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抱歉,我們只拿錢,不辦事!
說起這個汪直,朱厚照心中也是十分佩服。
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坐上了宦官的巔峰,御馬監太監的位置,手握監視百官東廠錦衣衛的西廠,年華不到二十,就達到了所有宦官夢寐以求的巔峰。
這傢伙還是個猛人,一上來先幹了一個同行,然後又搞了三楊之一楊榮的曾孫,這孫子直接在牢房裡被打死,剩下的男丁被判斬首,剩餘的家眷也被充軍發配,家產更是被抄的一乾二淨。
在他的監視折騰下,滿朝文武苦不堪言,甚至害怕到聽到他的名字,身體都會顫抖。
你以爲這就是他的巔峰了嗎?如果如此,他只是一個殘暴冷酷的太監罷了,接下來纔是開掛的人生。
成化15年他巡視遼東,與當地軍隊配合,把努爾哈赤的老祖宗揍的不要不要的,差一點大清朝就要胎死在腹中。
17年的時候,瓦剌入侵大同,這傢伙配合王越,暴風雪下奔襲千里襲擊敵營,斬殺生擒無數。
事後韃靼襲擾大明,這傢伙又帶兵把韃靼追的無路可逃,如果不是後勤方面和文官拖後腿,這傢伙說不準都能遠征漠北。
如此大的功勞,換做普通官員無論是文武,封個侯爵都是輕輕鬆鬆的,可偏偏他是個太監,憲宗不敢破壞祖制,只對其進行食錄加賞。
“這些是誰?”
“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張宇怎麼會不明白,這位殿下是想把劉家的家產給吞了。
同年又遭了多次彈劾,職務俸祿全部被剝奪,在金陵當起了一個無名閒人小太監。
結果就造成了,汪直在前面爲國打生打死,後面的人拼命拉他後腿,天天在憲宗面前說他的壞話。
朱厚照點了點頭,在張永忐忑的注視下緩緩道:“給丘聚寫信,讓他去找汪直。”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塵,“那就好,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回京之前,讓他來曲阜找我,如果我走了他還沒到,你和丘聚就陪着他一起去掃孝陵吧!”
汪直所取得的功績,亮瞎了所有人的眼,讓人又重新定義了一下太監。
“殿下,您問他幹嘛?”
“活着呢,前段時間聽一個金陵的朋友講,他現在好像在孝陵負責清洗打掃!”
朱厚照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相比於倭寇,這些漢奸更讓人噁心。
爲了不被戶部要錢和御史彈劾,朱厚照就要找一個說得去的理由。
周圍的士兵瞬間心中一寒,都想不明白,剛纔還有說有笑的二人,怎麼突然動起手了。
“殿下!”
朱厚照微微頷首,擡手指了指被士兵看壓的俘虜。
可有句話說的好,距離不一定能產生美,反而還會引人心思突變。
張宇走向前,單膝跪地行禮拜見。
張永秒懂,找了一個隨行的青壯,帶着一隊童子軍,去劉家給朱厚照收飯錢去了。
汪直在北方的那些年,草原蠻子無論是誰,來一個錘一個,挨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朱厚照咧嘴一笑,擡起手中的驢鞭,“啪”的一下抽在了張宇身上。
想着記憶中汪直的資料,朱厚照摸了摸下巴,問旁邊還在清理傷口的張永。
張宇也是一頭霧水,但他不敢詢問,只能咬牙硬扛着。
朱厚照看了一眼對方鎧甲上染的鮮血,又瞅了瞅士兵看押的身穿布衣的俘虜。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誠實的人。”
在路過站在城門口衛所官兵身邊的時候,朱厚照眼神銳利的掃過兩邊的官兵。
張永連忙回道:“是的殿下,他還送來了1000兩銀子,說想請你辦件事。當時您把錢收下了,人就打發出去了。您還跟奴婢們講,像這種想要賄賂的人,就該收他們的錢,不給他們辦事,讓他們吃吃教訓。”
身爲一國儲君,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這飯錢拿的稍微多一點,絕對沒毛病。
然而他遠離京畿之地,跟憲宗皇帝的關係,也漸漸疏遠了起來。
“哪家的?查清楚了嗎?”
