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幹嘛?”顧若被捂住嘴巴,不爽的掙扎。
“以後誰也不許說死不死這種話。”賈子桓的聲音不大,卻是命令。
顧若彆扭的點點頭,“以後不會了。”
“乖。”賈子桓湊上去蜻蜓點水的吻了吻顧若的額頭。
男人一句乖,一個輕吻,顧若之前懸在空中的心頓時就安了,不過馬上想到家裡人,“老公,家裡人知道了嗎?奶奶一定會特別傷心……”顧若的聲音裡是滿滿的沮喪和難過。
“別怕,奶奶他們會理解的,你能活着就是萬幸,其他一切都不重要。”輕擁了擁神色悲痛的小女人,賈子桓柔聲安慰。
顧若將頭靠在賈子桓的腰上,緊緊的抱住男人,“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抱着寶寶跟我揮手,我怎麼喊你也不理我……我以爲你……以爲……”
“傻瓜,我這不好好的嗎?”用手揉了揉顧若的腦袋瓜,寵溺的問。
“恩。”顧若輕輕嗯了一聲。
賈子桓看着全心全意依靠着他的小女人,剋制住自己不過分情緒化,“若兒我不能……你手怎麼了?”
剛想說他現在不能在這裡久待就發現小女人青腫還染了血漬的手背,焦急的問。
“我……我沒事……”顧若有些心虛。
賈子桓不悅的拍了拍顧若的腦袋,按了牀頭的紅色按鈕讓護士過來幫顧若重新紮針。
沒一會護士就趕了過來,賈子桓看着扎護士幫顧若處理完傷口,又逼着丫頭吃完了所有的粥,才柔聲說道,“醫生說我這是病毒性感冒,很容易傳染,你乖乖待着,我就在隔壁,要是特別想我,我再過來。”
“我現在就特別想你。”顧若不依。
賈子桓扳着一張臉特別認真的說,“聽話,要是被我傳染了感冒,奶奶會打殘我的。”
“噗,奶奶纔不捨得。”話雖這麼說,顧若還是放開了抱着的男人。
“恩,我就在隔壁,咳咳……咳……”爲了製造假象,賈子桓話說一半咳了起來。
“你真的沒事嗎?”顧若不安。
“沒事,江水太冷了,你現在身體弱,不能再碰我這個大病毒了。”說完賈子桓也放開了顧若的手。
頓時顧若的手就落在了空中,有種莫名的失落。
“二哥就放心吧,這邊有我呢,保證養的白白胖胖。”恰巧這是賈雲靜回來了,笑說着便將賈子桓推出了病房,關門的那一剎那小陳快速的扶住賈子桓,將人放在了輪椅上,心底繃着的神經猛然鬆開,臉色也陡然蒼白的駭人。
“快叫李醫生。”小陳對着身後的特護說道。
賈雲靜隱忍着心底的所有情緒將門最後一絲縫隙合上,將一切驚濤駭浪都留給了外面。
“怎麼了?”顧若見賈雲靜關了好一會門,疑惑的問。
“沒事,估摸着家裡怕是要知道了。”賈雲靜隨意的應了句,快速的轉移話題。
顧若一怔,原本因爲見到賈子桓稍稍輕鬆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查到是什麼人了嗎?”想到昨天的情況,顧若覺得心驚,那種死亡降臨時的逼迫感,讓她絕望又惶恐,同所有普通人一樣,當真正的面對死亡你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害怕。
何況是才初嘗幸福的顧若。
“小陳說已經鎖定了,這些你就別操心了,專心養身體。”賈雲靜淺笑着說。
顧若點點頭,她其實已經猜到些什麼了,可沒有證據所有猜測都是無用的,擡頭看了看賈雲靜微腫的眼睛和眼簾下的青紫,“雲靜我沒事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一會不舒服我再喊你。”
“我沒事的……”
“要不你找個護士陪着我也成,你這樣撐不住。”昨天從水中被救起到現在,顧若估摸賈雲靜都沒怎麼休息,到時候再病了就麻煩了。
“嫂子我……”
“這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不用自責。既然有人存心要我和孩子的命,不是昨天也會是明天。”在霍家那樣的環境里長大,顧若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單純的小白兔,這種事情還是能想得明白的,再加上賈雲靜的神情,她就猜測這傻姑娘在自責。
賈雲靜鼻子一酸,“可如果不是我讓你去陪我相親,還讓你一個人在外面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得逞……”
“你說的好像我以後都不會出門似的?真的,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會怪你,我只會恨那個真正害死我孩子的人。”說到最後顧若的眸底生出一層戾氣,霍盈盈是你嗎?
“嫂子……”賈雲靜被顧若瞬間的凌厲駭住呆呆的喊了一句嫂子。
顧若陡然臉色緩和,“快去休息吧。”
說完這句顧若自己也閉上了眼睛,手上彷彿還有男人的餘溫,讓她覺得格外踏實,還好……還好……她家男人沒事。
下意識的撫了撫平坦的小腹,是她的福氣還不夠嗎?所以纔不能爲人母?
顧若閉着眼睛卻無法真正睡着。
賈雲靜看着躺下的顧若,比起昨晚臉色稍微好了些,可依舊沒有什麼血色。在心中嘆了口氣,轉身出了病房,從昨天到現在,接二連三的打擊還要在顧若面前裝作平靜,此刻的賈雲靜早已經累的不行了。
“三小姐少夫人怎麼樣了?”纔出了病房秦雅便上前問道。
“休息了,暫時應該沒事。”賈雲靜疲倦的回答。
秦雅點了點頭,“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就找個病房休息一會吧,家裡怎麼樣了?”賈雲靜擺擺手,既然二哥交代她照顧嫂子,她自然不能怠慢,尤其是現在的情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說漏。
“小陳大概只能扛到下午。”秦雅回答道。
“二哥情況怎麼樣了?”賈雲靜也猜到不會扛太久,所以這會更關心賈子桓的情況。
秦雅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鬆動,“手術雖然成功了,但二少的情況並不樂觀,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後面還是會出問題,怕真的會……會……”
“會什麼?”賈雲靜下意識的問出口,隨即就閉上了嘴巴,還能有什麼?這種情況還能有什麼?
“隨時會倒下。”秦雅說完,也不再開口。
走廊裡很安靜,只有兩人踢踏的腳步聲,壓抑的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