戚暮不同的是,安吉爾是個啞巴。她沒有辦法發出聲音讓旁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也沒有辦法哭喊着表達出自己所遭受到了痛苦,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她才被掃雪的修女發現,然後趕緊地送進了醫院。
就算後天呵護得再仔細,那一晚冬夜裡的寒冷,也讓安吉爾的身子骨受了損,再也補不回來了。知道了這件事後,戚暮更加疼愛這個可憐的小天使。
恐怕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拒絕安吉爾,因爲當這個小天使眨着蔚藍色的眼睛凝視着你的時候,你似乎能夠看到她正在安靜地微笑,而且能透過笑容,感受到這個孩子柔軟細膩的心。
整整五年的時間,戚暮和閔琛帶着安吉爾看了無數的醫生,卻依舊沒有辦法治好這先天的啞巴。倒是有醫生說可以用長期治療來嘗試着改進,但是三年的療程下來,戚暮和閔琛也沒有看到結果。
在某一夜,當戚暮一邊坐在牀邊給安吉爾念故事的時候,他忽然唸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接着他的聲音在剛剛讀到了“在一個淒冷冰寒的冬夜”時,猛然停住。
戚暮有些不忍心讀下去了。父母的遺棄帶給他的只是孤兒院幾年的艱辛,但是安吉爾的父母帶給她的,卻是一生恐怕都無法避免的病魔——免疫力極低、也經常感冒發燒,戚暮和閔琛呵護了幾年,才讓安吉爾的體質好了一點點。
戚暮深吸了一口氣,讓心中的難過與怒火稍稍平息下去一點,他還沒再擡首,忽然便看見一直柔軟粉嫩的小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輕輕的、柔柔的撫了兩下。
戚暮擡首看向安吉爾,卻見後者正翹着嘴脣,微笑着看着自己,然後打手語:『爹地,不要傷心,安吉爾喜歡你笑着的樣子,特別好看。』
不由自主地勾起脣角,戚暮伸手擁過了這個瘦弱的小天使,然後在她的耳邊喃喃道:“安吉爾……你真是我的小天使。爹地能夠擁有你這樣可愛的女兒,真是爹地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聽着這話,安吉爾趕緊地掙脫開戚暮的懷抱,打手語道:『爹地!我覺得你纔是天使呢。我最喜歡爹地拉小提琴的樣子了,我真的好想學習小提琴,爹地可以教我嗎?』
當時,看着才6歲的安吉爾,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