由此可見,汪直不但讓文官集團畏到骨子裡,連宦官們也對他心驚膽寒。
“回殿下,還沒有,不過臣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除了弘治11年,弘治皇帝想召對方回來,遭到了羣臣辭官的威脅記錄之外,就再也沒有了這個人的正式記錄。
翻身上了毛驢,朱厚照又想到了什麼,對趴在地上還未起來的張永道:“我差點忘了,還有你那個弟弟,到時候你去掃地的時候,別忘給他淨下身,也一起帶過去掃地,省得他在一個人孤單。”
張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一哆嗦,擦傷口的布直接捅進了傷口中,疼得他額頭直冒冷汗。
“看來他還欠我一頓飯啊,可惜,如今他勾結倭寇,犯了國法,這頓飯估計是還不了了。”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對張永道:“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承諾的事辦不到,既然請不了我吃飯了,那你就帶人去把飯錢收回來,這就算他請我吃飯了。”
朱厚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張永連忙回答。
張永在八虎之中膽子也是夠大的了,結果只是聽個名字,手都開始哆嗦了。
他當了這麼久的官,還是第1次見,收黑錢收得如此冠冕堂皇!
抽着冷氣將手拿到一邊,張永小心翼翼的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輕笑一聲,“吳雄還沒回來嗎?”
“參見殿下!”
跪在毛驢前面,頂着毛驢口水的張宇,聽到這對話,額頭冒出一排黑線。
那些被汪直迫害威脅的大臣們,自打汪直離開後,從未停下過潑他髒水,彈劾奏章幾乎是一天一封的往憲宗那裡送。
一聽朱厚照要重用汪直,張永不顧傷口疼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打敗倭寇取得如此大勝,朝廷肯定會過來派人調查,勾結倭寇的劉家,自然逃不掉抄家滅族的命運。
抄出來的家財,自然是屬於朝廷的,朱厚照攔下來,就是在黑戶部的錢。
結果就是,汪直連京師都沒回,就被直接趕去了金陵御馬監。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看押俘虜的士兵心虛的低下了頭。
輕輕拍了拍驢頭,小毛驢十分懂事的邁開蹄子,繞過跪在面前的張宇往城中而去。
雖然要飯錢,這個理由非常扯淡,可誰讓朱厚照是太子呢。
“不用跟他說什麼廢話,就直接跟他講,孤需要一個鄭和,問他願不願意來。”
剛到城門口,朱厚照一眼就看到安東衛衛所官兵,在門口排成兩隊,壓着幾十號人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着。
張宇自然是連連贊同。
“合理合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理由到哪裡都說得通。”
張永說着說着沒了聲音,在朱厚照淡淡的注視下,匍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回殿下,已經查清楚了,城中劉家之人。”
“啥!哎喲!”
騎着小毛驢,晃晃悠悠回到安東衛衛所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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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人不能用啊,他可是……”
“汪直現在還活着吧!”
“倭寇的內奸,剛纔倭寇攻城的時候,他們從內部進攻,試圖打開城門。”
目送張永帶人離去,朱厚照低頭對張宇道:“他欠我飯錢,我讓人去收,這很合理吧?”
長久下來,汪直在外無法回來辯駁,憲宗心裡也開始起了疑慮,當然了也不排除,羨慕妒忌的心理。
張永額頭冒出冷汗,向朱厚照扣了個頭,“奴婢領命!”
畢竟汪直一開始是靠萬貴妃起來的,說不準憲宗皇帝,就是吃這方面的醋,好感過去之後,只剩下了妒忌,才把汪直給搞下去的。
“奴婢沒有了!”
“劉家。”朱厚照看向跟在身後的張永,“我記得,前幾天好像有個姓劉的,要請我吃飯吧?”
“這一鞭子,他是替你們挨的,下次再有戰時逃跑者,殺無赦!”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孤承諾補給你們的軍餉,一會兒就發給你們,但作爲懲罰,吳雄回來的時候,每人去領十軍棍,再到鹽場服役三個月!”
直到這一刻,官兵們才明白,他們戰時逃跑的事情暴露了。
如果要嚴肅處理,他們最輕都要被流放,甚至絕大部分都會被砍頭。
如今太子殿下網開一面,饒了他們一條狗命,只是輕輕的處罰了一下,衆人心中瞬間感動不已,紛紛跪倒在地,口稱:殿下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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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