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孔家世間禍害也。
孔家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至於結果如何,那只有查過之後才知道。
“楊師傅,如今孔家遭劫,朝廷那邊估計還沒有得到消息,派人回去報信,我怕說不清楚,不如您辛苦一下,親自回去一趟,將這裡的事情向父皇他彙報一下。”
接手了孔家事,朱厚照心裡面琢磨着,可以開始接下來的計劃。
啓動資金到手了,不能埋在地下發黴呀,錢這玩意兒種地裡又不會生錢,只有拿出來用才能賺到更多的錢。
但朱厚照乾的買賣,是違背朝廷律法的,還是偷偷摸摸的來最好,所以他就想着把楊廷和先趕回去。
“是!”
事已成定局,楊廷和心中雖然有異議,可太子不聽他的他也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應了下來。
“唉,不對呀殿下,臣回去,那您呢!”
答應以後他反應過來,朱厚照只讓他回去,沒說自己也回去。
兩人爲了保住官職,保住自己的命也是拼了,對着孔家就是一陣潑髒水,反正屋裡也沒外人。
端起桌子上的飯後茶水漱了漱口,朱厚照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知府,白嫩的手指頭輕輕的敲打着桌子,琢磨着該從哪裡開始。
“額,沒事兒了!”
可沒想到,這馬屁還沒拍好呢,災禍就過來了。
二人聞言心中激動不已,連忙應和道:
“是啊,殿下!”
孔弘緒應了一聲,見朱厚照沒有了吩咐,慢慢的退了出去。
聽到二人的講述,朱厚照一臉狐疑。
“呼,終於走了!”
羅祥秒懂,笑呵呵的走到楊廷和身邊,招呼兩個護衛,一邊往外拉,一邊笑呵呵的安撫着對方。
“孔家遭如此之劫,雖是盜賊所爲,但也是我朱家朝廷管理無方。”
“混蛋,放手,往哪抓呢!”
“混蛋,你們兩個別拉我,我還有話跟殿下說。”
自己話還沒說,後面的事情就被安排好了,這讓楊廷和心中異常鬱悶。
聲音越來越遠。
就在二人面如苦瓜,心如死灰的時候,朱厚照話語突然一轉。
楊廷和這傢伙真的難纏的很,如果不是對方是自家老爹安排的講師,朱厚照真想把他一腳踹到錦衣衛詔獄,好好清靜一段時間。
首當其衝,自然是還沒趕過來的山東布政使,然後就是他們兩個靠近曲阜的知府,後面就是一大堆的縣令縣官。
孔家遭受土匪劫掠,不管這些土匪來自於哪裡,兩人作爲當地的地方官,是有推卸不了責任。
說罷對着楊廷和擺了擺手,“好了就這樣了,時間緊迫,楊師傅就別浪費時間了,早一點出發,早一點到京。”
天天嘰嘰喳喳不說,還管這管那,如果不是爲了保持自己乖寶寶的形象,朱厚照都想在這傢伙平常坐的椅子上釘釘子了。
“哦,沒事了,那你就別在這裡呆着了,去將聖人靈前修整一下,孤要在那裡住上半年。”
“求太子殿下做主,此事跟我等真的無關呀!”
“孔先生還有事嗎?”
“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楊先生忙了一大早上了早就累了,趕緊擡着他走。”
趕走了楊廷和,朱厚照彷彿脫籠的小鳥渾身舒暢,目光轉向了還跪在地上的孔弘緒。
“是啊,殿下,不但如此,孔家子弟還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爲,強買強賣,欺男霸女這還都是小事,每年曲阜弄出人命的事情數不勝數,視朝廷律法爲無物,完全就是一個國中國,可其子弟遍佈天下,又有公爵之身份,我等是敢怒不敢言呀。”
“小祥子,你代孤送楊師傅回去,順便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楊先生,時間緊迫,咱們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走吧,這裡一切有殿下,您還不放心嗎。”
就孔家這一茬事兒,整個山東官場不換一遍,絕對平息不了。
朱厚照微微點頭,對二人輕聲道:“曲阜乃是自我管理,你們兩個估計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說實話,我個人也覺得你們是受了無妄之災。”
“孔家在山東出了事,你們兩個臨近曲阜的衙門,是脫不了干係的。”
“遵命!”
“孔家乃聖人之後書香門第,怎可能做出這些事情?”
這是發現自己懷疑了,要趕自己走了嗎
又或者是,打算在半路上解決掉自己,來個殺人滅口。
兩個跪在地上的知府,聽着那有節奏的敲擊聲,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殿下千真萬確,孔家之惡,罄竹難書,臣等願對天發誓,所說一切絕無虛言!”
見楊廷和似乎還有話說,不想搭理他的朱厚照,對着羅祥眯了眯眼。
能混到知府這一步的有幾個是傻子,二人明白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哪怕就算是孔家不追究,朝廷那邊也要給孔家一個交代,給天下士人一個交代。
孔弘緒愣了一下,明白太子爺接下來說的話,不適合他在場,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了。
收到朱厚照眼神指示,羅祥連忙行禮領命。
這一點,曲阜周邊的官員心中都有數,但礙於孔家的身份和地位,知道說出去不但沒用,反而還會惹來一身騷,便紛紛選擇了閉嘴。
“爲了給聖人和孔家乃至自天下世人一個交代,孤決定在聖人靈前,念半年的論語已做懺悔。”
“我,唉!”
趕走了孔弘緒,朱厚照把幾個礙眼的小縣令也趕了出去。
側耳聽着遠去腳步呼喊的朱厚照,暗暗的鬆了口氣,肥嫩的小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殿下,……”
這乖巧懂事的殿下,什麼時候學會說話堵氣門了。
更何況二人說的又不是假話,孔家之人真的配不上聖人後人的身份。
朱厚照一聲微嘆,起身衝着孔廟拱了拱手。
他就想不明白,一個讀書人怎麼那麼多話?
曾想在山東任職靠近孔家,多多拍拍孔家的馬屁,將來不說飛黃騰達也會平步青雲。
兩人臉色一苦,趴在地上悽悽哀哀。
大堂的門緩緩關上,堂中只剩下了朱厚照和劉瑾幾個太監,以及還跪在地上的兗州青州兩個知府。
他心中明白,朱厚照讓他楊廷和回去照顧飲食起居是次要的,其主要的目的就是監視對方,防止對方說些不該說的話。
然後又對着旁邊侍奉的羅祥眨了眨眼。
二人磕頭如搗蒜。
說完,他向楊廷和深深一禮。
朱厚照一上來,就點出了兩人的罪過。
“唉呀,楊先生,有什麼話咱們回來再說,這天馬上就要黑了,再不抓緊時間,就要摸黑趕路了。”
“孔家自持聖人子弟,把曲阜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有自己的族規和家法,任何事情都不許我等插手,稍微出言就會迎來衍聖公的訓斥威脅,我二人已苦久矣!”
“還請楊師傅回去告訴父皇,這是我心意,一定莫要勸我。”
“但是…”
見朱厚照不相信,兩人指天畫地,發誓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發誓倒是不用了,你們寫下來吧!哦,對了,別忘了留下自己的印記。”
“以後懲治了孔家,你二人當爲頭功。”
跪在地上一臉氣憤的二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